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左子涵會經常性突然昏迷,這讓皇甫雅一度憂心不已。


    她找來禦醫為左子涵診治,卻始終不得病因,問及左子涵緣由。她始終不願意迴答,這就愁煞皇甫雅。


    從地牢迴來後,皇甫雅就緊急招來禦醫,為左子涵診治。


    見老禦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著自己,皇甫雅急的帶著哭腔問:“鍾太醫,駙馬她怎麽樣?您看她這病情,可有良策處理?”


    鍾禦醫捏著自己花白胡須,皺眉搖頭說:“駙馬的心病再度加重,這才導致他泣血、吐血。至於昏迷,可能是他身體上有什麽隱疾造成。公主還是需盡早問明駙馬緣由才好,這樣老夫才好給駙馬對症下藥。”


    駙馬的心病,眾人皆知,鍾禦醫也是頗為為難,這心病還須心藥醫,公主不願意,他也束手無策。


    至於駙馬身體狀況一切良好,除卻他偶爾昏迷,幾乎不需要特別就診。


    早在駙馬第一次昏迷,他就被公主請來公主府,暫住府上以防類似狀況發生,在他沒治好駙馬的病因前,他是別想再迴太醫院複職。


    皇甫雅聽聞麵色凝重,她不予理會鍾禦醫說的,隻問:“駙馬何時能醒?”


    鍾禦醫說:“看駙馬自己。”


    “什麽意思?”皇甫雅眼神冷冽。


    鍾禦醫輕歎一聲,語重心長說:“駙馬他心存死誌,精神狀態又早已崩潰,他若自己不願醒來,他就會一直這般沉睡下去。”


    皇甫雅漠然點頭說:“本宮明白呢,有勞鍾太醫。”


    “不勞煩,那老朽告退。”鍾禦醫領會意思,提起自己的藥箱躬身離開。


    等鍾禦醫一走,皇甫雅走近榻邊坐下,看著麵若金紙的左子涵,她滿眼哀痛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挲。


    她閉上眼,感受著左子涵微涼的指腹,低聲哭訴說:“子涵,你別再睡了可好?我知道你聽得到我說話,我隻要你願意醒來看我一眼。我就答應你,帶你去見上官雲月如何?”


    說到上官雲月四個字,皇甫雅明顯察覺到左子涵的食指動了動。她繼續說:“隻要你醒來,我願意放你離開。”


    果然,這句話落。左子涵突的睜開眼,轉頭看向她問:“你說真的嗎?”


    見她醒來,皇甫雅忽然鬆開她的手,意味不明的笑說:“你覺得呢,駙馬?”很顯然,她又一次哄騙了左子涵。


    左子涵冷笑一聲,閉上眼說:“那你走吧。”


    皇甫雅見她這副不待見自己的態度,心裏對上官雲月的恨意又在無限滋生。她冷冷說:“你既然那麽想見她,那我就讓你們見一麵又何妨?你終歸都會是我皇甫雅的駙馬!”


    她派出追查上官雲月下落的密探來報說;上官雲月在幾天前,就已動身遣返迴都城。


    看來宮宴那次作秀,果真讓上官雲月舍得迴來。她在外,自己鞭長莫及,她迴都城,那還不任由自己拿捏?


    既然駙馬一直不肯對她死心,那自己就製造契機,讓上官雲月對左子涵死心,讓她們誤會加深到、沒有再破鏡重圓的機會!


    左子涵再度睜開眼,冷冷凝視著她問:“你會這麽好心?”


    “自然不是。”皇甫雅也不反駁,她重新在榻邊坐下,俯身撫上她的麵容說:“你那麽想見她,那我就讓你見上一麵。但你必須要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經常性昏迷?這就是我的條件。”


    左子涵偏開頭,避開她的手說:“你讓我見到雲月,我再告訴你。”


    “不行!”皇甫雅不容置疑的反駁:“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讓你見到她。”


    左子涵直接閉眼不再理會她。


    終究到最後,皇甫雅都沒能從左子涵口中問出原因,但上官雲月已經在昨日抵達都城。


    這第二日一早,皇甫雅就來告訴在書房忙碌的左子涵:“我今日就可以帶你去見她,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的病因。”


    正畫作的左子涵,聽到這話,手中毛筆停頓一會,後繼續描摹畫作,顯得不是很上心。


    皇甫雅見她如此,不由問:“怎麽,你不是一直迫切的想要見到她?現在是突然就不想見她了嗎?”


    等到丹青畫完,左子涵才冷冷說:“我要先見到雲月,才能告訴你病因。”


    “好!”見她如此執著,皇甫雅隻能咬牙答應:“駙馬最好說話算話!”


