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一個涉及到幾百萬甚至幾千萬資金的大項目,在食堂談有點不大合適,王主任連飯都顧不上吃,把李國慶請進了她的辦公室。


    小叔和小嬸他們一行人也吃得差不多了,李國慶安排保鏢帶著他們去大廣場逛逛,這裏離大廣場挺近的,步行過去就行。


    讓護士給李國慶倒了茶,王主任還把他的副手叫來了。


    王主任的副手還是李國慶的老熟人,王東。


    聽王東說李國慶是“藍色計劃”國內的負責人之一,王主任對李國慶的懷疑一下子跑光了,讓王東招待李國慶,她自己忙不迭找院長匯報去了。王主任都快六十歲的人了,愣是跑出了殘影。


    王東從霍普金斯留學迴來以後,被分配到協和,留學背景加上他過硬的醫學本領,很快就成為了協和最年輕的大科室副主任醫師。


    “李兄弟,啥也不說了,感謝。”王東拉著李國慶的手道。


    去了霍普金斯以後,王東跟藍根當了“師姐弟”,從藍根那裏了解到要不是李國慶,他們也得不到出國留學的機會。


    雖然藍根是實際讚助人,但是藍根也知道沒有李國慶在兩地的人脈關係,就算有錢,留學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尤其是去頂級醫學院。


    藍根也早就迴國了,不過她沒留京,而是主動報名當了援藏醫生。


    莉莉的死,讓藍根遲遲走不出來,心靈的創傷,可能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治愈。藏區的藍天白雲,讓她有種救贖般的心靈洗禮,她決定一輩子就留在藏區,最後化作高原上的一朵格桑花。


    “海龜”這個身份還是挺好使的。


    王主任的學生李太,79年考入了香山醫學院,大五的時候就在協和實習,87年還考取了王主任的碩士研究生,到現在也隻是個總住院醫師,跟王東這個副主任醫師差了兩級。


    86年3月15日,大內職稱改革工作領導小組關於轉發了衛生部《衛生技術人員職務試行條例》和《實施意見》的通知,對衛生技術職務進行了劃分。


    其中醫療、預防、保健人員的職稱從高到低分別是: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主治(主管)醫師、醫師和醫士。


    副主任醫師可不是那麽好當的,要滿足以下幾個條件:


    1、具有本專業較係統的基礎理論和專業知識,了解本專業國內外現狀和發展趨勢,能吸取最新科研成就並應用於實際工作;


    2、工作成績突出,具有較豐富的臨床或技術工作經驗,能解決本專業複雜疑難問題或具有較高水平的科學論文或經驗總結。能順利閱讀一種外文的專業書刊;


    3、具有指導和組織本專業技術工作和科學研究的能力,具有指導和培養下一級技術人員工作和學習的能力;


    4、具有大學本科以上(含大學本科)學曆,從事主治(主管)醫(藥、護、技)師工作5年以上;取得博士學位,從事主治(主管)醫(藥、護、技)師工作2年以上。


    所謂的總住院醫師,也是醫師的一種,跟副主任醫師中間還隔著個主治醫師。王東能當上副主任醫師,也算是對海歸人才的破格提拔。


    “我記得你是那批留學生取得醫學博士學位裏麵,第一個主動申請迴國的,不錯,不錯,不忘本就好。”


    李國慶拍著王東的肩膀,老氣橫秋道。


    “不迴來也不行啊。”


    王東道:“我們那批人裏麵,確實有幾個結束學業以後,在花旗找到工作,不想迴來。可是沒多久他們就被告上了法庭,不但工作丟了、被驅逐出境,還欠了‘藍色計劃’留學基金會一大筆錢。”


    “怎麽,你可憐他們?”李國慶饒有興趣地看著王東。


    “不不不。”王東連連擺手,道:“往小了說,他們留學之前跟基金會簽了合同,要迴國效力,他們不迴來就是違反了合同約定。往大了說,國家動用力量送他們出國留學,他們不迴來就是叛國啊。”


    “叛賊不得好死。”李國慶道。


    “誰說不是呢。”


    王東壓低了聲音說:“我一個病人是外交部的,聽他說前段時間從花旗遣返了一批滯留花旗不歸的人,還是什麽京劇團的。為首的那個女團長被判了十年刑,剩下的最輕也判了三年以上。”


    臥槽!


    李國慶隻是給陳部他們打了一個電話,讓陳部收拾收拾這幫“叛賊”,陳老頭這麽狠的嗎?


    陳部:怪我咯?要不是你小子打電話,他們這幫家夥最多也就開除公職開除d籍什麽的,老子給他們羅織罪名,容易嗎?


    不一會兒,王主任帶著院長過來了。


    院長是個六十多歲老頭,姓顧,是個病毒學家,精瘦,眼裏冒著精光,看著其貌不揚,其實他是60年代以來孩子們的“糖丸爺爺”。


    1955年,29歲的顧院長,哦,那時候得叫小顧,從毛子病毒研究所學成迴國,這一年,我國多地爆發了大麵積的脊髓灰質炎病情。


    脊髓灰質炎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陌生,更通俗的叫法是“小兒麻痹症”,致死率高達30%,即便幸運存活,也會麵臨終身偏癱。


    1958年,顧院長與合作者一起在國內首先分離出脊髓灰質炎病毒,並成功研發出了華夏人自己的脊灰減毒活疫苗。


    但是嬰幼兒對打針這種事本身就天然恐懼,顧院長和他的團隊嚐試使用葡萄糖、奶粉等原料和疫苗液體進行混合,最終製作出了香甜可口的白色“糖丸”。


    就這樣,從1962年開始,這種“糖丸”成了無數華夏人的童年記憶,很多人都記得曾吃過這種奶香奶香的白色糖果。


    顧院長拉著李國慶的手,就是好一通感謝,漂亮話不要錢似的往李國慶身上砸,都給李大厚臉皮說得不好意思了。


    “行了,老爺子,我說讚助就讚助,您老不用這麽客氣。”李國慶好不容易才抽出被顧院長攥得生疼的手,甩甩手,道。


    “那什麽。”顧院長搓著手,道:“不全是錢的事情,還有個事兒需要你給幫幫忙。”


    “什麽?總不至於還得讓我幫你們跑衛生部和國家計委搞審批吧?”雖然審批啥的,對李國慶來說也就是幾個電話的事,他嫌麻煩不是,有那功夫,他還不如喝幾碗高碎大碗茶呢。


    “不是,但這個忙,還真得你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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