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有了心愛之人了,還不能放過我嗎?”


    雲離卿想到前段時間他放下身段去了文思殿向顧司璟討饒。


    得到的結果就是第二日去了刑部,再次見到了祖父幾人。


    他告訴祖父,阿爹和三叔的罪證可以洗清,皇上仁德定會免了他們的死罪。


    被判流放,至少人是活著的,隻要人活著就還有希望。


    雖然三叔不信,但是……那時他以為就算顧司璟心裏有姌姐姐,自己於他總歸也是特別的,所以他信誓旦旦的說,一定可以的。


    他給了他們希望,然而他……是不是要食言了?


    還有謝洋,祖父說他可信。


    所以後來他又一次在床笫之時求了顧司璟,與長姐見了一麵。


    把收集的證據給了長姐,讓她轉交給謝洋,現在雲離卿卻又生出謝洋是不是真的可信的懷疑來了。


    謝洋是顧司璟最忠心的臣子。


    心愛之人?


    顧司璟一臉的疑惑。


    他哪來的其他的心愛之人,除了懷裏這人,如今天下無一人能入得他心。莫不是這幾日冷落了他,他吃醋了。


    好在再過幾日等崎國和西陵的使臣走了。雲氏謀反一案定了,他的卿兒就可以成為他真正的妻子了。


    到時候他一定風風光光給予卿兒一切的榮耀。


    “卿兒,乖一點,朕最近是冷落了你,不過你放心,很快就好了!”


    “顧司璟,你不必這樣……你不過是要我的人和我的心,都給你,通通都給你,成嗎?”


    “卿兒,怎麽又哭了!”顧司璟伸手抹去雲離卿眼角的淚水。


    “我下賤,自甘墮落,是我笨的偏信於你!”


    “卿兒……”顧司璟還未來得及出口的話卻被雲離卿打斷了。


    “所以,請你放過我好不好?”


    “不可能!”顧司璟將環著雲離卿的手臂越收越緊,直到勒的雲離卿幾乎喘不過氣來,才開口道,“卿兒,你是朕的,你別想離開朕。”


    “顧司璟……你這樣做又對得起她嗎?”雲離卿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既然都已經把人接迴了宮裏,還與自己糾纏不清,算什麽意思?


    隻是為了滿足他那該死的變態心理。


    “卿兒是在嫉妒?”顧司璟聞言,眼眸微眯。


    “是又如何?”


    “放心朕沒有碰她!”顧司璟以為雲離卿所指的是邱蓉。


    姌姐姐這個時候如何能侍寢?所以他才一邊把姌姐姐接入宮裏,一邊又在他的麵前惺惺作態。


    “顧司璟,放我離開吧!”


    “卿兒,胡鬧也要有個度!”顧司璟看著眼眸中寫滿了想要離開的雲離卿,心中氣急。他都說了,他心裏隻他一人,自有了他之後,再也未曾碰過別人,這人怎麽就是想要離開自己呢?


    莫不是……


    “你還念著印宿蓮!”想起那日兩人當著他的麵摟摟抱抱,顧司璟便覺自己要被妒忌給逼瘋了。


    那人居然敢碰他的卿兒,這段時間,他刻意讓自己將這件事給忘了,這一刻突然就全部都發酵了出來。


    “我……你是這樣看我的?”原來自己在他心裏竟是這樣的人。


    “朕不想因這件事跟你吵!”


    “你可以像從前一般,把我關在京郊的小院裏,讓我自生自滅,隻要能離開這裏。”


    “又胡鬧!”顧司璟突然將人抱了起來,放迴床榻上,“乖!這幾日好好想想,等幾日朕再來看你。想通了,我們再好好聊聊!”


    說著顧司璟落荒而逃,他擔心再待下去,自己又要因衝動傷了他放在心尖的人。


    自從靜屏山莊迴來後,顧司璟總覺得他們之間多了很多的隔閡。


    他也承認自己最近是故意冷落他,假意捧著邱蓉。


    可是他不過是利用邱蓉罷了,與葉塵姌相似的麵容,是他獨寵清貴人於後宮,最有利的證據。


    世人皆知他顧司璟一心念的都是碩妍郡主葉塵姌。


    本來他是想利用碩妍的,不過有了邱蓉利用起來就更肆無忌憚了。


    因著剛過了八月十五,這一晚天上的月娘尤為的圓,尤為明亮。


    高高掛在天空,照亮了這滄越的深宮內院。


    在這淒清的月光下,顯得更加靜謐。


    藏卿殿的一座院落中,雲離卿臨湖而坐,身前正擺放著一把古琴。


    身後木樨花的花香,因著微風一陣一陣傳入他的鼻息。


    甜的發膩的清香味,並未撫平他亂了的心扉,反而更讓他焦慮不安。


    雲離卿借著月色看向不遠處,隻瞧見那繁複的宮牆矗立在月光中,似乎在講述著這深宮內無數過往的故事。而那高高的宮牆之內的自己就如同被困在了籠子裏的金絲雀,再也飛不出去了。


    他知道盡管看不到宮牆外的人影,但是顧司璟的人把這座藏卿殿圍得水泄不通。


    突然一陣嘈雜聲,打破了這一切的平靜。


    由於距離較遠,雲離卿聽不清楚外麵發生了什麽,站在一旁的絡石會意,朝著喧嘩聲處走了過去。


    “公子,不如迴屋休息?”湘荷看著雲離卿平靜的不起波瀾的臉上,低聲問道。


    自從白天皇上過來二人鬧了一頓帶著怒氣離開後,公子便一句話都不曾說過。連平日愛吃的幾道菜也一口不碰。


    本以為到了晚膳的時候皇上會過來哄著公子,到底還是她看錯了皇上,聽聞皇上今日去的還是暨梅堂的清貴人那裏。


    據說還把崎國的西寧王令狐業一起帶了過去。因為這個從小放蕩不羈的西寧王要見見滄越最受寵的妃子,皇上便把他帶去了暨梅堂。


    “我想一個人靜靜!”許是太久沒有開口,雲離卿此時出口的話有些幹澀。


    “公子.....湘荷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著你!”公子現在的情況,她哪敢讓他一個人獨自在這湖邊。


    “你去吧,若是發生什麽事情,絡石一個人不行。”看著湘荷一臉擔憂的樣子,雲離卿心下也軟了幾分,“我又不是東苑那些娘娘,不會想不開的,隻不過是想要靜一靜。”


    他又不是那些閑來無事愛鬧騰的後妃娘娘,不過是看著月色,想起了從前。那時候長義侯府還是風光無限的時候,每到這個時候,不愛下廚的阿娘也會親自做了月餅,然後在一家人一起賞月的時候拿出來給他們品嚐。


    阿爹總是寵著阿娘的,就算阿娘把鹽當成了糖用,阿爹也會笑著吃完,隻有他和阿姐們,總是偷偷的嚐了幾口後,假裝晚飯吃的多了,然後就把月餅放在那裏,再也不肯動口了。


    好想再吃到阿娘親手做的月餅,這一次他一定會同阿爹一樣,吃的一點不剩。


    看著湘荷無奈的離去,雲離卿這才轉身看向不遠處湖邊的那座假山,冷聲道:“出來吧!”


    “你是何時發現我躲在這裏的?”從假山走出一道人影,白衣似雪,根本不像是借著月色偷偷潛入,倒像是來這藏卿殿裏閑遊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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