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娃娃,晴天娃娃,但願明天是個好天氣。如果是這樣,就給你個金鈴鐺;晴天娃娃,晴天娃娃,但願明天是個好天氣。如果不這樣,就把你的頭割下。”


    說著說著吉姆還唱了起來,用的還是日語。


    不懂日語的李國慶雖然聽不懂裏麵的歌詞,但那曲調怎麽聽怎麽覺得詭異,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其實也不奇怪,本子嘛,陰間畫風,很正常。


    李國慶轉動著小木頭玩偶,注意到玩偶的背上還刻著兩行日語。


    “哦,這上麵刻的是一個人名和出生日期,平田太郎,大正10年,也就是1921年,4月14日出生。”


    “多少錢?”李國慶問胖阿姨。


    “lee,你瘋了啊。”吉姆小聲用漢語對李國慶道:“這東西可不吉利,用你們華夏人的話說,這叫替死鬼。人死了以後,他身上的怨氣會轉移到替死鬼上,陰氣很重的。”


    “5英鎊。”


    “買了。”李國慶遞給胖阿姨一張5英鎊的紙幣。


    替死鬼?老子連你們死鬼都不怕,更別說是什麽狗屁替死鬼了。


    迴去老子就找條黑狗宰了,把狗血淋在破玩偶上麵,老子要讓你個小八嘎永世不得超生。


    說幹就幹,當即李國慶就讓吉姆開車拉著他找了一家棒子開的香肉館,找他們要了點還冒著熱氣的狗血,是不是黑狗的不確定,反正那個眯眯眼老板說是。


    把狗血往那小木偶上一淋,別說,還挺有美感的。


    也不知道那木偶用的是什麽木頭刻的,不少狗血還滲了進去,這下應該把煞氣都給消幹淨了吧?


    用報紙把沾著狗血的小木偶一包,往吉姆的本特利豪車後備箱裏一扔,李國慶就跟著吉姆去了郊區一座莊園式會所裏嗨皮去了。


    一夜狂歡,折騰到快天亮,李國慶才枕著真皮肉墊子睡著了,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被幾個腿比李國寶那短命鬼生命線還長的小姐姐服侍著沐浴更衣,吃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李國慶就又坐上吉姆的本特利,跟著他去參加交流會了。


    坐後座眯著眼的李國慶,迴憶著白天做的那個夢。


    夢裏,李國慶置身在叢林裏,跟一大群小八嘎打生打死。


    什麽手撕小八嘎啊、什麽饅頭雷炸小八嘎啊、什麽一箭射穿一串小八嘎啊,正玩得不亦樂乎,突然一個小八嘎的屍體掉在了李國慶跟前,一腳把他翻了個個兒,居然是李國寶那張臉。


    老子又不欠你的,你他麽居然死了還來嚇唬老子,信不信老子迴國抽空把你墳頭子給掘開,把你骨灰給揚了。


    ……


    車緩緩駛進了一個古堡式莊園,莊園很大,光他麽停車場都得好幾千平,車倒是不多,也就幾十輛吧,每輛都是豪車。


    至於為什麽說是豪車,那是因為那幾十輛車裏麵九成以上都是加長的,男人嘛,誰不喜歡又黑又長的……車。


    吉姆打開後備箱,去拿他今天參加交流會要帶的古董,他準備的是一幅油畫,據他自己說作者很有名,是個什麽抽象派大師,但是李國慶沒聽說過,咱老李知道的抽象派除了畢索索也沒別人了啊。


    “你的。”


    吉姆把一個看著就很高檔的木盒子遞給李國慶。


    “我的?是什麽?”


    一頭霧水的李國慶打開木盒子,裏麵是那個木偶晴天娃娃。


    我擦個dj嘞,怪不得老子夢裏還打小八嘎玩呢,誰他麽把老子的狗血,呸,老子淋的狗血給洗了?


