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很不待見左子涵,見她還傻愣愣杵在榻上,都不知道她整個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莫不是真燒壞了?她走上前一探她額頭,燙得她一縮手退後兩步,驚唿:“這麽燙!”


    “喂左子涵!左子涵!你沒事吧?”如雪伸手在她眼前搖晃,想要喚迴她的思維。


    那人木訥抬頭看向她:“你說女子之間可以喜歡嗎?”


    如雪白她一眼:“我還以為你傻了,沒傻就好。”


    她往桌邊一坐:“自古以來男可斷袖,女子為何不可對食?你問這做甚?難道你對這有興趣?還是說……”


    她眯起眼盯著左子涵,她可記得在左府時,左天翔對她的一舉一動。


    難道他們真是斷袖!


    “難道你真和左天翔斷袖?”如雪驚愕的指著她。


    左子涵麵紅羞澀的低頭。


    對左天翔她不從斷袖,可心中對他卻也有愛意,隻該算亂*吧。


    但可能對上官雲月有對食之意。


    她突覺自己果真很卑賤,對左天翔有愛,對上官雲月喜歡。


    如此水性楊花真的好嗎?


    舍誰棄誰,在她心中一時下不了定論,也許將來會有吧。


    她開始有些厭惡這般自己,為何隻會被兒女私情所左右情緒。


    “你……”見她麵紅羞澀,如雪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可否不要告訴雲月?”左子涵抬頭,十分誠懇的看向她。


    如雪氣的俏臉通紅,怒斥道:“既然你有斷袖之風!那為何又要入贅上官府?”


    左子涵慘然一笑不予迴答。


    很多事情,她也不過是逼不得已,若是左夫人不阻攔,她或許跟左天翔已經在一起。


    若左夫人沒拿她母親逼迫她女扮男裝入贅上官府,她或許一輩子,都隻是左府低等不能在低等賤奴。


    過著跟少爺偷*而平淡的生活,不會認識雲月。


    可是,好似上天冥冥中注定,注定她要跟雲月相識,再到自己一點點為她所迷戀。


    如雪還待在指責,武教頭卻已端著熬好的藥進來,該聽到的話,他一句也沒撂下。


    他把煎好的藥放在桌上,冷冷看著左子涵:“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入贅上官府,倘若你對雲月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我絕饒不了你!上官府的東西,你當真就覺得那麽好得手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多少斤兩。小姐脖頸上的傷,是在你們左府弄的吧?這筆賬我記下了。”撂下狠話,武教頭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對於左子涵,他現在是更加不喜。


    既然是個斷袖!也虧雲月那麽好的孩子,單單嫁給他。


    更覺左子涵父母白養育他十多載,竟是如此大逆不道,偏偏去做那斷袖之人。


    如雪對她也是更加嫌棄,見沒啥可再說,也不想和她待在一處。


    起身對她冷冷說:“你的事情我不說,小姐可能也早已知曉。你既然手腳行動自如,就無需我伺候,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也轉身離開。


    左子涵看著離去二人,苦笑不已。


    她到底上輩子造過什麽孽?


    這輩子讓她如此受盡折磨苦難。


    可當真是:情無歸處,待無所地。


    無奈,她隻能撐著沉重身體來到桌邊,端起那碗有些滾燙苦藥,吹涼後,才一點點喝下肚。


    可口中的苦,遠不及她心中苦百倍。


    對上官雲月剛萌生的喜歡她決定掐斷。


    她入贅上官府,是為幫左夫人得到上官府家產。不然,母親將會遭遇不幸,她不想做個不孝女。


    自己已然逐漸放下對左天翔的愛。


    那對上官雲月剛萌生的喜歡,她亦可以義無反顧拋卻下。


    畢竟那是不可逆轉的情愛,又為何要讓自己徒增傷悲?


