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二夫人在氣惱,上官雲柳依舊一副我行我素的態度。


    最後還是二夫人無奈妥協,她歎氣道:“柳兒,若不娘親跟你爹說,讓他給你挑選個如意郎君如何?”


    “我不要!”


    上官雲柳直接否決,滿眼期盼說:“不如娘親跟爹爹說說,讓我做姐夫的妾……”


    “啪!”二夫人抬手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氣憤道:“你怎這般執迷不悟!你就這般甘願淪為妾室?那左子涵有什麽好?嫁給王孫公子不是更好嗎?!”


    “我不嫁!除了姐夫,我誰也不嫁!”


    上官雲柳亦是怒目而視母親。


    “夫人,夫人……”


    紅嫣趕緊拉住二夫人準備揮起的胳膊,對上官雲柳苦求:“二小姐,您也少說一句吧 。”


    “哼!”上官雲柳歪頭冷哼。


    二夫人見她如此態度,真是要被她氣到當場吐血。


    她一心想著,將來給她挑選個好夫婿,到時,在求著老爺多給雲柳些嫁妝,也可算是一條寬敞大道。


    若能就此分得上官府一半產地,那也是極好。


    可哪知,她卻這般為個左子涵,癡迷到甘願做妾!真是氣得她肺都要炸。


    二夫人就是當真氣到吐血,上官雲柳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她倒不如眼不見為淨,對紅嫣說:“你好生照顧著二小姐,我出去透透氣。”


    紅嫣點頭應下。


    二夫人搖著腦袋歎氣離開,心口也是堵的慌。


    紅嫣雖身為奴婢,但不是上官雲柳身邊親隨丫鬟,更知二小姐秉性,她不敢多嘴勸說,隻能在心裏搖頭歎息。


    ……


    左子涵從二夫人房中離開,便直奔她跟雲月居住的閣樓。


    如雪站在房外,正百無聊賴的踢著腳尖石子。


    上官雲月站在房內手握長簫,放在唇邊吹奏,曲子憂轉沉重。


    那吹奏簫之人,正麵窗而立,雙目看著花亭方向,背影是那般淡漠孤寂。


    “哎!小姐又開始思念先生了。”


    如雪看著小姐背影搖頭歎息。


    她不懂韻律,但是聽著吹奏的曲子,隻覺心中沉重憂傷。


    左子涵還沒跨進閣樓,便聽到曲聲。


    立時停足在外,感受著那曲中傷感哀愁。


    “她……又在想念那人嗎?”


    左子涵眼中,不覺一行清淚滑落。


    驚覺到臉上濕滑,她抬手一抹臉上淚漬:“我哭了?”


    為什麽哭?隻因那首曲子太過婉轉淒涼。


    “雲月,你愛那人,竟愛得這般深沉嗎?”


    左子涵不覺心中微痛。


    上官雲月看著花亭方向,那裏曾是離別前,他們最後相處的地方。


    “你說讓我等你,可我苦苦等待你三年。三年來,為何你音信全無?若不愛,為何要留下信物?若愛,為何你能這般待我?”


    上官雲月停下曲子,淚水早已濕透她胸前衣襟。


    左子涵站在閣樓外,矗立良久,直到平複好自己心緒,才跨步進院。


    如雪見她迴來,臉色頓時難看,怒指她道:“左子涵!你跟二小姐那般不清不楚。你把小姐顏麵置於何地?你就不能收斂點?你不是跟……跟左天翔……那啥嗎?怎麽又去勾搭二小姐!你怎這般恬不知恥!真是!真是好不要臉!”


    氣憤的如雪,把心中不該囔的話,通通嚷了出來。


    還好這座閣樓,隻有她們三人。


    若是被閑雜人等聽去,如雪必要被掌嘴杖斃。


    左子涵沒去理會如雪咆哮質問,想要進房,卻被如雪攔下。


    “從今日起,你不準在踏入小姐閨房半步,你去書房睡吧!”


