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北就站在五步遠的地方,臉色黑沉,周身的氣氛,冷的嚇人。


    門口,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方航帶著一份厚厚的文件夾,快步走到覃北跟前,低聲幾句,母女倆這才注意到。


    覃北低頭看一眼資料,點點頭,恩了聲,方航就要撤退,臨走前,迴頭瞥了兩人一眼,隻覺得這兩個人看起來蒼白的嚇人,幾乎都再經不起任何打擊的樣子,脆弱不堪。


    那摞厚厚的資料,最終被覃北放到了兩人麵前的那張紅木椅子上。


    兩人微怔,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顧小野抬頭望著他的時候,就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這是這次事件調查結果的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不出兩天就能出來。”


    顧小野一愣,分明是不解,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覺得剛才,在覃北的臉上,她看到了一絲得意?


    他在得意什麽?得意害優材這麽慘?還是別的什麽?


    她想不明白,也沒腦子去想,甚至連話都不知道怎麽問出口……


    在她眼裏,覃北並不是個會使小手段的人,更何況是商業競爭這種明麵上靠實力就能贏的事情,她不相信他會是這樣的人,這大概也是,她怎麽也對他說不出責怪的話的原因吧。


    身後,傳來紙張的摩擦聲。


    一迴頭,就看到黎莫卿正趴在那裏看文件,看著看著,她的眉頭深深蹙起,滿臉的震驚和詫異,就連視線不太清楚的顧小野都看得分明!


    她扶住黎莫卿顫抖得厲害的身體,出聲問:“媽,怎麽了?”


    雖然已經猜到這份文件裏的信息可能會是她們沒勇氣接受的事情,但是見黎莫卿這樣,她還是覺得有點憂心忡忡。


    黎莫卿沒說話,手下,加快了翻看文件的速度,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和專注力,像是要把文件看出個洞來一般!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甚至,覺得這就是份偽造的文件!


    對!一定是!


    一定是麵前這個可惡的男人,為了洗刷自己的罪惡偽造出來的證據!雖然……每一個證據都是那樣的有力,和所有一係列蹊蹺發生的事情都是那麽吻合……


    可她……就是不願意相信!


    她抓著文件夾的手,緊緊勒著文件夾的外殼,手掌上的肉被擠得卡白,她都沒察覺似得。


    她迴頭望著不遠處的覃北,將手裏的文件朝他重重擲過去,憤怒地喊道:“假的!!”


    “你這個騙子……嗚嗚……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在小野上前扶她的瞬間,就將小野的手揮開。


    一個慣性,小野被摔到了水晶棺材上,後腦勺重重一磕,眼前一黑,幾乎要暈過去。如果不是覃北及時扶住她,她大概,就該倒在地上了吧?


    小野甚至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媽媽的情緒失控,心裏,難受到了極點!


    縱使如此,她仍舊堅持朝著媽媽的方向走去,雖然依靠著覃北的攙扶,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費力,可她還是走到了媽媽的身邊。


    她將媽媽胡亂揮舞的手抓進手裏,緊緊將她抱住,給她依靠。


    好一會兒,顧媽媽的情緒總算平靜下來,整個人,就像失去了靈魂的空殼一般,隻知道傻笑,不時發出兩聲“哈哈”的笑聲。


    顧小野有些傻眼,迴頭看了眼覃北,小聲問:“覃總,可以麻煩您……”


    話還沒說完,顧媽媽就忽然像察覺到什麽一樣,發瘋似得捂住顧小野的嘴,喊道:“不許!不許!媽媽不許你去死!媽媽不要!”


    顧媽媽的樣子癲狂得可怕,小野幾乎下意識地就抓住了她的手,掙紮間,她被顧媽媽咬傷,當然,隻是淺淺一口,顧媽媽就被覃北扼住了脖子,帶到了一邊。


    他的手勁兒很大,特別是覺得顧媽媽在發瘋,在傷害顧小野的瞬間,憤怒值到了極點,下手也非常重,不一會兒,顧媽媽就敗下陣來,在他的大掌下掙紮不已,發出嗚嗚嗚可憐的哭叫聲。


    顧小野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媽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甚至……連她都不認識了!


    她慌了神,語無倫次地問:“我媽……我媽她……她怎麽了?”


    她朝著兩個人的方向快步跑過去,步履不穩,搖搖晃晃的撞到了好多東西,膝蓋上一陣陣的痛意傳來,就聽到覃北低聲吼道:“站在那裏別動!”


    顧小野像沒聽見似得,繼續走著,撞著,正常人十來步的距離,她走得坎坷無比。


    覃北泄氣,隻好說:“你站在那裏,我帶她過來。”說著,真的往小野的方向去,隻是隨時注意著黎莫卿的狀態。


    黎莫卿好像已經累了,在覃北的手下,奄奄一息,虛弱地幾乎沒了生氣,覃北帶她過去的時候,走得安靜且慢。


    哪知道,剛到小野麵前,黎莫卿立刻就抓住了她,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水果刀,一下就抵上了小野的脖子。


    顧小野嚇得大叫一聲,試圖叫醒她,“媽!”


    忽然就聽到耳邊響起來黎莫卿的喊叫聲:“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覃北臉色一沉,朝前兩步,還沒開口,就不禁深吸一口氣。


    小野的脖子上,被刀劃出了一道血痕,血,順著她雪白的脖子滴下來,觸目驚心……


    覃北眉頭一蹙,臉色更沉了!眼裏,對黎莫卿的同情,消失殆盡……


    他本不打算撕破臉皮,如果大家能好聚好散,麵上過得去都算是好的,可她來這麽一手,也不能怪他心狠了!


    他逼視著黎莫卿,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這可是你女兒!”


    黎莫卿冷笑,“女兒?嗬嗬,真是我女兒,怎麽可能幫著仇人,來對付自己的家人!”


    “媽!我沒有!”顧小野急切地想說什麽,卻隻覺得脖子更疼,忍不住大吸一口氣。


    “別叫我媽!”黎莫卿狠狠地望著顧小野吼道:“我沒你這樣狼心狗肺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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