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涵不知道,她們這算不算肌膚之親。


    更不知她們之間要如何做夫妻之事。不過,隻要雲月身上已有自己的印記。


    她就認定,這就是的,且她還想留下無數印記在雲月身上。


    這算肌膚之親嗎?上官雲月蹙眉沉吟。


    腦中忽然閃過三個多月前,二娘偷偷交給她的幾本閨房之書。


    她當時翻看過兩眼,現在想起,都還覺麵紅耳赤。


    “雲月,你在想什麽?還想到如此麵紅耳赤。”左子涵輕笑。


    難得能見到雲月窘迫模樣。


    “我……”上官雲月突然一醒,自己為何要向她解釋?便道:“你還不去打水洗漱?一會給爹爹請安後,你便跟他提,迴左府的事。”


    “嗯,我探望完母親,就即刻迴上官府。”左子涵心情甚好的出門打水洗漱。


    等她洗漱完,上官雲月還坐在梳妝台前皺眉思索。


    她走上前問:“雲月,是還在思忖如何遮掩嗎?”左子涵嘴角掛起一抹淡笑。


    她留下印跡的地方,在咽喉左側,很顯眼。若想要遮蔽,卻也是個問題。


    但她更希望雲月不遮不掩,但她不敢說出口。


    看著好心情的左子涵,上官雲月臉如寒霜,在銅鏡中看她一眼,也不再糾結。


    隻是她自己心中,有些跨不過坎而已,她這算是被個女子輕薄嗎?


    見上官雲月不理會自己,左子涵也不計較,伸手拿起檀木梳,道:“雲月,我幫你梳發吧。”


    “一會,讓如雪來就行。”


    “不!我想親自為你梳發。”左子涵拿起木梳為她輕柔梳發。


    上官雲月沒有在堅持,隻是靜靜看著銅鏡中,為自己細心梳發的左子涵。


    她雖已經成婚,可梳的發髻,依舊是待嫁閨中的少女發髻。


    當三千發絲,梳順披散在背,她向來隻用一個玉簪隨意挽個發髻。


    之後便是輕描淡眉,略施粉黛。


    “雲月,我來幫你畫眉。”這事,左子涵當然也義不容辭搶著做。


    左子涵手持眉筆嘴角微微勾起,俊秀柔美的麵龐,毫無瑕疵的映入上官雲月眼簾。


    看著此時認真為自己畫眉的她,恍惚有種她們相伴多年的錯覺。


    左子涵眼角餘光看到雲月那滿目柔和的眼瞳,心中頓覺暖意升騰。


    她停下眉筆,俯身低頭吻上她的朱唇。


    這次上官雲月選擇閉上眼,環抱住就勢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左子涵,迴應著她。


    特意早起伺候的如雪,端著木盆進門。


    她腳剛跨進內室門口,就見到擁吻一起的二人,驚的手一抖,差點將木盆打翻。


    好在她端的平穩,慌忙又端著木盆離開,心中腹誹:“就算是要親熱,好歹也把門關上啊。”


    若不是看著打開的房門,她還以為是小姐起來、等著她進去伺候。


    誰曾想,又讓她看到那般震驚畫麵。


    小姐這是徹底淪陷了嗎?唉!


    她為肖成文感到惋惜,沒想到他的三年離別,換來的卻是成全左子涵。


    左子涵有些喘不過氣,才不舍得放過上官雲月。


    手臂卻緊緊挽著她的脖頸,看著雲月也輕微喘息,才小女人姿態的靠在她懷裏喘息著。


    她很開心雲月能迴應她的這個深吻。


    看著懷裏人兒,上官雲月閉上眼。


    她已經不能再自欺欺人、迴避自己對左子涵的感情,她的心裏是有她的。


    隻是……她們的感情會有結果嗎?


    而她現在,也不會為左子涵放棄一切。


    若有必要,左子涵在她眼裏,也是可以……可以割舍的。


    畢竟她對她,才隻是剛剛接受,而不是深愛如斯。


    “假若我有負你那天,你還願跟我長相廝守?”上官雲月問出最傷人的話。


    負她那日?她自己也不確信,隻是……希望不會有吧。


    左子涵從她懷裏抬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她說:“就算雲月真有負我那日,我還是願意等候雲月的。不管多久,我的身心隻願為雲月一人傾心,一人沉淪,今生永不相負。”


    如此鑿鑿誓言,沒讓她心起波瀾,上官雲月隻是平靜的看著她良久不語。


    曾幾何時,她跟肖成文也如此深情款款的起誓,到頭來,不還是恩斷情絕。


    她淡淡開口說:“我不信誓言,我隻相信我所見,所體會到的。若你負我,我們便恩斷情絕,永不相見!”


