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淨月一走,如雪看著進來的晴兒,憂心忡忡說:“我總覺著甜兒的死不是真的。上官府這場莫名的火災,該也是甜兒主導,我很怕她還會對上官府在有所行動,我得親自去見見大小姐才行。”


    她猶記的當初她找肖成文的時候,偶然又看到甜兒也在場。


    或許,就是那個時候,甜兒就已經聯合外人對上官府有所行動。她記得,那會,肖成文身邊還有好幾位公子。


    “那你覺得,那死去的會是誰?”晴兒這次沒有反駁她去上官府。


    晴兒擔心的是上官府這場火災,是二夫人跟甜兒合謀所為。若不是她身份不比如雪,她也很想親自去上官府瞧瞧。


    “或許隻是上官府一個低等丫鬟。”如雪隨口答道。


    “我現在就跟淨月迴上官府。”說時,也不等晴兒迴答直接奪門而出。


    晴兒看著急匆匆離開的如雪,隻剩下搖頭歎息。


    如雪疾步奔到門外,就見前麵準備坐上馬車的淨月,忙喊道:“淨月!等我一下!”


    剛一腳跨上馬車的淨月,見到追上來的如雪,疑惑問:“如雪,你有事嗎?”


    如雪來不及喘氣,隻點頭說:“我要隨你迴上官府一趟,我有事情找大小姐談。”


    淨月聞言皺眉考慮一會點頭:“好吧。”


    如今上官府家仆、丫鬟都各自忙碌著,應該不會有誰注意到如雪。


    淨月把如雪安排在自己居住的房間後,她自己則又返迴前院忙碌起來。


    一直在外忙碌的上官雲月,迴到府上時,也已經是卯時初刻。


    倘若不是跟隨她的兩名護院極力勸說她迴府,隻怕此刻她還在店鋪中審查對賬。


    上官雲月這剛迴到書房,淨月就領著如雪,以及剛迴府,等候她多時的李梁三人一同前來找她。


    “小姐還沒用晚膳吧?”淨月端著餐盤進來,她身邊跟著如雪也提著一個食盒,裏麵是她自己做的糕點。


    如雪看到上官雲月左手負傷,略有不滿的瞪一眼淨月。淨月可說小姐一切無礙。


    淨月在察覺到如雪的視線,趕緊端著餐盤幾步走到上官雲月身邊,把餐盤放下說:“小姐,先用晚膳吧,若不一會飯菜可都要涼呢。”


    上官雲月隨口說:“先放一邊吧,我待會吃。”


    她話音剛落,就有兩聲不滿的聲音,同時響起。


    “小姐。”


    “小姐。”


    李梁看一眼如雪,如雪眼裏隻有上官雲月,她幾步上前,把手中食盒放下說:“再忙也得先用晚膳。”說是不由分說,抽走上官雲月手中毛筆。


    筆被抽走,上官雲月這才無奈抬頭,看向眼眶微紅的如雪問:“何時來的府上?”


    “早晨。”如雪邊說,邊為她把飯菜擺列好。又拿出自己做的糕點在一旁碼放:“這是我近段時間學的,小姐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嗯。”上官雲月接過她手中筷子,開始用膳。對站在原地一直沒吭聲的李梁問:“她們都安排好了?”


    “嗯,在荒山落戶。”李梁點頭,後有些凝重說:“我今日去看過老爺,他恐怕已時日無多。”說完,低下頭不敢在看上官雲月。


    對於她爹的病情,上官雲月早已知曉。如今在聽到李梁複述,她也隻是淡淡點頭:“我知曉的。”


    上官刑的病情一不容樂觀,而府上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她不能讓自己表現的太過軟弱、無能且無助。


    一旁如雪得聞此言,低頭咬牙,考慮良久才說:“小姐,若不如雪迴來幫你吧?”


