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恐慌不斷被放大,真田咬著牙,他抓著手裏的泥土。


    “陽太……宮羽陽太……”


    他猛然起身,找到老師。


    “嗯?怎麽隻有你一個人迴來?”老師麵露疑惑,心裏湧現出一抹不安。


    真田眼眶發紅,眼淚刷的掉下來:“他……他掉進河裏了。”


    老師被嚇的臉色發白,感覺天都塌下來,一想到宮羽集團的繼承人在自己手裏出了問題,死的心都有。


    他連忙把孩子們交給別人,撥通手裏的電話。


    宮羽隼人知道這個消息,直接調動所有的關係,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地方。


    真田低著頭站到一邊,不知道怎麽跟對方交代,都是因為他的原因。


    他的心裏無比的自責,又擔心陽太的安危,哭的稀裏嘩啦。


    宮羽隼人:“你別哭了。”


    “對不起,宮羽爺爺,”真田用手背抹著眼淚。


    “那個小子我清楚的很,他當時就沒想抓你的手。”


    聽完事情經過,宮羽隼人心裏就清楚了。


    他頭疼的揉著眉心,他這個孫子天生的生意人,最會權衡利弊。


    一個人掉下去總比兩個人掉下去好,他知道抓著真田的手兩個人都會遭殃,最後他才會選擇放開對方的手。


    否則以宮羽陽太的反應力,不至於抓不住真田伸出來的手。


    真田聽的一愣一愣,想起來陽太漫不經意的說著關鍵時刻還能保護他的話,心裏不是滋味。


    原來是這樣的。


    一大一小,想的完全不一樣。


    過去了兩個小時,就在宮羽隼人的耐心消耗殆盡的時候。


    好消息傳來了,在下遊的附近找到了宮羽陽太,但壞消息是人處於昏迷。


    宮羽隼人一聽,連忙帶著醫療隊伍來到陽太身邊。


    醫生檢查過後,臉色凝重:“沒有唿吸,開始心髒複蘇,擔架準備好。”


    真田隻能抿緊嘴唇站在一旁,不敢添亂。


    搶救了一陣,才察覺到微弱的心跳,手忙腳亂的把人帶上車,送進醫院。


    真田四肢並用的往車上爬,說什麽也要跟著一起去。


    好好的春遊因為這次意外夭折了。


    搶救室門口,真田望穿秋水的等著。


    醫生一出來,宮羽隼人連忙湊上去,著急地問道:“怎麽樣?”


    “肺部積水很嚴重,宮羽先生,您需要簽下字,穿刺排水是要做的。”


    看到他們臉上的擔憂,醫生繼續安慰道:“這並不是一個很嚴重的手術,請先生放心,我們會盡力做到最好。”


    “這個容易引發並發症是嗎?”


    “有利有弊,這個危險程度並不高,隻要在手術時注意不引發感染,術後三到五天好好注意,很快就會痊愈。”


    “隻是……”醫生欲言又止。


    宮羽隼人的眼神驟然變得淩厲:“隻是什麽?”


    “你知道的,陽太是早產兒,以後難免落下點小毛病,多注意就好。”


    宮羽隼人沉默一陣,隻能無奈地簽了字,隻要人沒事就好,他不求別的。


    真田聽的心裏難受,這一瞬間他的愧疚達到了巔峰,宮羽陽太這個名字在心底占據了重要的位置。


    “宮羽爺爺,陽太會沒事的吧。”


    “嗯,放心,小時候也都養活了,他一定沒事。”


    門上的燈熄滅,宮羽陽太被推出來,臉色不怎麽好看,昏迷中都很不安穩。


    晚上,真田被祖父領走,很不情願,一步三迴頭,他還沒看到陽太醒過來。


    真田弦右門衛很過意不去,都是因為他家的小子。


    宮羽隼人擺擺手,挺直的背脊在他們離開後彎了下來,開始後悔。


    要不是他逼得太緊,也不至於讓陽太為了躲自己發生意外。


    他吸了吸鼻子,隻能妥協:“以後我不逼你了,臭小子,你這脾氣啊!”


