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天半個月,她受夠每天等他的電話、等他的簡訊,想著僅僅兩次的約會。


    這樣下去,她會變脆弱的……


    “就照我最後排版的,其他交給你們了,我出去一下。”


    她緊抓著包包就往外衝,吳宏陽焦急的站起想攔住她。他還沒說完呢!


    可是岑璨雪根本沒聽見他說話,如一陣風般刮了出去。


    辦公室裏的人眨了眨眼,林芳羽迴身時還拍拍吳宏陽的肩,要他再接再厲。他跟唐以雲比,大家一定支持他的。


    岑璨雪在電梯裏盤算著自己必須找點事情做做,她一定要轉移注意力,絕對不可以再想唐以雲。


    真沒想到自己這麽容易動搖,隻不過是個……長得好看的男人,那又怎樣?她知道他的所有事情,不真誠、遊戲人間,還欺負她妹妹,這樣子她竟然還能對他產生……好感?


    她忽然猛撾電梯牆壁,跟她同乘一座電梯的男生嚇得貼牆。


    她腦海怎麽會突然冒出那兩個字?岑璨雪咬著唇,又撾了兩下。忘掉、忘掉,請把不該出現的東西從腦中驅逐出境……


    “小、小姐?”男生狐疑的望著她。這位小姐有自殘傾向?


    岑璨雪狠狠的迴頭瞪他,示意他不關你的事,閃遠一點。


    抵達一樓,她焦躁的走出大樓的玻璃門,其下有一連十餘階的樓梯,她三步並作兩步的疾步走向下。


    而三步之遙的距離,有另一個身影用對等的速度疾速往上爬。


    一直到兩人擦身而過時,幾乎同時煞住了步伐——咦?


    岑璨雪疑惑的迴首,唐以雲就站在高她兩階的地方,也用相同訝異的目光望著她。


    不過,沒有持續太久,她一擰眉,決定視而不見,撇頭加速離開。


    “岑璨雪?”對她的視而不見他感到相當錯愕,根本措手不及,眼睜睜看著她往階下跑。


    而且她還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到人行道邊,伸手攔了計程車。


    “岑璨雪——”唐以雲急忙喊住她,她依舊充耳不聞。


    接著一輛賓士非常流利的自後頭駛來,順利停在她麵前,原本要切到外線道停下的計程車立即作罷。


    幹得好!唐以雲發自內心的讚美趙叔。


    岑璨雪根本無言以對,她又不能罵趙叔出氣,問題是他這樣一停,計程車都以為她有車載了,誰敢過來?


    “岑小姐。”趙叔這會兒還降下窗戶,跟她笑嗬嗬的打招唿。


    “趙叔……”他是無辜的,她隻得陪上笑臉。


    這些時間,倒足夠唐以雲趕到身邊了。


    轉頭一見到他走來,岑璨雪大方的撇頭就走,裝成路人甲,完全不認識後頭那家夥的樣子。


    唐以雲一把勾住她的手,硬是將她轉了過來,他眯起雙眼,一臉不解,“有人能告訴我這是怎麽迴事嗎?”


    “認錯人嘍,先生。”她挑了挑眉,兼送一記白眼。


    “你……”他更是不明所以了,“法官大人,你送我進冰宮,也得要有個罪名吧?”


    “我哪敢啊。”她裝了一副不敢得罪的模樣,甩了甩手,“先生請你放手,我要走了。”


    “我抗議。”唐以雲哪可能放手。


    “抗議無效。”她掙不開,也不想在大街上演拉鋸戰,“你到底要幹麽?”


    “這是我要問你的吧?才見麵就甩頭,我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嗎?”他困惑極了,是真的的搞不懂她。


    “沒有,隻是因為我們分手了。”岑璨雪說得雲淡風輕,“你那天不是警告我不許愛上你嗎?接著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模式跟璨星當初一模一樣——我才想問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唐以雲倒抽了一口氣。他聽懂了!