    上官雲月毫不理會外麵二人,她隻是站在窗台前遙望遠方。


    “如雪,你讓我進去,我有話跟雲月說。”


    被攔住,左子涵隻能勸說如雪讓路。


    如雪怒目而視:“你無非就是想跟小姐解釋。我看你也無需解釋,小姐對你根本不在乎,你愛跟誰怎樣就怎樣,隻是莫要做的太過分!到時不止武教頭饒不了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如雪一語戳中左子涵內心深處。


    雲月對自己確實毫不在乎,那我為何還要如此癡迷不悟?深陷其中不肯自拔?


    說好要斷絕對雲月的喜歡了?左子涵,你這般卻又是為何?她不禁心中苦笑。


    見左子涵突然怔愣原地出神,如雪毫不客氣的一推她,說:“還不走?”


    左子涵被她一推迴過神來,也不著惱,反而含笑說:“是子涵魯莽,今後,我便睡書房吧。”說完轉身離去。


    “哎?你……”


    如雪看著瞬間彬彬有禮的左子涵,一時沒緩過神來。


    這……她,剛才還那般模樣?


    怎的這會又突然走啦?


    如雪一臉狐疑。


    她轉身去看房內上官雲月,隻見她還是那般拿著長簫,站在窗台前看向遠處花海,對於她跟左子涵鬧出的動靜毫無波瀾。


    如雪自己再是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問小姐原由,隻能把滿腦袋疑惑吞進肚子,自個瞎琢磨。


    ……


    二夫人離開房間,便去找上官邢,想到他剛被雲柳氣到不輕,想著去安撫說道一番,免得老爺對雲柳心生偏見。


    她去找老爺,可三夫人比她去得還早。


    自客廳離開後,她就直奔上官邢書房。


    “老爺您也別氣了,雲柳那孩子,我也是看著長大的,不過是被姐姐嬌慣壞了,對姑爺也不過是一時興趣,再過個兩年,老爺給她找個如意郎君就好。”


    三夫人開口勸慰著。


    “哼!當真如你所說就好!”


    上官邢背手而立,緊握在後的手捏的泛白,麵色尤為難看。


    三夫人聽在耳中,心裏滿是笑意。


    若上官雲月和雲柳都出上岔子,那她的女兒,不就是上官府未來當家嗎?想想她就覺得美哉。


    三夫人麵上依舊裝出識大體模樣。


    “老爺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看雲柳那孩子,不似那般癡迷不悟的主兒。”


    “哼!”上官邢冷哼不答。


    上官雲柳什麽秉性他豈能不知?


    “老爺。”


    二夫人早已進房,她先是看向三夫人一眼,才抬步走到上官邢身邊。


    上官邢由帶怒意轉身盯向她:“那孽女可還好?”


    “我讓晴兒去請過大夫。”


    二夫人看向上官邢說:“老爺,雲柳那孩子,我覺著她不會平白無故那般對姑爺,都說事出有因,凡事都講究你情我願。雖雲柳卻也有錯,可錯,不能全怪在雲柳身上。柳兒雖說是有些任性胡鬧,但在我管教下,她也是明事理,知過錯。”


    “哦?那你的意思,還是左子涵不對?”上官邢陰沉著眼盯著她。


    三夫人不知其中原由,不便插嘴。


    可她觀左子涵,好像不似那般胡作非為之人。


    “賤妾不敢妄斷。不過,自古都是兩情相悅,若是雲柳單方麵,姑爺何不置之不理?卻甘願陪著她一起胡鬧?這其中老爺不覺有因嗎?”


    二夫人說完低頭,一切等候上官邢解答。


    上官邢麵色陰冷。


    兩情相悅?好個兩情相悅!


    他左子涵還想獨占他上官邢兩個女兒不成?!他何德何能!有此異想天開的想法!


    “把左子涵給我叫來!我倒要好好審問審問他!他當真是好大的狗膽!簡直不把我上官邢看在眼裏!”


    上官邢氣的額上青筋直跳。


    三夫人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甜兒趕緊應聲:“是,老爺。”


    三夫人樂的看熱鬧,好整以暇的站在書房等著看好戲。


    二夫人麵色顯得有些焦慮,平日裏她都是風輕雲淡。


    此時,她卻麵顯焦慮,這倒看得三夫人在心中竊笑不已。


    真是難得一見啊!