    “好!我會證明給雲月看的,我的身心隻為雲月一人。”左子涵起身坐起,再度吻向她的唇。


    一盞茶後,如雪不敢在莽撞,先是敲敲門喚道:“小姐,你醒了嗎?”


    聽到如雪的聲音,上官雲月猛的推開左子涵,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才道:“醒了,你進來吧。”


    左子涵站在一旁,看著如雪端著木盆進來。


    想了下,她走上前,接過如雪手中的布巾,道:“我來吧。”


    上官雲月出聲說:“如雪來就好,你換上衣裳,先行去看看爹爹,我隨後過來。”


    “就是!我的事情你都搶著做。”如雪推開她,搶過左子涵手中布巾、重新清洗一遍,才送到上官雲月手中。


    無奈,左子涵隻好自己換上衣服先行出門。走到門檻外說:“那我在外麵等你,然後我們在一起去給爹請安。”


    如雪嘟囔:“你又不是沒斷奶!需要時刻不離小姐。”


    上官雲月洗漱完,看向還站在門檻等著她的左子涵,心中有些抵觸。


    她很怕跟左子涵形影太密切,會被人察覺端倪。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跟左子涵現在的關係。


    左子涵跟她想法相左,她恨不得向天下人宣告,她跟雲月的關係。她如今是雲月的妻,雲月也是她的妻。


    “雲月已經洗漱完了嗎?那我們現在一起去給爹請安。”左子涵笑看向她。


    在逃避也是枉然,上官雲月見左子涵等定她的架勢,便也不再糾結。


    每日她們不都是一起給爹爹請安嗎?


    今天若是反常,反倒會引起猜疑,隻要自己保持常態便好。


    想至此,她點頭走向她說:“我們走吧。”


    左子涵走在她左側,問:“雲月,是在顧慮嗎?”


    上官雲月始終跟她保持著兩步距離,她道:“我不想外人說道什麽。”


    左子涵點頭:“我懂的。”心裏有些難受。


    她可以向天下人宣告,可是雲月卻不願意,她尊重雲月的想法。


    至少雲月能接受她了不是嗎?這已經很好了。左子涵自我安慰著。


    兩人一路在無話語。


    到的上官邢書房,其他幾房夫人也早已在內,此時全圍在榻前探問。


    上官邢麵色依舊憔悴蒼白,毫無往日的神采。


    躺在榻上的他,見到進來的上官雲月二人,揮手說:“今日就不必請安了。”


    “是,爹。”二人應聲。


    上官雲月走到榻前坐下,問:“爹爹,今日感覺身體如何?”看著上官邢病容的臉色,她心中十分難受,可還是強顏笑著。


    上官邢笑道:“嗯,好了不少。”


    “那便好,若爹爹感覺不適,我便叫武叔叔去請昨日大夫過府探診。”上官雲月應聲。


    “不必麻煩。爹爹自己的身體,難道爹爹自己不清楚嗎?”上官邢冷下臉。


    “月兒知曉爹爹身體是最硬朗的。”


    “哈哈哈……”上官邢頓時仰頭大笑,摸摸上官雲月的腦袋說:“還是月兒說的話,爹爹聽著最受用!”


    上官雲月強笑不語,上官邢的臉色昭示著他的病情不容樂觀,沒有他裝起來的這般輕鬆揮灑。


    她的心情十分沉重,不知道爹爹病情將來能否好轉?上官府又將會引發怎樣的變故?


    房間一時沉寂,隻聽三夫人吩咐甜兒道:“甜兒,你去廚房看看、燕窩粥熬好沒有。”


    “是,夫人”甜兒應聲離開。


    四,五夫人今日早早前來探望,她們身邊向來沒有丫鬟伺候著,這不奇怪。


    隻是奇怪的是,二夫人身邊、向來一直都有紅嫣跟隨伺候。今日罕見的,沒有見到紅嫣在場。


    二夫人今日也是寡言少語。


    自左子涵二人進來時,伺候在上官邢身旁的人,一直都是三夫人。


    往常,可都是二夫人親自在旁伺候,今日她卻默默在旁看著。


    這不免讓左子涵想起昨日事情。


    紅嫣會不會已被趕出上官府?她很想問問二夫人,可又不敢問。


    而且今日除卻三夫人兩個小女兒外,還有上官雲柳也不在場。


    昨日也不見她出現在書房內看望上官邢。左子涵眉頭越發深鎖。


    且今日氣氛也異常壓抑,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一股暗沉凝重。


    如此氣氛下,左子涵不想久待在房中,她隻覺沉悶壓抑。


    便開口打斷,還在說話的上官邢父女,說:“爹,子涵想今日迴左府探望母親,還望爹允許子涵迴府探望。”


