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子不必如此客氣,這是下官的職責所在!今日看公子臉色比昨日稍好一些了,不過還是要好生養著,不可太過勞累。”


    趙權伸手為雲離卿把脈,眉頭微皺,看著麵前盡管容顏蒼白,但難掩絕色姿容的雲離卿。


    見他隻在發髻上斜斜的插了一隻白玉發簪,但整個人氣質如仙如妖般,傾城絕色。


    心道:難怪皇上對他如此迷戀!


    也難怪後宮的幾位嬪妃娘娘們,私下議論說,這是這人是個狐子。


    他當初還在想,一個男子即便生的再好看,如何能被人稱作狐媚子?如今見了他清醒過來後的模樣,隻覺得這狐媚子三字還是往輕了說的。


    這等絕色,即便是九重天上的仙娥,估計也及不上的。


    倒也是印證了傳聞中的長義侯府的小公子,絕色無雙的美名。


    “趙大人,趙大人!”湘荷見趙權愣愣的盯著自家公子看,便知他也是被她家公子的美色所惑,連忙開口提醒。


    “是下官失禮了,望公子見諒!隻是公子如此絕色傾城,下官不免,一時看呆了!”


    “無妨。”雲離卿再次展顏一笑,心道:這人倒也實誠,竟把自己心裏的話全說了出來。


    本來有些怒意的他,心情忽然又轉好了。


    這一笑,卻是又把趙勸的魂都給勾了一半,再次陷入了癡迷中。


    可憐他一生見了無數美人,最後卻被一個傷病中的男子給迷的失了心神。


    “趙大人!”湘荷不得不在開口提醒道。


    “下官又失禮了!望雲公子見諒!”趙權再次道歉。


    這一次他收神斂心,避開視線,再不敢看多看雲離卿一眼。


    “雲公子,請恕下官唐突!”


    “有勞大人!”雲離卿聽了趙權話裏是意思,他為他治傷,自然是要褪去他所有的衣裳的。


    雲離卿沒有馬上拒絕,隻是先把湘荷趕了出去。


    在外人麵前湘荷仍是自稱奴婢,隻有在私下的時候他她才會以長兄相稱。


    房門很快被出去的湘荷關上。


    “趙大人,不必勞煩你了,我這身體不治也罷。”若不是為了湘荷幾人,他連太醫都不想見,不如去陪著舒兒,也算是解脫了。


    “雲公子,這是何意?”趙權不忍如此絕色的美人,就這樣後半生隻能躺在床上度過。


    “不過是多苟且幾日,就不必浪費大人的心血了。”雲離卿看著趙權,眸中平靜如水,似乎對於自己生死病痛毫不在意。


    “雲公子,你還年輕,而且下官可以跟你保證絕對可以治好你的,不會留下任何後患的,您可放心!”


    “大人,明日就不必來了,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會禍及家小。”與周太後這次的交手,雲離卿很快就了解到這個爬到權力頂峰的女子,絕對不是她的外表那樣的溫柔慈善。


    也是,善良的人如何在後宮生存,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我孤身一人,怕他們幹嘛!”趙權笑得答道。


    “那就有勞趙大人了!”


    不多時,門再度被打開,趙權從房內逃也似的衝了出來。


    湘荷見狀看了眼半夏,半夏會意跟在趙權身後,湘荷自己則進入房內,關上了房門。


    看著仍是趴在床上,蓋著被褥的雲離卿,心道:這趙大人不愧是行醫的,果然細心。


    “趙大人,我家公子如何了?”看著趙權的臉色一會緋紅,一會又變白,半夏不由擔心的問道。


    “公子身上的外傷好治。”趙權緩和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還有內傷!”半夏急切的問道。


    “是心傷。”趙權,雙眸凝視院牆外的天空,有些失神地說道。


    “心傷?”半夏聞言有些愣住,她不知道麵前的趙大人所說的心傷是什麽意思?


    “大概是雲公子心中所想,所念之人已經不在了!”趙權眸中有些黯淡,緩緩地說道。


    “不在了?”半夏心中有些發緊,仿佛有什麽東西如破繭而出一般,半夏腦中想到了前日,太後在公子的耳邊似乎說了些什麽話,刺激到了公子就開始不停的念著孩子,沒了這幾個字


    公子那時整個人,都如臨崩潰一般,口中停的念著“孩子不在了”這幾個字,在憐惜宮的他們幾個自然都是清楚的,公子口中的孩子,就是明妃的五皇子。


    可是,就算公子再喜愛那孩子,那也不至於為了明妃和皇上的孩子,而失了活下去的意願。


    半夏總覺得這其中定有什麽,是她所不知道的,甚至連絡石和湘荷都被公子給瞞著。


    往日每迴五皇子被皇上帶過來的時候,公子從不假人之手,都是自己抱在懷裏,如抱不夠一般,舍不得放開,直到五皇子被皇上命人接走為止。


    所以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蹊蹺。


    隻是他們從不知五皇子竟然是早夭了,若不是太後親口說出的,他們也是絕不相信的,那個可愛的能萌化人心的五皇子,居然就這樣沒了。


    還來不及傷心,他們便被公子那一身可怕的傷給嚇到了。


    “本官今日便先告辭,半夏姑娘或許可以和湘荷姑娘一同商量一下,如何讓雲公子生出活下去的意念。”


    趙權看著陷入自我沉思的半夏,緩緩開口道。


    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平靜下,體內躁動的心。想到先前在自己手下如玉般的肌膚上血肉模糊的一片記,心疼不已,又滿是怨恨。


    當然也有無限旖旎,令他忍不住想要輕撫。


    隻是他不該對自己的病患生出這樣的心思,這樣違背了他當年拜入醫藥穀時,所發的誓言。


    太後果然不愧是打敗先帝後宮所有女人的人,當真心狠手辣,對這樣的人也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若不是他自認自己的醫術尚可,這絕世無雙的雲公子,恐怕是真的要落下什麽病根了。


    隻是他雖醫得了人,但是治不了心。


    雲公子心裏的結,總還是需要造成這個結的人才能得以解開的。隻不知是誰在雲公子的心上竟占了這麽重要的位置,竟讓他為了那人連生的希望都不想要了。


    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問,但是心中隱隱有些酸楚。


    明明自己剛剛也一直在勸他,對他保證自己將他完好無缺的醫好,不會讓他留下任何病根的,可是那人雙眸中,他看不到一點求生的希望。


    似乎這樣配合自己的醫治,也隻是因為自己的一句“不要辜負了湘荷姑娘他們的期望”他才同意的。


    趙權跟半夏告別後,跌跌撞撞的離開了憐惜宮,一路朝著暨梅堂走去。


    或許姬婕妤能夠知道更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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