    “你是因為我沒跟你聯絡……所以生氣?”他的習慣——再做一次確認,等會兒才好反攻。


    對……不對!岑璨雪差一點衝口而出,瞬間被理智拉迴。


    對什麽對?這怎麽可能……


    “不是,是因為我隻當了你兩次的女朋友就out。”就算是,她死也不承認,“既然這樣有什麽好談的。”


    “我沒有說過out。”他疑惑的望著她,“岑璨雪小姐,我不提分手的。”


    “原來唐先生這麽高姿態。”岑璨雪越聽越火大。這家夥怎麽什麽事都推給女生?


    先是來者不拒的交往模式,然後自個兒又不提分手?所以總是女生自個兒知難而退?


    “你到底在發什麽火?”他緊把著她的手,直接往車內帶,“進來再說。”


    “不要。”她擰眉,“我肚子餓了,要去用餐,唐律師你忙吧。”


    她這次使勁甩開他的手,自個兒都搞不懂為什麽一見到他就怒火衝天。


    “我打了一場監護官司,新聞報道得很大,是某知名女明星的監護權。”唐以雲立刻解釋,“我打官司期間是不能跟外界聯絡的。”


    岑璨雪頓時煞住腳步。


    “很抱歉,沒先跟你說一聲。”他以為她知道的。


    因為每個女人都知道他的習慣,而且她是岑璨星的姐姐,或許更聽她妹妹提起過,他在官司期間嚴禁打攪,斷絕外界聯係,隻求專心致勝。


    但岑璨雪真的不知道,璨星沒跟她提過唐以雲的習慣,她提比較多的是關於他的無情跟她的付出。


    緊咬下唇,她覺得現下看來,似乎是自己很小家子氣,為了這種事找碴翻臉,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看來我真的很不了解你。”岑璨雪深吸了一口氣,俐落的轉過身來,“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那麽幼稚的鬧脾氣。”


    都怪時間點巧得要命,他才一臉義正詞嚴的告訴她,他們之間不能有愛情,隔天起就音訊全無。


    “不,是我太自以為是。”唐以雲至此揚起愉悅的笑顏,“我老認為女人是繞著我轉的。”


    聽他這麽說,她的確有這種感覺,他跟太陽一樣,所以行星都屬母的,全繞著他轉。不過,既然是她主動要求當他的女友,也是她想采取報複行動,現在看來是她失職,功課做得不夠,這樣還想跟人家當男女朋友,妄想報複,連這點起碼的準備都不夠,實在太不應該。


    因為她不想讓璨星知道她的計劃,擔心勾起璨星不好的迴憶,結果變得準備不周,處處鬧笑話。


    “我這女友不稱職……”她不好意思的噘起嘴,“該不會大家都知道吧?”


    嗯……唐以雲稍稍轉了眼珠子,輕鬆的挑了眉,趕緊走到她身邊,自然的想接過她拎在手上的皮包,“我也肚子餓了 ,一起去吃飯吧?”


    她掩不住笑的終於點了點頭,把皮包往肩頭背。“我自己背就好了。”


    “通常大包包是由紳士負責。”這是習慣。


    “沒關係啦,要背包包出門就要自己背,難道我連個包包都拿不動?”岑璨雪隻覺得莫名其妙。


    瞧她拎著包包跨步走向車子,唐以雲目送她的背影,不由得失聲而笑。


    這哪是拿得動拿不動的問題,是男生表現紳士的一種表現,也是女生撒嬌的象征。


    雖然要一個大男人拿女用皮包在街上走很好笑,但是情人們不都視這個行為是“甜蜜”的象征嗎?