    不如趁早斷了。


    隻為自己跟母親將來過得安好。


    在客棧一待便是五日。


    期間,上官雲月和左子涵幾乎不從對話,兩人更是互不理睬。


    左子涵病情也得到好轉,如雪在小姐麵前,裝的很是小心照顧著左子涵,隻要小姐轉身一走,她便甩臉不幹。


    武教頭第二日清晨,就隨上官雲月花重金買些禮品,親自登門叩謝濟世藥堂大夫。


    大夫抽空也到客棧複查過左子涵病情,交代她多加休息,按時吃藥,病情不日就可痊愈。


    在跌打藥酒輔佐下,左子涵臉上淤青及指骨也都好得差不多,風寒早在幾貼藥下肚便已痊愈。


    上官雲月脖頸處的傷,還有些小疤痕但已不礙事,幾人又在客棧休整兩日過後。


    上官雲月決定隔日迴府。


    當天早晨,用過早膳。


    武教頭當先出門雇傭一輛馬車,護送幾人先行迴府。


    在外多日,終於可以迴府。


    馬車內,上官雲月心中頗為感慨,想起這幾日發生的諸多事宜,竟讓她直覺心悶氣躁。


    不由伸手撩開車窗看向外麵行走百姓,叫賣商販,才讓她心情平複不少。


    左子涵亦撩開另一邊車窗看向外麵,她心中亦是恍惚沉悶。


    想起在客棧居住多日,每日都是自己獨自一人待在房中。


    而她們……如雪每日興致勃勃叫嚷著出去逛街。


    武教頭成為她們隨行,如雪跟個孩子似得見到什麽買什麽,大包小包提迴客棧,導致現在還堆有好些貨物在馬車上。


    如雪識趣的沒有坐在車內,而是隨著武教頭坐在外頭。


    幾日來,兩人第一次獨處,各自心中都滿懷心事,誰也不從開口說話。


    一路兩人無話,外頭如雪吃著零嘴。


    武教頭板著臉不說話,坐在中間的馬夫隻顧趕著自己馬車,偶爾跟如雪說上兩句話。


    老遠,上官府家丁見著馬車外如雪和武教頭,當即跑進府內通傳上官邢和二夫人。


    此刻,上官邢正跟二夫人坐在涼亭內對弈。


    三夫人在一旁給上官邢捶背,不時指點指點棋盤,三,四小姐在一旁玩著。


    “老爺,二夫人,三夫人,大小姐迴來啦!”


    “雲月迴了!”二夫人喜不自勝,一步走錯。


    “將軍!”上官邢哈哈大笑,險勝一盤:“哈哈!夫人你輸啦。”


    “輸就輸啦,老爺我的去看看雲月那孩子,好幾日不見怪想念的。”說著起身就走。


    伺候她的紅嫣心中也不禁一喜。


    姑爺他終於迴了!不知他可有好生照顧自己?


    三夫人臉上笑容如花,心裏冷哼:真是會討好老爺的心頭愛。


    也不甘示弱道:“老爺,這月兒迴了,不知在左府吃的可好?我這便去廚房準備些她愛吃的糕點來。”說著領著自己的丫鬟匆匆離開。


    三,四小姐還在涼亭外獨自玩耍。


    家丁又通傳府中其他丫鬟家丁,告知四五夫人還有二小姐等人。


    一時間,涼亭中走的隻剩下上官邢和他一雙年幼女兒,他搖頭輕歎:“哎!”


    心中清楚,這般討好他,不過是為那幾個家產。


    誰對雲月是真,誰對她是假,他看的明白,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不好偏袒誰去。


    不過,雲月將來是上官府家主,那是固然不會改變的。


    馬車剛到左府外,府內便跟出大批人前來接待。


    其中四,五夫人也笑逐顏開的跟在二夫人身後。


    如雪當先跳下馬車撩開車簾,扶著上官雲月下馬車。


    二夫人見到上官雲月下得馬車,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左瞅右瞅上下打量:“這幾日待的可還好?你爹這幾日,可一直都在念叨著你何時迴來,今日可算把你盼迴來了。”


    上官雲月下的馬車,便一一喊過幾位夫人。


    四,五夫人象征性笑笑點頭,問後一兩句無關緊要的話,便不再開口。


    兩人故意脫離人群走在最後麵。


    上官雲柳見著姐姐迴來,喊了一聲:“姐姐。”


    便跑到被冷落孤立在人群後的左子涵身邊。


    丫鬟晴兒,被她使喚著去廚房準備茶水點心,反正就是不願意晴兒跟著自己瞎鬧騰。


    “姐夫!”


    上官雲柳笑逐顏開喊她一聲,憂心問:“姐夫,迴府探親這幾日過得不好嗎?我見你臉色怎的這般蒼白,好似還受過傷,是怎麽弄的?好些沒有?”


    左子涵完全沒有料到,在上官府竟然還會有人主動關心自己。


    她自從馬車上下來,一大群人便把她隔離出來,權當她是個多餘外人,更是無一人注意她。


    “我……還好,謝謝關心。”


    左子涵見著笑逐顏開的上官雲柳,麵色有些尷尬,細看之下,她跟雲月長的倒有幾分神似。


    “嘻嘻!你是我姐夫嘛。妹妹關心姐夫是應該的。姐夫,你快跟我說說,這幾日你跟姐姐都遇上那些趣事?”


