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態度?你兇若若做什麽?她不是關心你的話會大老遠跑來找你!”趙母一把推在他身上。“趙雲川,你現在真是要媳婦不要娘,要不是她,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媽!”趙雲川怒喝一聲,“您到底要阿淙怎麽樣!她從嫁過來就沒說過您一句不是,您怎麽就這麽容不下她!如果不是您讓夏姿若住進來,我怎麽會離開!”


    “你這麽說都是我的錯是吧!我方麵死了就對了!是吧!”趙母瞬間開始翻舊賬。


    沒想到被趙雲川喝斷:“夠了!”


    他看著趙母,居高臨下:“媽,從我出事到今天,整整三天過去,您見到我,沒有一句關切,沒有一句安慰,您就不怕我真的死了嗎?”


    趙母心裏一驚,聲音小了些:“我隻是太著急了,再說,若若叫你,你也沒聽到,她關心你,你也不理她。”


    “我理她幹什麽!”趙雲川胸口起伏,怒意沸騰,連太陽穴都突突的跳著。


    “我老婆懷孕了!”


    “阿淙懷著孕,擔驚受怕了三天,您不但不關心她還要對她動手!到底為什麽!”


    一想到妻子蒼白的臉和通紅的雙眼,趙雲川的心就像被按在地上狠狠揉搓一樣,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鼻音,眼尾都不自覺的泛紅。


    “您沒有錯,錯的是我,”趙雲川喉頭動了動,“阿淙這麽好的女孩,確實不應該嫁給我。”


    “從始至終,我都配不上她。”


    趙母愣愣的看著兒子;“她,她懷孕了?”


    趙雲川卻是轉身離開,他不想再說什麽,隻想好好陪著自己的妻子。


    夏姿若卻震驚的忘了哭。


    江淙懷孕了,她竟然懷孕了!


    夏姿若的眼睛通紅,一半是哭的,一半是妒火燒的。


    江淙若是生下這個孩子,那趙雲川豈不是永遠都不會接受自己!


    不行!


    夏姿若暗暗握緊了拳頭,一個惡毒的計劃已然浮現在腦海。


    趙雲川迴到病房,趙歲歲正守在江淙身邊,看到他,激動的騰地站起:“哥!”然後又想起江淙還睡著,捂了下嘴,小聲問著:“哥!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啊?”


    “沒有,別擔心。”趙雲川揉了揉趙歲歲的頭。


    “委屈了,歲歲。”


    趙歲歲一聽,眼眶一紅:“哥哥,我沒什麽,隻是嫂子她…”


    趙雲川坐到病床邊,握著江淙發涼的手,耳邊全是醫生的話。


    “你是怎麽做丈夫的?妻子懷孕了,你跑哪兒去了?好幾天不見人影!”


    “孕早期不能同房,不能勞累,知不知道?她懷著孕還淋了雨,又擔驚受怕好幾天,已經有先兆流產的症狀了,現在又受了刺激情緒不穩,這樣下去很危險的!”


    ……


    趙雲川不再理會母親的喋喋不休,專心照顧江淙。


    “幹什麽啊……”


    江淙見趙雲川把飯都喂到嘴邊了,笑著偏過了頭:“我又不是生了什麽大病,不至於吧。”


    “我願意喂你。”趙雲川說完,忽然笑了。


    江淙被笑的莫名其妙。


    “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沒想到趙雲川直接唱起來了,江淙眉毛一挑,有點懷疑自家男人的精神狀況了。


    期間韓崇言來過。


    看過江淙,是趙雲川送他離開的。


    江淙蒼白的臉始終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他終於有些裝不下去了,看向趙雲川的眼神也帶上銳利。字裏行間都是對趙雲川的明嘲暗諷。


    男人的占有欲讓趙雲川不想對他客氣,可這次他卻覺得韓崇言說的對。


    江淙為了他,受了太多委屈。如果這次她出現什麽意外,趙雲川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掉。


    “韓總的話,我會記住的。”趙雲川抬手,“不送。”


    韓崇言離開好半天,趙雲川才迴病房。


    出院之後趙雲川沒有再迴臨江別墅,他清楚的意識到要把自己從為母親補償愧疚的趙家長子的身份中剝離出來。


    至於夏姿若,既然母親願意把她留在身邊,那他就不再幹涉。當前最重要的是江淙,和孩子。


    兩場雨過後,秋天如約而至,斷崖式降溫讓整個江城都有些蕭瑟的感覺,盡管江城好大學很多,可趙歲歲並不在江城念大學。


    她在距離江城一個小時車程的興北市一所著名高校讀設計專業,已經大三了,江城的設計展過後,就得返校了。


    返校前趙母並沒有過多叮囑,更多的是拿她和夏姿若做比較,說她終究是白養了,向著外人也就算了,大學也念的那麽遠,平時也不迴家,如果她不願意迴來,自己可以當做沒有這個女兒。


    母親從來不太管束她,她也習慣了,可自從夏姿若迴國,趙母對她越發的有意見,趙歲歲也不知道為什麽,做了媽媽十幾年的女兒,還不如一個夏姿若。


    玄嶼的車停在外麵,半開著車窗,微涼的秋風順著下巴滑進領口。他今天穿了一件淺色的連帽衫和休閑褲,一雙經典的熊貓鞋,整個人都散發著自由慵懶的氣息,他是個遠視,今天並沒有戴眼鏡,麵上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眸,看著就像養了一池塘魚的海王。


    趙歲歲提著行李箱走出來,玄嶼下車去接。


    “你是把鍋碗瓢盆都搬去學校了嘛?怎麽這麽沉!”


    玄嶼乍一拎起來,好像握了個重力球。


    趙歲歲的頭發綁了一個小馬尾,穿著薄衛衣和短裙,一雙長腿又細又直,整個人都充滿了青春活力:“玄嶼哥不行嗎?”


    “什麽話!”


    玄嶼把箱子放進後備箱。


    哥哥和嫂子沒離婚,自己又要當姑姑了,而且爸爸快迴來了,開學後不用在家被媽媽數落,趙歲歲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烏溜溜的圓眼看著玄嶼,好像閃著星光。


    玄嶼拉開車門輕輕彈了她腦瓜一下:“進去。”


    趙歲歲係好安全帶,順手調了自己喜歡的歌,然後側目看向玄嶼,風從窗戶溜進來,把他額前的頭發吹的簌簌而動,讓趙歲歲的心也隨著悸動。


    夕陽如錦,整個城市都被鍍了一層暖光。


    趙雲川輕輕點著桌麵,發出扣扣的聲音。他輕笑一聲,聲音戲謔:“你說,泄密的是玄嶼,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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