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你要好好的啊。”


    李國慶拉著小嬸的手,說完這句話,然後就不知道說什麽了,咱老李本身就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情感的人。


    “好……好……”戴著唿吸麵罩的小嬸艱難地說了幾個字。


    在病房裏待了一會兒,李國慶就離開了,他實在是受不了病房裏那種氣氛。就算是裝修成皇宮的病房,它照樣是病房。


    蹲在別墅院裏,李國慶找保鏢要了一根萬寶路,剛點燃重重地吸了幾口,背後就傳來了一個女聲:“老板好。”


    迴頭一看,李國慶忙把煙頭在地上按滅,然後站起身,拍拍手,道:“是藍根啊,你怎麽來了?”


    “我就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學習啊,李嬸的手術,我也有參與的。”才出來不到一年,藍根的氣質跟國內都不一樣了。


    “哦哦。”


    大忙人李大老板屁事太多,把給藍根安排留學的事扔給吉姆就不管了,沒想到吉姆這麽給力。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不能說是全美最好的醫學院,排前幾名絕對是沒問題的。


    “好好學習,早日學成了,把這邊先進的醫療技術帶迴國。”


    “我會的。”藍根握了一下拳頭,道:“我學的是五年製的碩博連讀,大概要在這裏待六到七年,等學成了,一定會迴去的。感謝老板給我提供的留學機會,以及替我出的學費和生活費。”


    “不迴去也行,隻要你出得起賠償金。咱們可是簽了合同的,如果你違約,你可是要出花在你身上所有費用50倍的補償金的。”


    “老板,你要不要這麽無趣?多麽感人的事,讓你說成了一場交易。”藍根蹙著眉道。


    “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不過我要提醒你,千萬不要打著什麽到時候賴賬的主意,我敢資助你,就有能力讓你在花旗混不下去。”


    “你小瞧我了,我藍根不是那樣的人。”


    藍根看著李大老板的眼睛,認真道:“我知道你說的意思,這裏確實比咱們國家發達得多,但是這裏再好,也不是咱們的家。”


    “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走吧,出去散散步。”


    倆人並排走在這花園式的醫院裏,基本上都是藍根在說李國慶在聽,藍根給李國慶講她在醫學院裏的學習和生活,講她在醫院的實習經曆,能聽得出來她對這裏還是十分喜歡的。


    “你覺得這裏的空氣是香甜的嗎?”玩梗大師李國慶發話了。


    “空氣?香甜?”


    藍根皺著她那好看的瓊鼻,使勁嗅一口,道:“醫院裏除了消毒水味兒,還能有什麽味。”


    “醫院外麵呢?”


    “這裏的車太多了,到處都是汽車尾氣的味道,哪裏香哪裏甜了?老板,你鼻子不會有什麽毛病吧?”


    “額……我這是一種比喻,比喻懂嗎?自由的空氣,無比的香甜。”


    “老板,你沒病吧?這裏自由?”藍根搖搖頭,道:“你出門倒垃圾沒倒在正確的位置,警察都恨不得把你抓走;”


    “你家門口草坪上的草沒有及時修剪,社區都會給你開出巨額罰單;你在家說話的聲音大點,鄰居都會打電話報警說你擾民。”


    “你跟我說這裏自由?”


    “額……難道這樣不好嗎?”


    “好是好,就是每個人都太注重自己的個人利益了,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我不喜歡。我去鄰居家借錘子,人家直接舉著雙筒獵gun出來了,差點沒把我崩了。”


    藍根入學有點晚,學校的宿舍沒有空位了,她在外麵租房住。


    “額……這裏言論自由啊,他們的大統領和大統領大老婆,誰想罵都可以隨便罵。”


    “人家又沒惹我,我幹嘛要罵人家?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出去打點零工,掙點零花錢花花呢。他們當官的好壞,跟我有啥關係,我又不打算在這裏待一輩子。”


    怪不得華人走到哪都沒什麽zz地位呢,在國內就連街角修自行車的大爺都恨不得指點一下江山,出了國,華人除了摟錢就是摟錢。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這裏咯?”