    她知道這種話不該說,可是看到小姐這般憔悴,還負傷在身。


    老爺又一病不起,府上店鋪大多不景氣,這麽多事情壓在小姐身上,她很是擔心她的身體,也不相信淨月能好好照顧到小姐。


    李梁聽到如雪毛遂自薦,霎時也抬頭看向上官雲月,他倒是希望上官雲月能讓如雪迴來。


    淨月做事雖是細心體貼,可是她畢竟以前是二夫人身邊的人,李梁要做到完全信任她,也是不可能。


    上官雲月聽後擺手說:“你還是待在店鋪吧,我身邊有淨月就行。”


    若再讓如雪迴來自己身邊,上官雲月真怕她又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損人害己。


    如雪聞言再度低頭,她兩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裙擺,顯得有些委屈。


    淨月在心中暗中鬆口氣,她好不容易升為上官雲月身邊的貼身侍女。


    要是如雪迴來,自己不又要成為二等丫鬟嗎?她心裏多少會有點不甘心的,好在上官雲月拒絕了如雪。


    李梁有些惋惜的看一眼如雪,她若當初沒有跟肖成文那事,或許小姐還會收容她。


    一時房間氣氛變得有些沉寂,隻偶爾能聽到上官雲月用餐磕碰碗筷的聲音。


    等到上官雲月用罷晚膳,淨月收拾好碗具下去,李梁才又開口說:“小姐以為這場火災是何人所為?我聽說,三夫人身邊的丫鬟甜兒死了,我以為她是詐死。”


    他看向上官雲月負傷的左手問:“那個被原木壓在地上的人,小姐你覺得那是真的甜兒嗎?”


    說到甜兒這事,一直沉寂自己思緒的如雪,也猛的抬頭看向上官雲月有些迫切說:“小姐,我也以為甜兒是詐死!”


    說完,她忽有低下頭,有些不敢看上官雲月囁嚅說:“當初......當初我去找肖成文的時候,我偶見到甜兒也在場。那時肖成文身邊還跟著好幾個富家公子,指不定甜兒就是聯合他們其中的某人算計上官府。”


    李梁聽完,忙問:“你可都記得那些人的長相?”


    如雪搖頭:“我......我不記得,我隻是在樓下瞟過一眼。”她哪敢說,當時,她全部心思都是用在如何算計肖成文。


    李梁聞言有些沮喪:“那當真是可惜。”


    如雪不敢作答,隻偷瞄一眼上官雲月的臉色。


    見她毫無波瀾的在查看賬目本,心裏有些不被重視的失落感。


    “我仔細看過,那名女子隻是被換上甜兒的衣服,她也不是我們上官府上的丫鬟,她在被原木壓中時,估計早已經氣絕。”


    上官雲月翻看著賬目本說:“這事情,我總會查清楚的。李梁你退下去忙吧,不要去找三夫人的麻煩,她是無辜的。二夫人的事情,也不用去管,隨她們離開吧。”


    “是。”李梁應聲退下。


    “如雪,你今日就留在府上暫住一晚,明日再行迴去。”交代完,她也不曾看如雪一眼。


    如雪看著始終不曾看她一眼的上官雲月,心裏很是難受,最後也隻得應是離開。


    待如雪一走,上官雲月才疲憊的閉上眼假寐。強撐一天的精神,到此刻她才敢鬆懈下來。


    淨月放好餐具,又前來為她換藥。等她進到書房,就見上官雲月盡是坐在椅子上累到睡沉過去。


    見上官雲月睡沉過去,淨月隻得小心翼翼的為她換藥。


    這期間,上官雲月都沒有蘇醒的征兆,可見她這段時間是得有多累。


    有了李梁在府,上官雲月終於可以放心交代他去辦店鋪的事情,她自己則留在府上招待商坤或是處理賬本。


    半個月後。


    上官刑在沉睡中病逝,享年45歲。


    等到武桐和上官福從西域邊境快馬加鞭趕迴來時,他們還是沒能見上他最後一麵。


    他們在收到李梁傳訊的書信,已經日夜秉承往迴趕,可還是迴來遲了。


    “老爺!”兩人虎目含淚,齊齊跪在上官刑靈柩前不願起身:“我們迴來晚了!”


