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愜意地過了一周。


    晚上,薑芷睡在大通鋪上聽見同門閑聊的八卦,每天晚上他們都會聊七聊八扯些有的沒的,本來她也覺著煩,但後來她發現這些八卦能幫她了解修真界,就當個科普聽了。


    他們外門弟子通常都在外麵,但對峰內發生的事情可打探的一清二楚。


    這大概就是人類八卦的力量。


    “聽說了嗎,大師兄奉宗主之名要下山去了!”


    旁人聽得蓋上了棉被,嘴裏嘟嘟囔囔:“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日常修煉嗎……”


    “害,這你不懂了吧,宗主隻派他一個人去那肯定是秘密任務啊!我聽說是找一種靈草……你們說這能用來幹嘛?”


    “無非就是延年益壽,提升修為,增長壽元咯!”其他人紛紛附和,“對啊,管它做什麽,反正我們是沒資格用……”


    這話說的讓人心裏拔涼拔涼,有人開始小聲抱怨起來。


    “我們做外門的顧好自己手頭上的事就成,少在外麵嚼舌根。誰有本事就通過一年一度的考核進到內門,便沒這麽多怨言了。”許妙妙打斷了大家的憤懣不滿,一時間沒人再說話了。


    外門弟子每天幹著雜役的活壓根沒有時間修煉,什麽法器靈藥想都別想!


    薑芷閉上眼,想著許妙妙說的話也並不無道理,以強為尊的世界裏就是要爭,要搶,要拿實力說話,不然永遠都被人踩在腳底下翻不了身。


    ……


    這幾日張峰破天荒地讓她去峰內工作,令薑芷好不適應,許是怕她掃到半山腰要如廁,那場麵有損雲影宗的尊嚴。


    所以當薑芷再接到掃台階的工作時高高興興領命去了。


    外勤工作有一點就是好,遠在天邊誰也管不著!


    對於她們現代人來說,人生的樂趣之一就是帶薪摸魚,而楚瑜這丫頭太過老實,吭哧吭哧埋頭苦幹到頭來全身上下窮的叮當響,除了幾塊下品靈石便沒什麽其他家當了…


    薑芷忍不住歎了口氣,既然楚瑜不會掙錢,那就讓她來!


    她找了一處山腳僻靜之地,擦了擦桌子,順帶給自己添了杯涼茶去火,隨後薑芷慢悠悠地從包裏拿出順來的工具硯台筆墨一一擺在桌上,毛筆捋順左右沾了點墨汁,儀式感十足。


    她躍躍欲試,忽然又想到什麽便刺破指尖在濃墨中加了兩滴血。


    墨汁裏沒有絲毫變化,薑芷也並不著急,她支著毛筆翻了幾頁符書,思考著先畫什麽符好呢……


    不然就從簡單的禦火符畫起好了!


    煉氣期是修真者修煉的第一步,將身體精血煉化為真氣可初步運轉體內的靈力為用。


    普通的外門弟子以這種進度修煉隻怕再過十年也堪堪達到築基期,更何況不是所有人都會順利地邁入下一個階段,除非是氣運加持的主角……


    例如李慕汐年僅十八便已經到了築基期,打通了全身經脈,伐毛洗髓,改善了經脈和體質宛若脫胎換骨,而雲清衡更是修真界千百年難遇的修煉天才,年僅二十便結了金丹在平輩之中已屬頂尖佼佼者未來不可估量。


    而像楚瑜這樣的,既沒有絕好的靈根也沒有好的老師帶著修煉,隻能笨鳥先飛了。


    這一周雖然沒找到機會實驗,但薑芷也沒閑著,觀摩了內門弟子畫符的模樣順帶背了幾個簡單的符籙,空了就以水漬代替墨汁在地上練習了幾百遍,忘了就去藏經閣查閱古籍增進靈力。


    薑芷憑著感覺將靈氣渡入到筆墨之中,她流暢地旋擺手腕,一氣嗬成,金燦燦的符紙上逐漸出現了完整的繁複紋樣,直至最後一筆落成,薑芷才停住了筆尖。


    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動靜。


    薑芷皺眉,難道楚瑜的血畫符不管用?


    還是線條得講究筆順?


    就在念頭一一冒起,薑芷拿起筆準備加足馬力,隻見她的指尖剛落下符籙便飄了起來,在空中燃起幽幽的綠光然後順著她指的方向衝了出去,一碰到野草便如燎原般躥了起來!


    薑芷:“……!”


    她眼疾手快連忙脫下外衣浸著茶水撲了過去,趁火勢更大前盡數撲滅。


    老祖宗誠不欺我玩火自焚啊,她錯了,她不該在山區裏玩火!


    薑芷重新坐迴到石板凳上,她是沒料到現在隻是一個靈力低微的煉氣期修士,有了血的加持符籙的威力竟如此的大!真若以金丹化神期來製作符籙,那效果……堪堪比得上一顆地雷吧?