    “怎麽說呢,這裏物質條件好,生活便利,交通發達,但是這裏畢竟是人家白皮的世界,他們在表麵上對你再友善,骨子裏也是看不起你的,更不會把你當自己人。”


    “怎麽說?”


    “涉及到真正的核心東西的時候,你就是外人了。醫院裏好多地方,包括一些核心實驗室,根本不對我這種外人開放的。”


    “我有個病人,家裏清朝就來這邊了,是個飛機工程師。他說在他們公司,他隻能接觸到非核心的技術,核心技術對他嚴格保密。他還說華人在這邊最多做到中層,高層的崗位根本不會考慮華人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移民國家又怎麽樣?照樣有裏外之分。”


    “是啊。”藍根突然閉上眼,道:“要說空氣香甜,還得是我老家。湘人愛種桂,鄉間城邊,盡是桂花樹。農曆八月桂花一開,走在路上都是香的。秋意濃,滿城桂花香。”


    “blue,他是誰?”


    一個金毛老外突然竄了出來,指著李國慶,惡狠狠地問。


    不擼?


    李國慶頓了一下,才想到喊的是藍根,“藍色”可不就是“不擼”嘛,往後就喊藍根“不擼”這個外號了。


    “我丈夫。”


    藍根摟著李國慶的胳膊,靠在李國慶的肩膀上,說:“比爾,我告訴過你的,我有丈夫,我丈夫也是留學生。”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騙我的。”說著那個金毛老外就要伸手扒拉李國慶。


    說時遲那時快,從李國慶背後閃出來一個西裝大漢,一下就把金毛老外製服在地,然後嫻熟地跪壓住金毛老外的脖子。


    “please, i can’t breathe。”金毛老外拚命地用手拍打著地麵,發出了哀求聲。


    臥擦!


    玩梗大師李國慶一天玩倆梗?


    “放開他。”李國慶向西裝大漢保鏢命令道。


    “yes sir。”西裝保鏢放開了金毛老外,但還是把他控製在可攻擊李國慶的範圍之外,另外一個保鏢已經把手伸進衣服裏,呈防禦姿勢麵向金毛老外,李國慶知道他的手已經放在了gun的扳機上。


    “天地會聽說過嗎?全球最大的華人社團,我家裏就是混天地會的,敢騷擾我的妻子,信不信我讓人把你扔進太平洋裏喂鯊魚。”


    “不敢了,不敢了。”金毛老外連連求饒。


    李國慶擺擺手,示意放金毛老外離開。


    “約翰,我看你跪脖子的動作挺熟練的,經常練?”


    “我幹過明尼蘇達州警,在我們那裏製服黑皮,最喜歡用這個動作。”酷酷的保鏢扶了一下墨鏡,道。


    “牛!”李國慶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道:“你們迴去找珍妮拿獎金支票,就說我說的,每人一萬美刀獎金。”


    “thank you,sir。”


    倆保鏢向李國慶鞠躬致謝,然後退到一邊。


    “說說吧,怎麽迴事,我親愛的妻子。”李大老板促狹地看向藍根,說道:“剛剛那兩萬美刀,也算到你頭上。”


    “憑什麽?”


    “你說憑什麽,替你平的事,難道這錢不該你出嗎?”


    “好吧。”藍根低下了頭。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反正欠李大老板的錢早就還不起了,不差這一萬兩萬的。


    “到底怎麽迴事啊?那貨是什麽人?”


    “他也是醫學院的學生,我剛到這邊的時候還跟他短暫合租過。”


    “哎喲喂,合租,可以啊,藍姐,你還玩得挺花花。”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就是為了省點錢。”


    “那怎麽?”


    “他有點變態,我親眼見過他把街上的流浪狗騙到家裏,然後用手術刀活活把流浪狗剝皮。”


    “臥槽,這他麽叫叫有點變態?這是很變態好不好,親愛的藍姐啊,你可長點心吧。離他遠點,越遠越好,別哪天讓人把你分屍了。”


    法醫、學化學的、女舉、女摔跤手……娶這幾個職業的老婆,老公肯定沒有叛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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