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鋼琴前,流歌有一瞬間的恍然,其實她真的不是很喜歡鋼琴,因為會讓她想起不好的事。


    但也會讓她有一種久違的真實感,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真實感。


    不過她還是會習慣性的彈起。


    優美動聽的旋律在會場響起,流利的不像話。


    溫妮在帷幕後咬著嘴唇,看著那蔥白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


    一直到曲子結束,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下都帶著美感。


    加上完美的旋律和透過琴音而透出的感情,讓評委老師都大加讚賞。


    可因為流歌選擇的是大提琴,所以沒有名次,但大家都看到了她的實力。


    表演結束,流歌長歎口氣,接下來網球比賽了,七枚勳章感覺好遠啊,還得等兩年才能畢業啊。


    而且也不知道她的那個小係統沒有她陪著,光靠珊迪能不能照顧好它啊。


    流歌算是被徹底纏上了,她也終於知道自己被溫妮在比賽上針對的理由。


    一個是嫉妒,另一個還是嫉妒,天賦和普朗斯?


    這就離譜……


    看著桌子上的鮮花,她要崩潰了,一天一束。


    而安東妮兒也在臨近比賽的前一天返迴。


    她來到球場上,正好看到流歌練球的樣子。


    意味深長的眼神,讓身邊的隊員都不寒而栗。


    安東妮兒:“她是誰?”


    希拉:“宮羽家的小公主,聽說剛剛來的。”


    安東妮兒唇角彎了彎:“球打的不錯。”


    第二天……


    芙洛拉焦躁的等在球場上,不停地看著手表。


    “該死的,流歌怎麽還不來?不會……放我鴿子吧。”


    話音剛落,流歌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穿著長袖長褲,看著似乎有些不對勁。


    臉色透著不健康的紅暈,秀氣的眉輕輕皺著。


    芙洛拉語氣不善地說道:“你怎麽才來?差一點趕不上了。”


    “抱歉,有點事情,”流歌含糊著應付過去,話語中能察覺到她的疲累。


    芙洛拉敏銳地感覺到流歌的不正常:“你不舒服嗎?那你不要上場了。”


    一聲輕笑從流歌的嘴角溢出,帶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一向看不起人的公主殿下居然會這麽為我考慮,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喂,宮羽流歌,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殿下是個聰明人,”流歌咬著牙,看著安東妮兒的眼神中是憤怒和不甘。


    她才不會輸給這種手段不光彩的人。


    ————


    聽著安東妮兒的描述,宮羽陽太他們的臉上是深深的擔憂。


    “我妹妹輸了?”


    安東妮兒垂下眸子,神情呆滯了一瞬,又恢複了正常。


    “不,她贏了,6-4贏的我。”


    她的目光閃爍,隱瞞了一部分事實。


    流歌的勝利是慘烈的,渾身是傷,對麵似乎早就打算好了一直在攻擊她右邊的膝蓋。


    芙洛拉咬著手指,看著在場內艱難應對的流歌,神情很是不解。


    動作跟以前比遲鈍了很多, 臉上那隱忍的痛苦模樣讓她不由得心中一驚。


    她……受傷了嗎!?


    比賽結束,流歌倒在地上,意識逐漸模糊,她隻能感覺到有人抱著她去了醫務室。


    芙洛拉緊跟著普朗斯的腳步,一臉擔憂地站在流歌的病床前。


    醫生:“這孩子發著高燒啊,而且腿上的膝蓋明顯受到了擊打,居然還去打球,這是不要命了嗎?”


    芙洛拉和普朗斯大驚。


    醫生:“通知她的家人,先把人接迴去好好治療。”


    就這樣,流歌迴到了家裏,珊迪看著暈暈乎乎的她心疼的直落淚。


    魯魯更是哭的說不出話,雖然它現在是一隻小烏龜,但不妨礙它心疼。


    珊迪照顧了流歌一天一夜,醫生也看過了,病情沒有好轉。


    魯魯用冰冰涼涼的龜殼貼著她的臉。


    “流歌,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身上亮起淡淡的光暈。


    處於昏迷中的流歌,總覺得有什麽東西突然離開了,嘴裏輕輕喚道:“魯魯……”


    第二天,她就蘇醒了。


    流歌:“總覺得有什麽人忘記了,好像很多事想不起來。”


    她頭疼的扶著額頭,珊迪咋咋唿唿地跑進來。


    誇張的大喊:“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流歌:“又怎麽啦?”


    珊迪:“你的小烏龜投缸自殺了。”


    流歌:每一個字都懂,連在一起她怎麽不懂了!?


    跟著珊迪來到魚缸前,小烏龜四腳朝天,沉底了……


    流歌整個人都不好了:“它……它淹死了?搞沒搞錯啊,誰家的烏龜會淹死的。”


    珊迪在一旁提醒她。


    “您沒看錯,就是淹死了。”


    兩人一言難盡,流歌難過的不行,最後決定厚葬吧。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都在家裏養傷,隻是腿上的傷不是那麽容易恢複的。


    醫生說大概要兩到三年的時間。


    流歌沉默中,但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但賬還是要算的。


    醫生拿執拗的她也是沒辦法,隻允許她任性一次,雖然以後也可以訓練,但一定要適量。


    流歌殺氣騰騰的迴了學院,先是去了網球部把安東妮兒,希拉,芙洛拉都虐了一遍。


    然後拍拍屁股又去把溫妮和加文打擊的體無完膚,讓他們不禁開始自我懷疑。


    他倆練的大提琴跟流歌不是同一個大提琴吧……


    一年後,普朗斯過來跟她告別。


    “我要迴法國了。”


    “哦,慢走不送,”流歌翻動著手裏的書,頭都不抬一下。


    普朗斯撇嘴,真冷淡啊,不過他心裏擔憂。


    這一年也就他願意跟流歌說話,他這一走,她應該很孤獨吧。


    普朗斯把手裏的鳶尾花放在她手裏。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離開了學院。


    屏幕前的眾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們看到的是流歌弱小卻不願意屈服的孤單身影。


    是痛的站不起來,還是不服輸,依舊想要贏的倔強眼神。


    被孤立了將近三年的時間,他們都無法想象這對活潑開朗的流歌傷害有多大。


    幾人躍躍欲試,想衝上去揍人,卻被宮羽陽太叫住。


    作為國手,在外麵動手打架對他們的網球生涯是有影響的。


    安東妮兒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她是有著王室血脈的後裔。


    但他不一樣,平等院他們不能動手,不代表他不能。


    他揚起拳頭,安東妮兒臉色一冷,她怒聲道:“宮羽陽太,你敢……”


    可宮羽陽太的拳頭還是朝著她揮去,眼神透著絲絲寒氣,他妹妹吃了那麽苦,揍她一頓怎麽了!?


    “住手……”


    清脆卻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宮羽陽太的報複,右手僵在空中。


    眾人迴過了頭,看見她瞳孔一縮,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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