    上官雲柳很喜歡這個容易緬甸的姐夫,兩人年紀又恰恰相仿,她就更加歡喜。


    且左子涵男裝裝扮麵目俊郎,讓剛情犢初開的上官雲柳很是喜歡,不自禁間,就已雙手挽住她胳膊,緊靠著她。


    “好……好吧。”


    左子涵有些招架不住上官雲柳這過分熱情,隻好一一作答。


    紅嫣目光直直看著跟二小姐有說有笑的左子涵,看著二小姐幾乎半個身子緊靠在姑爺身上。


    但是姑爺竟是一點都沒有避嫌的意思,隻任由二小姐黏著他。


    這讓紅嫣心裏有些難過和妒意。


    她看的出二小姐是喜歡姑爺的。


    她迴頭在觀大小姐,她跟夫人含笑說著話,可是笑不達眼,麵上笑容也很勉強,看來大小姐心情不好。


    她知道大小姐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私塾先生。


    兩人情深意重,更是留有定情信物。


    她不知道大小姐是怎麽想的,竟然沒有抵抗老爺,就這般無條件答應嫁給左子涵。


    左子涵突然被上官雲柳挽住胳膊,有些錯愕,這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這般主動親近她。


    她很是不習慣,剛想要抗拒推開,就聞到她身上有著跟雲月一樣的女兒香,本是想要抽離的胳膊,硬生生被那股好聞的女兒香所蠱惑而作罷。


    有了那股女兒香蠱惑,左子涵也把跟上官雲月有幾分神似的雲柳當成她,看向她的目光,不自覺也柔和不少。


    上官雲柳不明其中緣由,見左子涵對自己不似剛才那般抵觸疏離。


    目光柔和的好似看著情人般,心中不由泛起一絲漣漪,麵色也略有些羞紅不敢直視她。


    姐夫對我也是有意嗎?


    她心中歡喜,挽著左子涵的手就更緊兩分,半個腦袋,幾乎是靠在比她高一點的左子涵肩膀上。


    兩人間親密無間的舉動,無人自知。


    唯有同樣跟隨在人群後的四、五夫人注意到,還有不時望向左子涵的紅嫣看的一清二楚。


    四夫人緊挨著五夫人在她耳邊耳語:“看看那兩個小家夥,這般無視他人忘我的親近。也不怕被上官雲月瞧去。這頂綠帽子戴的可真是有趣,每人頭上一頂。不知上官邢那老不死的知道後要如何處理?”


    “你說話也不當心點,你雖說的小聲。可莫忘了,上官府可還是有能人在。若是傳入他耳中,你焉有命在?”五夫人低斥。


    “你指的是武教頭吧?沒見著他屁顛屁顛跟在上官雲月身後嗎?他可很是寶貝著上官雲月,以後動手,有這人在可真是麻煩事。”


    四夫人皺眉,冷目盯著武教頭的背影。


    武教頭好似有所察覺,迴頭寒目看向身後,如鷹的目光死死盯一眼四夫人,又看向她們一旁不遠緊貼一起的左子涵兩人,麵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上官雲柳對左子涵……”


    武教頭掃一眼便迴頭,麵不改色的跟在上官雲月身後。


    如雪從下馬車就走在上官雲月一旁,對左子涵簡直忘到九霄雲外。


    她巴不得左子涵原地消失才好!


    亦或是突然出現什麽刺客殺手,一劍或是暗器結果她,省得礙眼,她看著不舒服!


    四夫人被那目光盯的腳下一軟,還好一旁五夫人伸手扶她一把。


    “我就說不要背地裏說人閑話,這般知曉他厲害了吧。以後什麽都得防著點,想要得到上官府的東西,就必須要有所出,最好是男孩!還有要想辦法除掉那些妨礙的人,尤其是武教頭跟上官雲月!或許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總會有些人為些什麽放棄原則,等著吧!”


    五夫人別有深意的轉頭看向上官雲柳,嘴角掛起一抹莫測笑意。


    四夫人聽的一頭霧水,不過五夫人的話。她向來都是言聽計從,因為她怎能想出一些好點子來。


    她腦瓜子可比自己的好使得多。


    若沒有她,當初自己到現在也隻能是個藝妓,過了風華正茂的年紀,最後也隻能淪為人盡可夫的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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