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澄的身子繃緊,不知怎麽迴答。她偷偷賣字還有跟陳玉林合夥做生意,買院子的事情都沒告訴他。而且舅舅現在的鋪子,還是她暗中幫忙做起色的。在他眼裏,她應該就跟一根沒經曆過什麽風雨的小草一樣。可她不想做小草,她想做一棵能幫他分擔的小樹。哪怕沒有他那麽強大,在他累的時候,能夠依靠她也好。


    朱翊深以為說到她的痛處了,她才不說話,便將她抱在懷裏,安慰道:「算了,那些事都不重要。你若是對廚藝更有興趣,我請個禦廚教你如何?隻是別累著自己。」


    「我做菜沒什麽天賦,就是做著玩的,隻做給你吃。所以不用請人來教了。」若澄有些心虛地說道。


    朱翊深也不勉強她,轉而問道:「你舅舅一家還在京中?李懷恩說他們曾來府中找過你。」


    若澄連忙迴道:「舅舅來借姚家給我的那筆銀子,但錢已經還清了。他現在在琉璃廠開了一間書畫鋪子,這半年也算做得有些起色。你若得空,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朱翊深沒想到這個姚慶遠還有幾分本事,這麽快就能在京中把鋪子開起來。便道:「明日備一份賀禮去看看。」


    若澄原本隻是隨口一提,沒想到他真的要去看。但話已出口,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朱翊深並不是真的關心起姚慶遠的生意來,而是他許久沒有再聽說那個叫清溪的臨摹人的消息。果然如前世一樣,他在名聲極盛烈的時候,忽然就銷聲匿跡了。


    朱翊深心裏有幾分惋惜。不知為何,他對此人總有幾分心心相惜之感,也許是他字裏行間顯露的那種清氣和高潔,他十分欣賞。究竟是怎樣的妙人,才能有這樣的心胸呢?若有機會,他當真想見見此人的廬山真麵目。這也是他上輩子未能實現的願望。


    若澄換了便裝,跟朱翊深一道乘馬車去琉璃廠。


    一路上,朱翊深坐著看書,若澄卻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有點心神不定。她暗中通過陳玉林,幫姚慶遠甄選了幾幅字畫,雖然都是贗品,但是以低價收入,高價賣出。姚慶遠的鋪子因此有了些名聲,不少客商都拿著手中的字畫來請他鑒定,他鑒定不了的時候,便將字畫拿到陳玉林的鋪子裏,再由若澄幫他定價品鑒。


    若澄自小苦學,雖然從未在旁人麵前顯露分毫,但是她天賦過人,經過若澄的手定價的字畫,那些客商都信服不已。漸漸地,姚慶遠的鋪子生意也越來越好。


    若澄當初以陳玉林之名加了三成的資金到姚慶遠的鋪子,姚慶遠現在的收益,每個月都會拿三成給陳玉林,若澄又分了三成中的五分之一給陳玉林。她如此大方,做人又誠信,陳玉林對她簡直是死心塌地,言聽計從。


    若澄現在存在錢莊裏的錢,已經是筆不小的數額。她的事,隻有沈安序全都知道。還幫她在江南一帶放利子,買了莊子和田地。就算她現在跟朱翊深感情很好,但她始終覺得,這世上沒有任何感情是可以長久的。朱翊深不過覺得她年輕貌美,等將來若有一日厭倦了,難保不會像徐孟舟一樣,將那些年輕貌美的姑娘納入王府。她若是離開,便選擇去江南終老。到時候她苦心經營的這一切,便能派上用場了。


    朱翊深看了會兒書,見若澄一直不說話,便把書放在一旁,拉著她的手道:「你今日似乎不是太高興?」


    「沒有。我隻是早上起來有些頭疼。」若澄低聲說道。


    朱翊深將她抱進懷裏,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又試了下自己的:「好像有些發熱。迴府吧,我叫大夫來給你看看。」他剛要吩咐車夫,若澄按住他的手,輕聲道:「我沒事。難得出來一趟,都走到這裏了,不想迴去。」


    朱翊深低頭看著她:「若是不舒服就告訴我。」


    若澄的手撫摸著他的衣領,忽然說道:「若是有一日,你發現我有事情瞞著你,你會不會生氣?」


    朱翊深想不出她能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便環抱著她說道:「那要看什麽事。比如你想離開我遠走高飛,我肯定是會生氣的。」


    若澄沒想到他一眼就說中,瞬間瞪大了眼睛。他,他有讀心術?


    朱翊深看著她的模樣,有幾分好笑:「你不是真的在打這個主意?當初是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我才娶你的。」他心中其實是不信她有這個膽子,她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像隻小白兔一樣。


    「什麽我喜歡你,你就娶了我……明明是瓦剌那個王子要搶我,你無奈才娶我的。要不然,我可能都嫁給別人了。」若澄沒好氣地說道。弄到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還以為他跟她之間沒有真的感情,隻是逢場作戲。她雖然不在乎那些,但心裏還是有疙瘩在。


    「所以今日才帶你出來,讓他們看看,我並不是逢場作戲。」朱翊深認真地說道。


    若澄抬頭看他,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喜歡我嗎?」


    朱翊深摟著她的纖腰說道:「你要我迴答多少遍才行?自從有了你之後,我對別的女人絲毫提不起興趣。在軍營之時,部將塞了多少女人進我的軍帳,都被我趕出去了。所以他們都說晉王妃真是好本事,馭夫有道。」


    若澄發現他近來說話越發沒有正形,皺眉看了他一眼:「你怎麽這個樣子的?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想他那幅不苟言笑的高貴模樣,跟現在判若兩人。可她這嬌嗔的聲音落在朱翊深的耳朵裏,簡直是酥麻入骨,忍不住低頭吻住了她。


    昨夜憐惜她,沒有強要,隻是又騙她用手幫他解決。但他現在每日都喂不飽,總要跟她做些親熱之事,也不分時間場合。


    等到了琉璃廠,街上十分熱鬧,隔了老遠就聽到叫賣聲。朱翊深給若澄整理好衣裳,戴上風帽,遮住她的容貌,這才牽著她的手下了馬車。他們身後隻跟著蕭佑,蕭佑還抱著禮物。但他們兩個實在太過高大英俊,沿街走過,有不少年輕的女子和少婦都側目看他們,暗送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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