    “額,lee,不好意思,昨晚司機收拾後備箱的時候,順便把你的娃娃給洗了,我已經狠狠地批評他了。”


    算了,好歹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就不跟他一個穿製服的小司機計較了。李國慶把木盒子往咯吱窩下麵一夾,跟吉姆進了大廳。


    少說得有數百平米的大廳,裝修得金碧輝煌,裏麵人頭攢動,男的燕尾服女的晚禮服,手裏都拿著一杯酒,或是紅酒或是香檳或是威士忌,大家都優雅地交談著。


    李國慶也不例外,身上的燕尾服還是吉姆讓人連夜給定做的,上身效果不錯,穿上顯得咱老李高大瀟灑騷氣逼人,就是穿上這一身行頭,鄉巴佬李走都不會路了。


    把帶來的盒子交給大廳裏麵的服務人員登記、保管,吉姆也端起一杯酒,找人攀談了起來。


    除了吉姆誰都不認識,咱老李又社恐,隻能用大吃二喝來掩飾內心的局促不安。


    高盧佩裏戈爾黑鬆露、意呆利阿爾巴白鬆露、裏海野生白鱘魚子醬……李國慶拿著盤子就是一陣狂炫,像極了去ktv不會唱歌隻能低頭吃果盤、抽煙的啞巴麥霸。


    “行了,別吃了,交流會已經開始了。”


    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吉姆,奪過李國慶手裏比他臉還大的巨無霸龍蝦,扔迴盤子裏,拉著李國慶就往外走。


    “別呀,還沒啃幹淨呢,老貴了。”李國慶使勁掙巴。


    吉姆都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帶著李國慶去寄存處領迴了他倆的盒子,然後領著他去了旁邊的大廳,那個大廳才是正式交流的場所。


    一進大廳,就看見一個個蒙著黑色珊瑚絨布的台子,台子有大有小,不少台子已經有人在用了。


    台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物件,有懷表,有油畫也有西洋盔甲、雙手大劍什麽的,總之西方的老物件居多。


    大廳裏最多的就是油畫,各種流派的都有。


    其實也可以理解,西方除了油畫,好像也沒啥特別拿得出手的藝術品,總不能弄個沒法做碳十四的所謂古希臘石雕上來吧。


    吉姆把他的畫也擺上了台,很快就圍過來一大群人,對著他的畫評頭論足起來,又是線條又是陰影的,李國慶壓根就聽不懂。


    在咱老李眼裏,那他麽一堆爛線條也叫個畫?


    你把毛線團沾上油料,讓你家喵星人叼著在畫布上玩,胡亂扯出來的線條印都比那幅畫畫出來的好看。


    一般人看不懂,不代表這種畫不值錢。


    李國慶記得有個叫什麽《第五號》還是《第六號》的畫,08年拍了1.4億美刀,反正讓廚子李國慶買,白送,他都不要,他還嫌那畫看著眼暈呢。


    吉姆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說話的嗓門都大了起來,大談這幅畫是怎麽來的,他對這幅畫的理解,這幅畫作者要表達的思想。


    思想個鏟鏟把兒喲!


    搞不好就是不小心把顏料桶給弄撒了,拿著癢癢耙給耙出來的。


    聽著一幫白皮老外在那吹捧,聞著他們身上夾雜著狐臭味的廉價……額,他們用的香水肯定廉價不了……嗆鼻香水味兒,李國慶“惡毒”地把晴天娃娃祭了出來。


    嘿嘿,這玩意兒可是帶著怨氣的。


    沾著死,聞著亡!


    坑死你們,坑死你們。


    果然,可能是磁場不對,李國慶的台子前麵,除了他自己,一個來圍觀的都沒有。


    這古堡他娘的連個蒼蠅都沒有,老子無聊,想拍個蒼蠅都拍不著。


    “先生,您這件東西是什麽?”


    托著下巴都快睡著了,終於有人“光臨”咱李家小店了,還是個好聽的女聲,李國慶一下子來精神了,抬頭一看,是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大波……浪少婦,寶石藍晚禮服上的深v,都快開到肚臍眼了。


    “這是一個木製玩偶,裏麵蘊含著一個深情的故事,古時候有個丈夫出去打仗,他的妻子實在是太思念他了,就做了這麽一個木玩偶掛在窗戶上,隻要一想丈夫,就抬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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