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我隻是為了接近長義侯府,好方便你的調查!”雲鶯繼續問道。


    是了,所以他才委屈了青梅竹馬的柳絲絲,如今自己被休棄,他們也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不是,阿鶯,我謝洋心中至始至終隻有你一人,柳絲絲不過是障眼法,我怕與你日夜相對,就守不住皇上的密召,我與你去多了侯府,你會為今日之事而自責。”


    “所以你專寵柳姨娘!所以你就極少陪我迴去?”雲鶯抬眼望著那個自稱隻愛自己的男人,她的夫君。


    “阿鶯,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你原諒,但是可否……可否看著瑤兒和遠兒的份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好好待你!”謝洋說的小心翼翼。


    是啊,還有瑤兒和遠兒,自己離開了,那他們兩個該如何在謝家自處?


    “阿鶯,我可以把柳絲絲送迴柳家,從此不見她!”怕雲鶯不肯謝洋繼續說道。


    “不必……”雲鶯本就不是心狠之人,柳絲絲雖然討厭,但也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反倒是這個現今口口聲聲說隻愛自己的人,她卻不怎麽相信。


    謝洋見雲鶯對自己的話似乎不太相信。也不著急,十年的時間都堅持下來了,隻要阿鶯願意留在謝家,他就可以用後麵的十年,二十年來彌補她。


    “阿鶯,雲家的罪證指向最多的是二叔,祖父的那些證據都是在七八年之前了……”


    “那我阿爹呢!”雲鶯聞言激動的伸手拉住謝洋,問道。


    “嶽丈那裏查出來的證據有些奇怪,這幾年我們一直在調查線索,但是明明每次都可以將他排除嫌疑,這次的證據也是皇上從別人手中的得來的 ,我總覺得這是提供線索的人做了些手腳,故意設下陷阱,把嶽丈牽涉其中。”


    “所以,阿爹可能是無辜的?”雲鶯臉上帶著幾分驚喜。


    “我懷疑是栽贓嫁禍!有人拿這事做文章,在裏麵攪混水。”謝洋本不想跟雲鶯說這些的,不過在看到雲鶯哭的紅腫的雙眼後,終還是不舍得。


    “既然我阿爹是無辜的為何……”質問的語氣都帶著幾分柔弱。


    “這隻是我的猜測,還沒有證據。”看著雲鶯絕望的眼眸,謝洋忍不住又說道:“隻要你二叔沒有抓捕歸案,你爹的罪名就一日不會對外公布,隻要在這期間我能找到證據,或許嶽丈的死罪可免。”


    “當真!”隻要免了死罪,就算是被流放,那至少也是活著。


    “那祖父呢?”雲鶯試探的問道。


    “阿鶯,我們不能太貪心。”謝洋握住雲鶯的右手,將它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他舍不得他的阿鶯傷心。


    將來他定會更拚命的為皇上辦事,爭取更多的功勞,若是阿鶯的阿爹真的免了死罪,他也好用自己的功績來換取他有朝一日的迴來。


    “皇上,簡太傅在殿外求見!”董承喜看著自己主子正在書案上奮筆疾書,雖不想打擾,但老太傅在殿門外著急的樣子,他可從未見過,怕不是知道了主子把他那寶貝外孫給睡了吧?


    “簡太傅,他來幹嘛!”心裏顧司璟聞言手中握著的筆微微一抖,顯然是心虛了。


    任誰在心裏尋思著要如何占人便宜的時候,正好聽到那人外祖父的名字,不心虛才是怪事!


    “宣他覲見吧!”顧司璟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緩一些,誰讓他剛才一邊寫詔書,一邊在迴味雲離卿先前勾著他脖子耳語的那一幕。


    董承喜點頭稱是,轉身出去。


    片刻後,他身後跟著一身青色長袍的簡寧修進來了。


    簡寧修剛想跪下行禮,顧司璟快他一步將他扶起,並讓董承喜端來了坐凳讓簡寧修坐下。


    “太傅,今日見朕有何事?”顧司璟一向對這個自幼授課的恩師十分敬重。對於簡寧修的求見他大約也能猜到幾分。


    雲簡氏大約已迴了太傅府,那麽老太傅大概也從她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這都快到晚膳時候了,老太傅顧不得規矩這個時候求見,定然與雲離卿相關了。


    “老臣想要見見阿離。”簡寧修直視對麵的天子,說道。


    “太傅說笑了,雲離卿乃罪臣之子,被關在刑部,以您老人家的身份,刑部攔不住你。”顯而易見顧司璟的意思是讓簡寧修找人就去刑部找。


    “老臣剛從刑部出來。”簡寧修如實說道。他聽了瓏兒的話來不及換件衣服就去了刑部,見到了所有的人,唯獨不見雲離卿,心下便知道瓏兒並未說謊,皇上當真是如此恨阿離?


    因為碩妍郡主的原因嗎?蘇家玉衡的事情他也偶聽人談起,那個同樣驚豔了池樂的年輕人,最終卻如此不堪的離開,若是他的阿離也要受這樣的折辱,那不如一死更好。


    “不在刑部大牢嗎?”顧司璟故作沉思道,“是朕忙了半天忘記了,雲離卿確實不在刑部大牢。”顧司璟眼瞧著一向淡定的老太傅凳子都快要坐不住了,故作恍然大悟的想了起來一般。


    “那皇上將他送往何處了?”簡寧修聞言便想到了醉星閣,蘇家玉衡就是因為才貌出眾才去了醉星閣,他家阿離的容貌更是出色,與麵前的天子又有夙怨。


    “求皇上放過阿離!”想到此處的簡寧修哪還坐的住,起身跪地,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點都看不出是個年邁之人。


    “太傅這是何意?”這一次顧司璟沒有攔著,隻是麵帶為難的看著簡寧修說道:“太傅,這不是為難朕,雲家犯的是謀逆之罪,如何赦免?”


    “老臣……老臣……惶恐”簡寧修從小接受的都是如何忠君,如何守法,聞言不由覺得後背一陣涼意。


    看著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簡寧修,近日明顯見老,狀態疲累,顧司璟到底還是心軟了。


    這個人一生都忠於他,就算告訴他雲家謀反需要他從中謀策,他亦是毫不猶豫的應下,連他最疼愛的雲離卿都舍下了。


    “這是中書令剛剛起草的文書,老太傅瞧瞧。”說著顧司璟從桌案拿起文書,遞給了簡寧修。


    簡寧修依舊跪著,接過文書,微微抖動的雙手翻動著紙張,每一頁都仿佛重重的砸在他的心頭。他的眼神越來越沉重,看到最後幾行時,他抬頭看向顧司璟,目光在顧司璟身上停留片刻,然後跪伏而下著:“皇上仁慈!”


    顧司璟給他的文書上羅列了雲氏的一樁樁的罪證,也寫了隻等雲憶年一家抓捕後就會定下雲氏的判決,而雲離卿因在漠北之戰中立下赫赫戰功,念其確實沒有參與謀逆之事,特許寬恕,功過相抵,貶為庶民。


    貶為庶民這四個字,令簡寧修如釋重負,不是斬立決,不是送入煙花之地,不是流放西北,貶為庶民似乎已是最後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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