    上官刑突然病逝,上官主支嫡脈乃至遠方旁係,紛紛前來吊唁、惋惜他的早逝。


    上官府出事,他們沒有第一時間伸出援手,坐井觀天。現在等到上官刑離世,礙於情麵隻得前來吊唁一番。


    都城首富上官刑病逝,這事也被上報給皇上。


    當日皇上也派來身邊太監過來看過一眼,隨後就匆匆離開。


    上官府自左子涵無故消失,還鬧得沸沸揚揚,當時朝堂上就又有人借機彈劾上官府,導致皇上不怎麽在選用上官府的商物。


    可是上官府跟皇家做買賣多年,又有上官家嫡係在朝為官,礙於臣子,皇上才沒一口斷絕上官府在朝的商業。


    如今上官刑離世,皇上也就直接斷絕在選購上官府的商物,直接斷送了皇家買賣。


    上官刑的離世,是上官府莫大的損失,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都麵臨著巨大的虧損。


    這使得上官雲月在操辦上官刑喪事的同時,還要分心顧及各商鋪傳來的不幸消息。


    這一度讓上官雲月差點累到病倒。


    因為上官雲月不顧勸阻,執意白天忙到腳不沾地,晚上還要堅持給上官刑守靈。


    且不管上官福等人如何勸阻,她都執意跪在靈柩前。


    府中,三夫人為著上官刑離世,也差點哭瞎一雙眼,她對上官刑多少都有點夫妻情分在內。


    她哭的也是真情實意,上官府眼見著在一日日衰敗,全部的擔子都壓在上官雲月身上,她也著實有些心疼上官雲月。


    上官雲清跟雲煙也是哭的雙眼紅腫,上官雲煙更是趴在棺材前哭喊的聲嘶力竭。


    上官雲月自上官刑當日去世,披麻戴孝接待前來吊唁的貴賓後。


    其後的事宜,她都是交給上官福、武桐負責招待貴賓,李梁負責府中喪事吊唁。


    等到七天後,上官刑的喪事辦完。


    上官雲月叫來府中所有人,宣布讓上官雲清繼承上官府家業,李梁和上官福扶持指導。


    三夫人聽到這樣的結果,她的臉上流露出不知是欣慰還是惋惜的神情。


    “雲月,你真打算這樣做嗎?”三夫人拉住她的手,看著日漸消瘦的上官雲月發自內心的疼惜。


    以前她本就不討厭上官雲月,在經曆過上官府這麽多事。她也是看著她把所有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對她也如以往那般沒有絲毫改觀,這讓三夫人既慚愧又覺無言。


    “嗯,我考慮清楚了。”上官雲月抽迴手淡淡說:“我打算遊曆四方,在外經商。我不能讓爹經營起來的商業,在我手裏斷送。我相信雲清會比我處理的更好,她也是個好孩子。”


    “大姐!”上官雲清紅著眼抱緊她的腰身。她從大姐身上感覺到一股淒涼、訣別。


    上官雲煙也哭紅著眼問:“大姐會時常迴來嗎?”


    上官雲月摸摸她們的腦袋說:“這個大姐不能保證,但大姐肯定會迴來看你們的。”


    “嗚.......”她話落,上官雲煙就嗚嗚大哭起來。她總感覺,大姐這一走就很多年不會再見。


    三夫人、李梁等人也是微紅眼眶。他們知道,上官雲月此一去,恐怕好幾年都不能再見。


    告別完,府上所有人,上官雲月對護送她的三夫人等人說:“三娘,替我經營好我爹僅剩的產業。”


    她又看向上官福和李梁說:“福書、梁大哥,她們就拜托你們了。”


    上官雲月對他們說完,躬身一禮。


    “好!小姐保重!”


    “雲月保重!”


    “大姐!你要早點迴來看望我們!”


    眾人紛紛行禮送別。


    上官雲月最後看他們一眼,立時跨上馬車,對駕馬的武桐說:“武叔叔我們走吧。”


    “嗯!駕!”武桐對李梁等人一抱拳,一抽馬鞭疾馳而去。


    自此,上官雲月此一去,就開始在外五年的遊曆,她也在外經營起幾家掛有上官府標識的產業。


    等到紅嫣十月懷胎生下男胎想請她過府敘舊,她早已遠在他鄉。


    最後還是三夫人領著雲清前去賀禮。


    五年裏,上官雲月經曆過很多,有兇險、也有奇遇、甚至是情緣。


    而她自始至終一門心思隻有經商,她在外也是一身男裝打扮,為著方便,可欠下過不少姻緣債。


    倘若不是,上官雲清一封加急的書信轉到到她手中,她可能還會一直在外遊曆。


    書信上隻有簡單的兩句話。大姐我看到姐夫了!她已經是當朝駙馬。


    上官雲月捏緊信紙,心裏連聲冷笑。左子涵,你也學著肖成文另辟蹊徑,攀龍附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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