    “說……說話算數,”陽太的眼珠動了動,慢慢掀開眼皮。


    宮羽隼人連忙起身,喜極而泣:“嗯,說好了,我是做了什麽孽啊,攤上你們這群不聽話的孩子。”


    宮羽陽太隻是輕輕扯了下嘴角,眨眼又睡過去。


    養了幾天,終於可以出院了。


    “迴家,迴家,憋死我了,”陽太收拾東西,拉著真田就要走。


    “你慢一點,這麽著急做什麽?”真田接過他的包,不讓他動手。


    “嗯?你搶我包做什麽?”陽太疑惑地看著真田,不明白他鬧哪樣。


    真田擰巴的別過身子。


    “你才剛好。”


    “我自己能拿。”


    “宮羽陽太,這次的事……謝謝。”


    真田對上陽太的視線,很鄭重的道謝。


    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讓陽太想笑,忍得又很辛苦。


    他哈哈大笑起來:“我以為什麽呢!你剛剛……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大事呢。”


    “我在很認真的跟你說話。”


    “我有很認真的在跟你開玩笑,哈哈,咳咳咳……”


    陽太咳的滿臉通紅,可嘴角依舊上揚不肯垂下。


    真田幫忙拍背,“還笑嗎?”他氣憤地瞪著陽太,可看他紅臉的樣子還心疼,真是見鬼了。


    “還笑,”陽太換上平常吊兒郎當的笑容。


    兩人一起往外走,開啟閑聊模式。


    “你剛剛以為我要說什麽大事?”


    “啊?就是人生大事,嘿嘿,以身相許什麽的。”


    “宮羽陽太……你正經一點,”真田要被他氣瘋了,這才多大就尋思些沒用的事。


    宮羽陽太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以後你不可以挑食了,我會監督的。”


    “啊?我能拒絕嗎?真田。”


    真田義正辭嚴地拒絕,陽太不滿意,還想通過耍賴撒嬌逃避問題。


    結果剛迴到家,一個小小的人影就衝了過來。


    上來就擰住了陽太的耳朵。


    “宮羽陽太,離開我才一年的時間,你居然把自己折騰進醫院?”


    流歌忍不住提高音調,對這個哥哥是又愛又恨。


    “哎呦,大小姐,你先鬆開。”


    陽太呲著牙,明明一點都不痛,還故意配合對方演戲。


    可有個傻子不知道兄妹倆的相處模式。


    真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上前一步。


    “你沒聽到他說鬆開嗎?”


    流歌呆呆地看著他:“你是誰?”


    陽太一把攬住真田的肩膀,不顧對方別扭的神色,反而笑的一臉燦爛。


    “他叫真田弦一郎,我新交的朋友,呐,弦一郎,這就是我那個嬌氣的妹妹,摔一跤都要哭的妹妹,宮羽流歌。”


    流歌美目一瞪,急忙辯駁:“我沒有,我打網球時受傷也沒有哭。”


    “哈哈,你三歲時破了一個小口子都哭的不行,別狡辯了。”


    流歌氣的直唿氣。


    真田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就是幸村和陽太總提起的女孩。


    他主動伸出手,“你好,我叫真田弦一郎。”


    “你好,我叫宮羽流歌,”流歌露出笑臉,努力的挽救自己的形象。


    三人圍在桌前吃東西,可是她看著看著總覺得哪裏不對。


    宮羽陽太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雖然嘴上抱怨,但讓吃什麽就吃什麽。


    流歌撓撓腦袋,想不明白就隻能加入了。


    隨後,她在確定宮羽陽太沒事,活蹦亂跳的那一天被打包送迴了英國。


    也錯過了和幸村精市的重逢。


    幸村眼神落寞:“我隻是去參加了國外的夏令營,就這樣錯過了,真可惜。”


    “下次,還有機會,”宮羽陽太拍拍他的肩膀。


    三人路過網球場,停下腳步觀察。


    “你們要去哪所國中?”


    “幸村,你這個問題很突然,我還沒想好,真田,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那……我們上同一所吧,陽太,真田,我們去立海大附屬國中。”


    “我無所謂啊!”


    陽太托著下巴,隻是看向了真田。


    幸村眼裏的光芒四射,甚至蓋過了天上的太陽。


    他一定要向世界展示他幸村精市的網球。


    七月的盛夏,他們約定好在立海大相見。


    轉眼五年過去……


    陽太臭屁的整理著頭發。


    “宮羽陽太,你敢不敢快一點?”


    “來了來了,催什麽催?梅貝爾,我先走啦,”宮羽陽太拿起書包用最快的速度衝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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