你喜歡她嗎?”身後忽然傳來覃北的問話聲,驚得顧小野抱著孩子的手猛地顫了一下。


    她極力想了解覃北到底想說些什麽,盡管知道很可能是與孩子有關的事情,她卻還是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裏,沒有放手。


    這仿佛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她抱了孩子這麽久,卻一丁點兒都不覺得累。


    她迴過頭來看著覃北,重重地吞咽了下,答道:“喜歡。”


    聽到她的迴答,覃北看起來很高興,他轉過身去走了幾步,抬高手去拿了一本厚厚的冊子下來,顧小野這才發現,這小巧粉嫩的嬰兒房裏竟然還有個小書櫃,上麵設計了許多小方格,擺著小寶寶和覃北的照片。


    覃北拿著冊子,走到一旁的長毛毯邊,朝著顧小野招手,“過來。”


    他聲音很輕,語氣裏滿是誠懇,不像是命令,倒像是熟悉的招唿聲。


    顧小野看呆了一秒,就聽到懷裏的小家夥搖頭晃腦地興奮得不行,顯然,覃北經常這樣對她招手對她這樣笑,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默契,顧小野發覺自己好像有些吃醋。


    什麽?!


    吃醋?不,不可能的!


    她堅定地否決了自己腦子裏那一瞬劃過的想法,抱著孩子朝他走去。


    覃北懷裏抱著的是一份相冊,看冊子粉粉嫩嫩的,想來是孩子的照片,顧小野望了眼抱在懷裏的孩子,不由有點興趣缺缺。


    現在的人就是如此,明明真人就在麵前,卻非得去看那不會動不會笑不會說話的照片。這是小家夥的房間,想來大概那相冊上便是小家夥的滿月照,周歲照之類的……


    她興趣寥寥的坐下去,坐在離覃北稍遠的地方,打量著他,發覺他眼角的笑意,這才稍稍來了興致。


    “這是什麽?”覃北從她手裏接過小家夥的時候,她問他,“這孩子的照片嗎?”


    “看看就知道了。”


    覃北將手裏的冊子遞到顧小野的手上,她這才覺得,這東西看起來薄薄的,卻沒想到這樣重,她差點兒沒接住落在腳上,幸得覃北抬手幫她護了一下。


    她驚了一下,心裏微微有點鬱悶地想,這麽小的東西,他總不會在裏麵鑲鑽吧!


    沒想到,打開一看,竟然……還真是!


    翻開相冊,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個小家夥赤身裸體的模樣,她那時候眼睛還沒睜開,正張著嘴哇哇哭著,不過看樣子卻沒什麽活力的樣子,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她驚訝地張大嘴,扭頭奇怪地望著覃北,臉上卻是掩不住的鄙夷:“你怎麽給小孩子拍照啊!小孩子不能拍照的你不知道嗎!”


    她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讓覃北也怔了一下,眼看著他的臉紅了,她這才撇撇嘴,低下頭去。


    覃北輕輕咳了一下,望了望懷裏的孩子,說:“爸爸不知道不能給你拍照片,你能原諒爸爸嗎?”


    “你跟小孩子說,她能聽懂麽?”顧小野鄙夷道,“不知者無罪,了不起以後少拍!”


    “恩,你說的對,聽你的。”


    顧小野略微驚訝了下,她沒想到覃北這麽好說話,便起了心思,試探道:“你還沒給孩子取名字?不會真等著我吧?!”


    覃北挑眉睨她一眼,調侃道:“想取了?”


    他極其認真地盯著顧小野等答案,等她就要開口的時候,他笑了,搶在她前頭道:“我已經找了大師去算了,應該這兩天就能定下來。”


    “您……”話還未出口,就感到空氣一涼,顧小野連忙改口:“沒想到,你也這麽迷信啊?”


    “這不是迷信,隻是對孩子的未來負責。”


    行行行,這都能扯到孩子身上來,也是沒誰了。


    雖然心裏如此想,她表麵卻一副被說服的樣子,笑著隻點頭,表示讚同,拍著馬屁,“是是是,對孩子負責……對孩子負責……這樣才對嘛……”


    覃北忽的朝她靠攏了些,笑道:“你的樣子看起來……不是這麽想的吧?”


    “嗬嗬……嗬嗬……我真這麽想的……”才怪呢!她內心翻著大大的白眼,不動聲色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些,勉強唿吸順暢起來,她開始繼續翻相冊,這相冊看起來雖然不厚,但每一頁做得很薄很精致,幾乎隻有兩張照片的厚度,所以,她才翻過幾頁,已經看了不少小家夥小時候的照片了。


    當她翻到自己帶小家夥的那個時期的照片時,驚訝地發現,這個相冊裏竟然還有她!


    那是一張她抱著小家夥看日出的照片,那段時間,小家夥每天都睡得很早,這看起來雖然像是好事,但也是有壞處的,壞處就是——醒得特!別!早!


    那天,小家夥也是照常醒得很早,她去洗手間匆匆洗了個手,幫小家夥泡了奶喂她喝完,小家夥乖乖躺著的時候,她才有空去弄自己的事情,等她弄完,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了……


    她記得特別清楚,因為那天,她第一次穿著覃北叫人寄來的睡衣,那睡衣的樣式看起來是她喜歡的中性,長袖長褲的棉睡衣,穿上似乎還能聞到棉花的香味……


    她恍然陷入迴憶中,竟然忽略了身邊還有一大一小兩個人,隻聽見身邊響起咿咿呀呀的學語聲,依稀可以聽出,孩子是在喊媽媽,等她一迴神,就看到朝自己爬過來的小家夥了!


    她怔愣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小家夥,心裏的悸動不止一點點……


    她在叫她媽媽呢……她怎麽會叫她媽媽呢?


    雖然心底壓著重重疊疊的疑惑,但她的本能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地朝小家夥傾傾身子,將她抱入了懷裏。


    見覃北正望著自己,顧小野略微尷尬了一瞬,解釋道:“小孩子認人早,我覺得,還是要多教教她,不要讓她亂叫人。”


    對於顧小野的話,覃北未置可否,隻笑著說道:“她很聰明。”


    “恩,她是聰明,所以才要早點教。”顧小野俯視著懷裏乖巧的小家夥,心裏沒來由的一軟,甚至有幾分期待著此情此景若是真的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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