    她趁筆墨未幹,秉承著不浪費一滴血的原則一口氣畫了十二張禦火符,終是支撐不住顫著手停了下來,她目前的修為太低了,光是一個時辰體內的靈力便已經枯竭了,恐怕再這樣下去她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她不急於這一時。


    薑芷收拾完現場便將符籙一一疊好準備下山賣個好價錢。


    雲影宗是不允許弟子私下交易的,不過那都是內門弟子講究的規矩,與她無關。


    薑芷輕車熟路地拐到了十裏村,她也不是第一次下山了,早就好奇修真界的商鋪大街長什麽模樣的薑芷偷溜出來好幾迴了,十裏村離雲影宗最近的,從一個最不發達的小村莊到如今四通八達的交匯黃金地段,往北通往皇城的路,往南便是下江南的好去處,客棧與酒樓便開了整整一條街,這裏來來往往的人魚龍混雜做什麽的都有,自然也有“見不得人”的黑市。


    想賣來曆不明的仙丹靈器,價值連城的首飾珠寶就得在這種地方才有人敢收!


    薑芷走進店裏搖身一變,再出來時已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她弓著背,摸了摸花白的胡須,拄著拐杖一瘸一腳地走出店鋪,看著後麵的老板娘是一愣一愣的。


    她不由腹誹起來,這好好的年輕姑娘打扮成這種模樣做什麽……


    -


    另一頭。


    算命老堯在這擺攤半天了,他隨意擺弄著眼前的八卦圖,手裏撚著珠串子振振有詞,“天上星鬥你最亮,地上花朵數你紅,大富大貴通前路,來這便知有沒有!”


    他眯起一隻眼,路過的人行色匆匆,半點兒不在他攤前停留。


    老堯又不甘心從包袱裏掏出快板來,節奏打的砰砰作響,“時來運轉遇良友,運敗時衰逢佳人,若想逆天把命改,卜上一卦方可知……”


    吆喝了半天,可眼前的人依舊來來去去,倒是他後邊兒的小攤還有三三兩兩人經過,他迴頭望去,


    擺攤的老頭愜意地坐在簡陋的椅子上,年紀估摸著和他差不多大,時而舉起一張荷葉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他也不說話,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買賣全憑打手勢。


    老堯眼睛往上一眺,經幡上麵眉飛色舞地寫了幾個大字,“禦火符籙,高人所製,清倉甩賣,隻此三張”,背後也標著四個大字,“有緣人得”。


    可他攤前路過的人兒可遠遠不止三個啊,這不明擺著坑人嗎?


    比他這個真神棍兒還神棍兒!


    老堯心中一股正氣湧然而生,他不允許自己的平輩如此不講道上規矩!


    他走近,假意觀摩了下地上擺著的一張符籙,符紙的用品倒是上上等,裏麵的墨汁…老堯拿近聞了聞,應該就是普通的毛筆所製,並非二級靈獸的皮毛,至於功效,還不能確定。


    “我要買一張!”老堯思忖,先詐他一番,省的待會被人說沒證據,隻見那老者懶洋洋地躲在荷葉下邊,比出一個數字:“五”。


    五枚中品靈石?


    “這麽貴?”打劫呢!


    老堯見人不吱聲,想著先咽下這口氣,畢竟待他一走這騙子又會不動聲色地從袖子裏撈出一張新的,然後繼續騙下一個人…到時候他就直接衝到前邊兒當著眾人的麵揭穿他的老底!


    可沒等老堯多想,那地上的老頭杵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地開始收拾東西,原以為他要換個地方招搖撞騙,但那老頭卻把掛牌卷了起來似乎真的要收攤了…


    “你賣完了?!”


    見他茫然地看著自己點了點頭,老堯氣的胡子都歪了:“你胡說!在我來之前起碼有十個人光顧了!”他一把奪過老頭手裏的掛牌,“僅此三張?怕不是兜裏還藏著好幾張吧?”


    “……”薑芷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吹胡子瞪眼的老道士,還以為自己行事夠低調了沒想到早早被人盯上了!


    老道士一出手就是五塊中品靈石都抵得上她兩年工資了!結果人家是釣魚執法……


    她還不懂如何變聲,若是一開口那假身份就完全露餡了…


    兩人僵持著,旁邊的人逐漸湊了過來想看熱鬧,她一抬頭那老道士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可進了口袋裏的錢就沒有吐出去的道理!


    不管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薑芷不再猶豫,撒開腳丫就往跑。


    老堯目瞪口呆地見那路都走不穩的老者一把拋開拐杖,健步如飛,那矯健的身姿一溜出巷口兒的功夫就不見了!


    他怒火中燒,出來坑蒙拐騙也就算了,連這身行頭也是假的,士可忍孰不忍!他當即給自個兒貼了一張疾風符追了過去,心裏想著自己非得逮著那小子狠狠教訓一頓,讓他看清這世道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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