    “我自不會像你,答應的任何事,總都會出爾反爾!”左子涵冷嘲熱諷。


    皇甫雅被她說的啞口無言,隻能一甩衣袖當先離開。


    本想這次帶左子涵去見上官雲月製造契機的皇甫雅,在收到派出的密探,匯報給她的上官雲月動向後。


    她立即命宮人把馬車驅趕到都城最大的藥堂附近等候看戲。


    馬車內左子涵心緒難耐的坐著,她真恨不得自己身懷武藝,能自行解開侍衛點中的穴道。


    現在的她,既不能言,也不能動,隻急的她滿額細汗。


    皇甫雅捏住自己的衣袖為她擦拭汗珠說:“駙馬在耐心等等,你馬上就能見到她。”


    半刻時辰後,左子涵穴道已被解開,她幾乎是半摔倒在馬車內,顧不及痛意,就著急忙慌的一腳跨出車轅。


    結果,入眼她就看到讓她心死絕望的畫麵。


    皇甫雅坐在馬車內,先還似笑非笑的看著左子涵僵直的身體顫抖,待見到她仰麵倒地時。


    霎時嚇得她大喊一聲:“駙馬!”,單膝跪地上前接住她的身體就緊急迴宮。


    左子涵這一次昏迷,幾乎是一隻腳已經跨進鬼門關。


    皇甫雅剛命人把左子涵小心抬放到自己寢宮榻上,她的嘴角就不斷有血漬溢出。


    “駙馬!你別嚇我!”皇甫雅見此,早已驚嚇到麵無人色:“你千萬不要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絕對不會!”


    一時間,公主府內,進進出出,都是禦醫和端著水盆的宮女們爭先恐後的忙碌。


    “快救救駙馬!”皇甫雅抓著禦醫們的衣襟大聲嘶吼:“不能讓駙馬有事!你們不能讓她有事!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


    常有為駙馬診治的鍾禦醫,看著麵色慘白的皇甫雅,重重一聲哀歎說:“公主!駙馬這是心病、加上舊疾複發!你,你必須要讓人把上官雲月帶過來!不然,不然駙馬恐怕是很難熬過今夜。”


    皇甫雅麵若死灰的看向口中不斷溢出血漬的左子涵,目眥欲裂衝侍衛吼道:“來人!把上官雲月給本宮帶過來!要快!”


    “是!”監督左子涵的幾名侍衛,立時動身三人前去。


    此刻正在藥堂大廳,憂心等候晴兒就診出來的上官雲月,見到兩名帶刀侍衛麵若寒霜的進來,隻以為他們是邀請藥堂大夫過府就診。


    她當即站起身想要避開風頭,結果那兩人分明就是衝著她來。二話不說,就一左一右押著她往外走。


    藥堂夥計見此情形,也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到上官府大小姐被人帶走,跑堂小廝倒也機敏的前往通報上官府。


    上官雲月自也見過無數風浪,她抽抽手臂說:“兩位不用如此大動幹戈。隻說請我上誰的府門?我自會跟隨前往。但還請容我跟堂中接待,招唿一聲如何?”


    她想讓藥堂接待到上官府一趟,讓人來接替自己的位置。


    畢竟李梁早已帶領大夫出城給上官雲柳診治,這裏又隻有自己,倘若她一走,晴兒看診出來,沒人在她身邊,她該要如何是好?


    豈料那押解她的兩名侍衛,隻板著臉一聲不吭,到的藥堂外,早有一輛馬車恭候他們。


    “上車!”兩名侍衛,粗暴的把上官雲月塞進馬車內,還不等她坐穩,外麵駕車的侍衛當即一抽馬鞭急往公主府趕。


    兩名押解上官雲月的侍衛,見她差點栽倒,倒也伸手拉她一把,讓她得以在馬車內坐穩。


    這一路無話,在快馬加鞭抵達公主府後。


    兩名侍衛直接粗魯的把上官雲月拖拽下馬車,他們也不等她站穩,幾乎是一路拖拽著她抵達公主寢殿。


    “公主,屬下等已把人帶來。”一人猛得推搡一把上官雲月。


    致使上官雲月整個人有些狼狽的重重撲倒在皇甫雅腳邊。


    “公主府?”上官雲月低聲呢喃,就想從地上爬起,一探究竟。


    結果後背,卻被一隻腳死死踏住,接著是一個清冷女子的奚落聲響在頭頂。


    “你就是上官雲月,長的也不過如此!還如此蒼老、肌膚毀容!真不知子涵是看上你哪一點?”


    “既然公主瞧不上我上官雲月,那你又何必派人,如此興師動眾把我押進府邸。”


    上官雲月說時強自起身,迫使的踩著她背部的皇甫雅,不得不收迴腳冷冷盯著她。


    “放肆!公主之姿,可是你這等賤民能窺探的!”


    就在上官雲月剛準備站起身,兩膝彎處,就被兩邊站著的侍衛一人一腳踹彎。


    隻聽“噗通!”一聲巨響,上官雲月痛到額冒冷汗的用雙臂支撐身體。


    “把她拖過去!”皇甫雅不想再跟她多費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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