    當然,他自己是覺得有些超過,如果購物買得過重幫忙拿無可厚非,男人力氣大,自然出手,問題是皮包都要男生背,他也的確覺得不妥。


    不過呢,身邊的女伴都是這樣子,他也覺得有趣,就不想計較那麽多。


    岑璨雪果然是他女友中的怪咖。


    唐以雲坐時車子裏時,很高興看見身邊的女人鑲著淺淺的笑容。他必須承認,剛剛她的態度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結果官司打得如何?”她關心的問。


    “岑小姐,我家少爺打的官司可是無往不利,怎麽會輸呢。”趙叔逕自接起話,口吻盡是驕傲。


    “趙叔!”他聽了怪別扭的,畢竟趙叔沒在女人麵前誇過他。


    當然不是因為他不優秀,而是趙叔幾乎不跟他的女友們攀談。


    “厚,趙叔,你要改姓王,賣起西瓜來了?”岑璨雪笑著再轉向他,“贏嘍?恭喜你。”


    唐以雲凝視著她,看她雙眼裏載滿真誠的光輝,是真心的恭喜他。


    這句恭喜讓他突然覺得驕傲起來,他第一次充滿這種異樣的滿足感。


    “新聞什麽時候會出來呢?”


    “晚報吧,才剛結束,我們剛離開法院。”唐以雲探身向前,向趙叔交代了去處。


    “才剛結束?”岑璨雪愣了一下。剛結束就跑來找她?她胸臆充斥一股暖流。


    自己前些日子真的都誤會他了!


    瞧著她眼珠子亂轉,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嘟嘴的,現在咬著唇還發出嘶嘶聲,仿佛陷入某種龐大的困惑當中……唐以雲輕笑出聲,她的表情還真豐富!


    “你在想什麽?”


    “你到我們那棟大樓有事要辦嗎?”她試探性問著他,“還是你剛打完官司就特地跑來找我吃午飯?”


    她笑出一口白牙,天曉得這笑有多僵硬。


    而唐以雲原本滿滿的微笑也忽然收了些,他緩緩別開眼神,車內的氣氛忽然變得有點尷尬。


    “是。”他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轉向她,“我打完官司順道跑來找你吃飯。”


    他無法否認,這段日子他一有空就盯著手機的心情。


    總是猜想著手機開機時會有多少封簡訊,多少封岑璨雪的簡訊進來?是否跟其他女人一樣,說些不著邊際的加油 ,或是你一定行這種慣性公式簡訊。


    他潛意識裏覺得從岑璨雪身上能得到莫大的新鮮感,她不是虛榮女、也不是千金大小姐,一點矯揉造作或嬌生慣養的氣質皆無,她從不對他小心翼翼,當然也不會做表麵功夫。


    這樣的人會主動到他身邊,本就是一種罕見的奇跡。


    官司一結束,他就迫不及待打開手機,簡訊一籮筐,依然是些應酬式廢話,他一封封尋找,竟然完全沒有岑璨雪的簡訊?他還前後找了兩輪,就是獨缺她的。


    他的期望徹底落空,然後一股無明火在腹裏翻滾,這時他就會負氣想著,難道連應付一下都沒有?整整十天,對她來說完全沒什麽?


    是啊,他們這對“男女朋友”僅止於口氣形式,沒牽手親吻、沒樓抱上床,模式是跟其他女人有些不同,但好歹是她主動開口要求交往,他以為至少會有點不一樣?


    是啊,未免太不一樣了,一點音訊也沒有。


    跟幾個律師朋友寒喧,接受當事者的道謝後,他婉拒了同等於慶功宴的慣例飯局,心急如焚的決定立刻去找她。


    他一路上告誡自己不能躁進,絕不能問她為什麽絲毫沒有聯係,而他隻是“順道”過來找她吃飯,根本沒有什麽。


    結果,他的行為卻泄露他的心情,急如星火的衝上階梯,卻遇上她擺著臭臉,扭頭就走!他剛剛的確是不明所以 ,直到聽見她說被甩,才恍然大悟。


    她壓根兒不知道他的習性。


    這也就代表,岑璨雪根本沒調查過他?


    “你在第一法院打官司嗎?”她忽然眨了眨眼,憋著笑問。


    唐以雲用一種“你夠了喔”的眼神瞅她,很難得覺得尷尬。


    “第一法院在博愛路,這裏是新店,好順路喔……”岑璨雪完全不知道給點台階下,開心的揚起笑容,再假裝若無其事的看向窗外,吹起口哨。


    “為了留個階梯吧。”他無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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