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疼得哭泣,師兄聞聲趕來,一見師姐額頭破了,便扶起師姐“蓉兒!你沒事吧!頭怎麽都流血了?”


    而還躺在地上的四娘後背,被一顆有著尖角的石子刺傷,在院子裏練武的秦家二哥三哥聽見有小孩子哭便跑來,見妹妹躺在地上,眼淚直淌。


    秦四娘家裏男孩子多,妹妹就一個本應該嬌滴滴寵著的女嬌娥,硬是被幾個哥哥帶得堅強如男兒。


    痛了,不坑一聲。


    躺在地上的她,隻是流眼淚,是的!師兄隻扶起了師姐,帶師姐去處理傷口……


    那麽,四娘呢?


    “四妹!四妹!怎麽了?”秦二哥抱起自己小妹,手正觸到四娘的後背“糟了!老三!我們你去找爹爹,妹妹受傷了!”


    秦二哥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慶幸著還好自己來了,不然妹妹怎麽辦?


    “二哥!疼!”四娘抱著秦二哥,硬是沒有哭出來,倔強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下。


    “走!哥二哥抱你迴去!四娘不哭!哥哥在呢!”秦二哥抱著妹妹便往父親秦淮所在的亭子走去……


    直到第二天,林永輝才從秦三嘴裏知道,昨天,四娘也受傷了。


    林永輝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可,他在意的人,畢竟不是四娘啊?他連一句“四娘!你沒事吧?”這樣的話都沒問一句,扶起了師姐就走,四娘還在地上躺著啊?


    小時候隻知道師兄偏心師姐,長大後才知道。


    愛自己的人,一個眼神都不會錯過。更何況,自己到時是被師姐壓在身下……


    迴憶一下湧來,兒時的事就算了。


    成人後,師姐愛上了一個少年,英俊瀟灑,武功也是相當了得。


    但,少年卻是好鬥的人,在一次和別人比武時被震得五髒六腑都碎裂而亡,師姐悲痛不堪,原本就打娘胎裏不足的身子一下就垮了。


    在師兄隨著師父進山采藥期間,師姐蓉兒多次自殺殉情,都被四娘及時發現。


    第一次,趁著四娘去熬藥,蓉兒便用匕首劃破自己手腕,試圖割腕自殺,四娘端了藥進了屋,被倒在血泊裏的蓉兒嚇得半死,還好,醫術了得,四娘鎮定下來,為蓉兒止血,及時的救治,蓉兒活了下來……


    卻讓四娘幫著自己瞞著師父藥王“四娘!你若是把此事告訴師父和師兄,我不會原諒你的!”


    “師姐……你怎能……”四娘正要說蓉兒幾句,林永輝和藥王就迴來了。


    見蓉兒麵色極差,藥王和林永輝都非常擔心,藥王道“蓉兒,你好生休息!不要起來!”


    林永輝眼中的擔憂和疼惜,讓四娘覺得紮眼。


    第二次,趁著院子裏沒有別人,蓉兒自己跳進了湖中,秦淮讓秦三個陪四娘來給藥王送中秋的禮品時,剛進去院子,就發現了投湖自盡的蓉兒。


    秦三見狀,連忙跳下湖中,將之救上岸。


    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蓉兒,通醫術的兄妹二人連忙施救,終於,花了好大的功夫,蓉兒吐出一口湖水,便緩緩睜眼“為何要救我?讓我隨徐郎去,讓我……咳咳咳……”


    “四妹!你以後少來這裏,我們救了人家,還被怨上了!萬一哪天,你自己來,這人死了,你師父師兄怨你怎麽辦?”


    “不會的!二哥,師姐她隻是想不開!我更該常來陪陪她。”秦四娘安撫著自己二哥。


    “哼!為了一個男人,尋死覓活的,還……”秦二哥見林永輝來了隻好把話咽下去。


    “師妹這是怎麽了?”林永輝眼睛死死的看著四娘,像是四娘將蓉兒推入湖中般。


    “我們也是剛到,你們府裏的下人藥童都去哪裏了?要不是我們把她救上來,估計你現在看到就不是,就不是……哼!四妹!我們迴去!”秦三見了林永輝就心煩。


    沒錯,自從那一次,四娘給蓉兒做了人肉墊子之後,林永輝的表現,讓秦家兄弟都對他產生了不滿。


    自己家裏疼不夠,愛不夠的丫頭,讓人家這般對待,想想就不爽!


    放下了中秋節禮,秦三個拉著秦四娘便出了院子。


    林永輝焦急地抱著蓉兒便迴了園子。他連頭都沒迴,沒看四娘一眼。


    終於,最後一次,蓉兒成功了,那一年,林蒼啟奉命在京都城外,捉拿亂黨,在被亂黨刺傷,林永輝和藥王去給受重傷的林蒼啟救治。


    派人通知四娘過府陪陪蓉兒。


    就是這一次,蓉兒不肯繼續服藥,她眼中早已經沒有活下去希望。


    每日思念已去的徐郎,蓉兒越發覺得活著沒意義。


    蓉兒拒絕喝藥。無論四娘如何勸她,蓉兒就是不吃不喝。


    終於,早已被常年的病魔折磨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下去,這一次,已經需要再掙紮,想辦法自殺殉情。


    在藥王和林永輝迴來藥齋的第二日夜裏,便去了。


    那日,秦三哥的話真的應正了。


    藥王知道蓉兒本就命不久矣。這不能怪小徒弟沒有照顧好師姐,而心中對蓉兒極為疼愛的林永輝,就接受不了蓉兒離開人世的事實。


    他開始責怪四娘,是四娘沒有照顧好蓉兒。否則蓉兒怎麽會死?


    蓉兒師妹從小便體弱。四娘明明知道,還是沒有照顧好蓉兒,是四娘的大意,沒什麽不順著蓉兒,讓她好好活下去?


    無論四娘如何解釋,林永輝都是覺得是四娘的疏忽,害得蓉兒再也無法醒來。


    四娘將蓉兒多次求死的事娓娓道來,可,師兄再也不相信自己了……


    那個雨夜,四娘在雨中跪坐著,林永輝無動於衷。


    終於,秦家兄弟來了,將哭暈過去的小妹抱迴家,此事過後,雖然藥王登門跟怪醫秦淮解釋了,也訓斥了林永輝。


    但,林永輝和秦四娘的關係,就此,變得尷尬。


    對於四娘來說,尷尬是小,她這麽多年,心心念念的人。一直再為另一個人,無視她,辜負她,最後甚至責怪她……


    從那以後,秦四娘除了年節送禮去給藥王,其餘時間都是避開林永輝。


    那個,自己心尖上的人,果然,刺得自己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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