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蘇濂卸下的吏部尚書一職,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隻能讓原來的吏部侍郎暫代其職。朱正熙的手放在葉明修所呈的奏折上麵,雖然他入仕才半年,但上下交口稱讚,差事也無一不辦得十分漂亮。此人是天生適合官場的,假以時日,必能堪重用。


    除此之外,還有登基之後的人事更迭,也尤為重要。朱正熙在做太子時期的一些屬官和外戚都要酌情進行提升,更換一批無法為他所用的舊臣。


    他的目光落在徐鄺的名字上,眉頭微微皺起。前幾日徐鄺進宮,質問他為何沒有阻止蘇濂,並且還繼續將京衛的指揮使之權交給朱翊深。當時有很多宮人和幾個屬官在場,徐鄺絲毫不給他這個新皇麵子。


    朱正熙以前做太子的時候,徐鄺就屢屢出言不遜,他都沒有計較。如今他已經是九五之尊,宮中上下,內宮朝臣無不對他恭敬有加,徐鄺卻仗著是他的親舅父,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當初太/祖皇帝為了防止外戚專政,一直采選民間女子為妃。後來為了政治需要,還是不得不繼續納世家大族的女子入宮。


    可外戚,依然是曆任皇帝的心頭大患。他若再加恩於平國公府,舅父豈不是更加狂妄?


    而相比之下,九叔每次進宮見他,都執臣子之禮,態度謙恭。兩個人高下立見。所以他不會收迴九叔的京衛之權,若說如今京城裏頭,還有人可以與舅父抗衡,也隻有九叔了。何況平國公已經是除皇族的親王和郡王以外,最高的爵位,無法再上。


    他打定主意,將嘉賞名冊裏徐鄺的名字劃掉。


    朱正熙自嘲地笑了一下。以前他最不喜歡這些帝王心術,覺得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實在累得慌。可他當皇帝不到一個月,已經學會製衡朝臣之間的關係。有些事,真的是潛移默化的。


    這個時候,太監稟報,說徐太後求見。朱正熙手上正忙,問道:「太後沒說何事?」


    太監搖了搖頭,朱正熙還沒發話,徐太後已經扶著宮女進來。


    朱正熙隻能從座位上起身,迎向徐太後:「母後怎麽來了?」


    徐太後似乎有些生氣,對朱正熙說道:「她是太後,我也是太後,我還是皇上的生母,為何宮殿要讓她先挑選?這也就罷了,她宮裏的人還要我見她鑾駕避讓,憑什麽?」


    「母後坐下再說。」朱正熙扶著徐太後坐下,語重心長地說道,「蘇太後是父皇的原配,貴為皇後,按照禮製,以她為尊並沒有錯。這樣的確有些委屈您,好在除了大典家宴,你們應該沒什麽碰麵的機會。請您看在父皇和兒子的麵子上,忍一忍。」


    徐太後瞪著朱正熙:「忍?皇上,你可是我的親兒子,怎麽幫著外人說話?我好不容易熬到你登基,就想著揚眉吐氣,不再被她壓一頭。她都沒有生養,就因為曾是皇後,所以還要繼續爬到我頭上?我不甘心。」


    朱正熙覺得母親有些無理取鬧,非要在這種小事上爭高低。他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枉顧禮製。難道隨便下一道聖旨,讓她二人平起平坐?隻怕立刻會引來朝臣的非議。


    徐太後見朱正熙麵色不霽,也不高興了:「你如今貴為皇帝,連為母親爭取這一點點的臉麵都做不到嗎?從前你最是孝順了。」


    「母後,您怎麽在這裏?我找了您很久。」


    蘇見微聽劉忠說徐太後來找朱正熙,就知道是因為早上兩宮太後的鑾駕互不相讓的事情。她擔心在這個節骨眼上,太後一意孤行會惹惱了朱正熙,連忙趕來救場。果然一進來,就看見朱正熙的臉色有些難看。


    太後和平國公一樣,還當他是當初那個太子。可蘇見微知道不一樣了,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習慣俯瞰眾人,不再允許任何冒犯。


    「皇上。」蘇見微先向朱正熙行禮,而後攙著徐太後說道,「您要的那個戲班子,可算是給您找到了。這會兒人都已經在宮中等您,就等著開唱呢。皇上這兒國事繁忙,我陪您去看吧?」


    蘇見微已經給了台階下,徐太後也發現朱正熙的臉色不大好看,就順勢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去吧。」


    蘇見微笑著應好,攙著她一道離開。


    朱正熙搖了搖頭,迴到位置後麵,翻著奏折,忽然覺得心煩意亂,將東西一推,對劉忠說道:「更衣,出宮去走走。」


    「啊?皇上,您不要嚇奴。您貴為九五之尊,這出宮可不是小事……」劉忠苦著臉勸道。


    「不走遠,就去九叔府上。」


    這一日恰好雪過天霽,冬日融融暖陽,照得堂屋一片光亮。因逢休沐,朱翊深沒有上朝,躺在內室的床上,一直看著若澄。


    屋子下麵有地龍,鋪著地氈,十分暖和。小東西窩在他懷裏睡得正香,鼻尖還冒出細密的汗水。朱翊深撥開她細軟的長發,低頭親吻她,從額頭一直吻到耳根。昨日若澄又被他折騰到深夜,雪白的脖頸以下,全是紅痕。每次她一哭,或者是討饒,神態便愈加嫵媚動人,刺激得他欲罷不能。


    朱翊深摸著她小巧精致的鎖骨,順勢挑開了她脖子上的係繩。


    若澄是在一片灼熱和不適中醒來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伏在身上的男人正在微喘,汗水滴落在她身上。這一大早的,他怎麽又來?


    可事已起,總不能叫他中途停下。好在若澄日日承歡,早已經練出來了,手抓著軟枕撐了好一會兒,朱翊深才結束。


    他趴在她身上,親吻她的臉頰,總覺得怎麽要都不夠似的。


    若澄輕聲道:「夫君,我今日還有事做,你可別再來……到時候我就真起不來了。」


    她討好地叫著「夫君」,帶著幾分求饒的意思。朱翊深又抱著她,在她身上又親又揉了好一陣,才叫素雲和碧雲進來伺候。


    兩個丫鬟對若澄身上的痕跡早就習以為常了。每日都添新的,在雪白柔嫩的皮膚上特別顯眼,尤以胸前最多,碧雲都懷疑是咬出來的。但王爺那麽高大威猛,又正值盛年,想要多跟王妃親近也是人之常情。他的身心都拴在王妃身上,才不會出去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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