    甜兒直奔上官雲月閣樓,如雪一直伺候在外,見到起風了才進房待著。


    上官雲月矗立窗前始終未動,好似木雕般沒有生機。


    “小姐,窗口風大小心著涼。”


    如雪上前給她披上一件披風。


    今日天氣陰涼微帶一絲寒風,好似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陣陣涼風拂麵而過,確實有些許寒意。


    上官雲月站的久了,倒是沒有感覺到這些。


    “嗯,”她扯下披風對如雪說:“我們去看看柳兒,她估計被二娘訓得狠了,這會不去看看她,明日,她又要說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心疼她。”


    如雪嘟囔:“我倒不覺得現在得二小姐還會這麽說。”


    伸手想要接過披風為她重新披上:“小姐還是披上吧,外頭風大 。”


    上官雲月聽罷沒有作聲,直搖頭說:“不必。”拿著披風放進衣櫃。


    “大小姐。”


    甜兒到時,上官雲月剛好準備去看上官雲柳。


    “甜兒,你來這作甚?”如雪問。


    她不是很喜歡甜兒,怎覺著甜兒心眼兒多,人也鬼著。


    甜兒笑答:“老爺叫我找姑爺前去書房。”


    一聽說是找左子涵,如雪就沒好氣說:“他在書房!你去哪找他吧!”


    甜兒點頭,又朝上官雲月施了一禮才走。


    “走吧。”


    上官雲月看一眼遠去甜兒方對如雪說。


    如雪點頭,跟在她身後離開閣樓。


    ……


    左子涵剛把書房收拾妥當,隨手拿起一本書架故典翻看起來。


    她需要平複自己此刻心緒,免得自己在腦中各種胡思亂想。


    離探親也已過去幾日,不知母親病情可有好轉?


    左子涵心中低歎,翻著手中書籍,良久都無法沉浸書海。


    就在她好不容易能靜下心,坐在書案前看看書,不時做些筆錄,兩聲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破她這份沉寂。


    甜兒來到書房,見兀自低頭看書的左子涵,不得不敲敲書房門提醒她。


    “姑爺,老爺讓奴婢前來叫你去他書房一趟。”


    左子涵聽到聲音抬頭,初見甜兒隻覺麵熟,但又一時想不起她是誰身邊丫鬟。


    她起身,放下書籍說:“好,我這便過去,有勞姐姐帶個路。”


    上官府麵積廣大,左子涵熟悉的路段,也隻有迴上官雲月閣樓那段路,其他庭院她很少涉及。


    甜兒含笑說:“姑爺直唿奴婢甜兒就好,奴婢是三夫人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


    左子涵點頭應下,整整自己有些褶皺衣袍,才跟著甜兒離開。


    如雪雖然對她時常怒斥指責,可在客棧幾日,她倒是給她去成衣店鋪,量身定做過兩身衣裳。


    且都是素白淡雅的書生長衫,跟雲月喜穿月白衣裙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布料雖算不上上等,也比不得上官雲月的奢華綢緞,但她還是非常愛惜這兩身衣裳,隻要稍有褶皺她都會細心打理。


    以前在左府,她所穿衣服,都是其他丫鬟換下的舊裙。


    就算她女扮男裝入贅,穿的衣裳,也都是左天翔不要的舊衣服。


    唯獨那件紅杉畫冊的衣裳,卻是左天翔不愛,夫人覺著棄之可惜,才不情不願賜給她,可她在心中也是有些抵觸,那件別有深意的衣服,自也很少穿。


    甜兒看著左子涵整理衣袍,在心裏自語:“不想著姑爺還是個素愛整潔的玉麵公子,難怪二小姐會對他心懷愛慕。”


    甜兒心思比較大,她對情愛這些無所謂,也許也是還未遇上心愛之人,她現在所謀劃的隻有將來能做個富貴夫人。


    上官邢她不打算考慮,隻盼將來能如願攀上個大富大貴的大官人,她就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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