    上官邢這才抬眼冷冷看向左子涵,道:“迴去吧。你也多月未迴左府探親,這次迴府便多住些時日。若你爹娘探得我得病之事,你便跟他們說無需過來探望,隻是小病而已,無傷大雅,不勞他們奔波前來。”


    “子涵,記住。”左子涵躬身作揖。


    “行了,你這便迴房收拾一番,迴到左府暫住段時日。”上官邢揮手讓她趕緊離開。


    她若不出聲說話,上官邢根本都不想理會她。


    上官雲月感受到左子涵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蹙眉,一番掙紮後,她還是選擇無視。


    這麽多人在場,她不想跟左子涵有任何眼神交流,她怕被人察覺出倆人關係。


    見雲月始終不敢看自己一眼,左子涵也不再多留,隻輕歎一聲轉身離去。


    等她走後,上官雲月才轉眼看向她離去的背影,後又轉頭跟上官邢說話。


    去廚房的甜兒、很快端著藥和燕窩粥進來。


    上官雲月也早扶著上官邢坐起,看到甜兒端著食盤而來。對準備上前接手的三夫人,道:“三夫人,還是我來吧。”


    三夫人皮笑肉不笑,道:“我看,還是讓我來吧。雲月你昨夜可也辛苦了,今日還是不要太勞累的好。這左子涵可也真是個不省事的,明知雲月有孕在身,還管不住自己的身體,若是害得雲月滑胎可怎辦?”


    此話一出,上官雲月臉色尷尬緋紅,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脖頸處。


    “你們這些小鬼啊,可真是趁著年輕、就不懂什麽該叫節製。這春宵一夜,雖是值千金,可是縱欲過度,反而害己身呀!雲月,你說是嗎?”


    三夫人看著上官雲月緋紅的雙頰,掩嘴輕笑不已。


    上官雲月驀然不語,隻是抬眼看著輕笑的三夫人。


    一旁的二夫人聞言,這才也轉頭看向上官雲月捂住的脖頸,眼神森冷。


    雲柳被家法打了一百多下,雖她下手不重。


    可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雲柳此刻都還躺在榻上隻喊疼,她們卻是一夜風流。


    若不是左子涵勾引雲柳在先,她又怎敢出言頂撞老爺。


    還把老爺氣到吐血,在知道上官雲月不應允左子涵納妾後,雲柳又怎會日夜以淚洗麵!


    四,五夫人聽得麵色淡然。


    這段時日,四夫人日夜跟武教頭派去的護院暗中私通。


    她們現在可還不想盼著上官邢一病不起,在一病不起前,先得引誘他去到她們庭院留宿雲雨再說。


    五夫人每當四夫人跟護院私通,她便出府購置東西。


    買一些對孕婦不好的花草在自己庭院種植,在配上少許不易察覺,有益吸收的藥粉加入土壤。


    甜兒也暗中偷瞄一眼上官雲月,心中思忖:這女子是如何做的?


    上官邢聞言臉色鐵青,他一直沒注意到上官雲月脖頸印記。


    此時經三夫人一說,他才注意到。不由沉聲惱道:“雲月,你就這般縱容他嗎?!”


    心中想著;雲月再這般縱容左子涵下去,倘若,將來自己真把上官府交給雲月接管。


    這百年之後,他都要擔心上官府,會不會就此改頭換麵姓左!


    “爹爹息怒!”上官雲月連忙解釋:“雲月,脖頸的印記,並非三娘說的那般。昨夜雲月跟左子涵並未行魚水之歡。這個印記隻是雲月,清晨不慎磕碰所致。”


    “哼!”這個借口上官邢顯然不信。他道:“雲月,你要曉得分寸才好!”


    上官邢此刻對上官雲月有些失望,他得重新審視雲月。


    也得重新考量上官府、將來由誰繼承家主。


    “雲月,謹記爹爹話語。”上官雲月愧疚點頭。


    上官邢鐵青著臉揮手,示意上官雲月趕緊離開。


    他此時很不想看到她,他不知是在懊惱自己選錯良婿。


    還是在遷怒雲月自成婚後,就為左子涵變得有些不識大體。


    上官雲月起身微微行禮,說:“雲月,先去看看雲柳傷勢如何,明日再來看望爹爹。”


    “嗯!”上官邢閉眼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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