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先是一聲清脆的煙灰缸爆體聲,然後是高一聲低一聲的“我吃檸檬”,綿綿不絕。


    守在門外的管家老賈轉身就要走。


    “賈叔,你幹什麽去啊?”水妹子攔住了老賈。


    “給老板準備檸檬啊,你沒聽見老板在喊‘我吃檸檬’嗎?”


    老賈吐槽道:“老板哪哪都好,就是嘴太刁了,吃個檸檬還是得吃從意呆利西西裏島或者大老美加州空運過來的。我是真沒覺得這兩個地方的檸檬有多好,要我說,還得是我老婆娘家潼南的檸檬好吃。”


    “賈叔,您老歇了吧,老板不是真要吃檸檬。”水妹子笑著說道。


    “不吃檸檬,他喊什麽‘我吃檸檬’啊?”老賈不解道。


    “那是老板罵人的話。”


    “罵人?”老賈更迷糊了:“我……吃……檸檬,這四個字哪個是罵人的啊?難道是檸檬?不對啊,檸檬也就酸點,談不上罵人吧?”


    “你把四個字拚音首字母連起來讀。”


    “拚音首字母?”


    老賈突然恍然大悟,對李大老板的敬仰之意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老板不愧是外國名校博士,罵人都這麽有水平。”


    被誇有水平的李大老板正在小黑屋裏看錄像,陪他看錄像的還有保鏢甲和保鏢乙,看得還是兩三個人就能演完、情景比較簡單、畫質比較模糊、鏡頭還時不時亂晃的愛情……額,愛情談不上,動作片。


    隻見十好幾米長的巨大幕布上,一個黃毛老外正在對一個看起來也就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進行著愛的教育,旁邊還有一個大點兒的小姑娘在旁聽。可能是怕旁聽生會影響課堂秩序,她還被綁了起來。


    上完一堂約莫十幾分鍾的小課,黃毛老外扔下吸收了太多知識然後奄奄一息的十歲出頭的小姑娘,解開了旁聽生的繩子。


    任誰綁了都不會高興的啊,旁聽生剛擺脫了束縛,就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黃毛老外的胳膊上,咬得是那麽的狠,鮮血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黃毛老外“嗷”得叫了一聲……當然了,這個“嗷”是李國慶自己腦補的,靜音了,看這種片子不靜音不行啊,怕吵了鄰居……然後揮起他那沙包大的拳頭朝著旁聽生的背上、頭上就是一陣猛擂。


    擂了足足有好幾分鍾,旁聽生跟個破麻袋似的倒在地上,黃毛老外看著還在冒血珠子的胳膊,一氣之下,打開窗戶,拎起旁聽生就從窗戶扔了出去,扔完,黃毛老外還趴在窗戶上往下看。


    最後一幕是黃毛老外齜著他那大牙衝著鏡頭笑,全劇終。


    ……


    “老板。”


    電影放完,家庭劇場的燈亮了,然後保鏢甲攤開一個筆記本,匯報說:“喬是6月初到的魔都,在這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共禍禍了23個華夏小姑娘,全都是10到15歲之間的。”


    “在這23個華夏小姑娘裏麵,其中有15個是自願的,是被她們父母或者其他親戚親手送到喬住的酒店房間裏……”


    “自願的?”李國慶的眉頭都快皺成一個大疙瘩了。


    “是的。”保鏢甲繼續匯報說:“根據小女孩的姿色以及能接受被迫害的程度不同,事後喬會支付她們的父母或者親戚5萬到10萬不等的報酬,最高一個因為被打得脾破裂,給了30萬。”


    “給的錢,還真他麽不少。”李大煙灰缸鯊手又想砸東西了。


    “那些小女孩的父母,大多都是工薪階層,平均月工資也就三五百。一下子給了他們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工資,他們當然求之不得甚至爭先恐後把孩子往喬的房間送。為了先送,他們甚至給介紹人送禮。”


    “我吃……”李大憤青連罵都懶得罵了。


    “其中一個家庭,小女孩的父母單位效益不好,雙雙待崗,家裏都好幾個月沒有進項了……”


    “都他麽是借口。”李國慶終於忍不住,開噴:“他們的孩子才十幾歲,了不起他們也就三四十歲,就算他們沒文憑沒技能,兩膀子力氣總還有的吧?去碼頭扛大包、上街上擺小攤也能掙不少錢。”


    “我知道為什麽。”保鏢乙插嘴道。


    “為什麽?”


    “放不下架子。”保鏢乙道。


    “架子?”李國慶氣樂了:“一個破工人,有什麽架子?”


    “你沒在國企待過,你不懂,老板。”


    保鏢乙道:“我爸媽就是國企的工人,雖然隻是在一個小縣城裏麵,在七八十年代,他們單位效益好的時候,工資比機關幹部都高很多不說,逢年過節成袋成箱的福利品往家裏搬,分房、公費醫療。”


    “當時他們的社會地位很高,甚至哪怕是剛上班的小年輕,沒什麽錢也沒房,照樣有姑娘搶著嫁給他們。但是進入九十年代以後,國企普遍走下坡路,開支都困難的他們,照樣沉醉在過去的優越感裏麵。”


    “他們看不起鄉下的農民,覺得農民是泥腿子、土老帽、沒素質的鄉巴佬;他們也看不起幹個體戶的,說他們投機倒把,掙的都是黑心錢,早晚要進局子、吃gun子;”


    “他們甚至連幹部都看不起,在他們眼裏,要不是幹部無能,幹部把廠裏的錢往家裏搬,也不會把廠子幹黃。”


    “他們是經濟轉型過程中的犧牲品,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小子可以啊。”李國慶衝著保鏢乙豎了大拇哥:“在部隊的時候,你是幹思想工作的吧?水平不低啊。”


    “額……我當過兩年的連指導員,退伍以後,沒事喜歡看個報紙。”


    “你少在這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保鏢甲道:“我覺得他們不全是放不下架子,就拿做生意來說吧,他們不是看不到做生意能賺錢甚至賺大錢,但做生意有賺有賠,他們家底薄,根本就賠不起。”


    “那也不是他們為了點錢就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到黑心大老板床上,任人淩辱的理由。”


    保鏢乙反駁道:“災荒年易子而食比他們的行為更過分,但是可以理解,畢竟人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他們真到了沒飯吃、活不下去的地步了嗎?”


    “好了,你們倆別吵了,說說顧燕是怎麽迴事吧。”


    “顧燕是被她老師騙過去的,跟她一起過去的還有她同學。她同學事後拿了一筆數額可觀的封口費,也是她同學作證,說顧燕偷外商的東西,然後自己不小心失足跌下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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