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孤笙忽然想起了顧瑾之。


    說來,她還不知道那種事是什麽感覺,此時想來,其實她並不反感甚至喜歡和顧瑾之做某件事,在她遙遠的規劃中。


    隻是這個計劃中途出現了一些波折,就像現在——有些人,似乎太猖狂了。


    杜城脫下衣服,剛要俯身上來,後背突然一涼。


    還沒反應過來,他後頸上突然一涼,脖子上一道大力傳來,兩隻胳膊突然被抓住了,後背不知被誰踹了一腳,撲通一聲整個人就被摁在了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杜城大聲喊:“誰!是誰!這裏可是杜家,我可是杜家家主!”


    門口響起啪嗒啪嗒的聲音,緩慢而低沉,聽起來卻很有規律。


    那是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杜城的腦袋努力反抗著那隻正壓著他腦袋的手,堪堪抬起一點高度,卻也隻看到一雙鋥亮的皮鞋。


    杜城無法辨認那是誰——來杜家穿著皮鞋的人實在太多了。


    那雙鞋的主人抬起了腳,踩在了杜城的頭上。


    那隻鞋先是停留在杜城的後腦勺上,隨後慢慢往下踩,杜城再怎麽淒厲地喊都無法減慢那隻鞋的速度與力道,直到一道並不清晰的骨頭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夾雜著陳軒的浪-叫聲和杜城的慘叫聲,細微得極容易讓人忽略。


    那雙鞋終於不再往下踩了,轉而踩在他的頭上,一下一下地碾。


    那雙皮鞋的主人從始至終沒說話,等他的腳從杜城頭上離開時,杜城已經暈了過去,地上流了一大片血跡。


    有人放開了杜城的雙手,直接把他扔在了一旁,翻過來一看,杜城整個人已經麵目全非了。


    那人快步走到祝孤笙麵前,小心地把她抱起來,轉身看著地上的陳軒說,聲音寒得如同凜冽的北風:“這個人,帶走。”


    …………


    話說杜正君趕緊來到三樓祝孤笙的房間,卻被告知不能進去。


    他急了:“你們是什麽人?這是我杜家的房間,憑什麽不能進去!”他看著站在三樓樓梯口的兩個黑衣人,低聲說。


    黑衣人看都沒看他一眼,說:“顧家吩咐,所有人一律不得上樓。”


    杜正君一噎,迴頭看站在樓下的顧傾城,聲音有些生硬:“顧少爺權大勢大,但這裏畢竟是我杜家,您這麽做,未免有些不合理吧!”


    顧傾城:“……”他不是,他沒有!


    “顧少爺,正君不知道哪裏惹到了您,之前在宴會上拿我出氣,現在又不讓我上樓,如果是正君惹到了您,我必定誠摯道歉,但這裏是我爸的壽宴!”


    顧傾城:“……”


    狠瞪了樓上的兩人一眼,咳了一聲說:“杜少,三樓它……”


    杜正君的心突然揪了起來,他有些緊張,怕顧傾城發現了杜家的彎彎繞繞,麵上卻又一副義正言辭地模樣:“三樓怎麽了?”


    麻痹,他怎麽知道三樓怎麽了!


    顧傾城想起老爸的囑咐,歎了口氣,看著杜正君說:“杜少,實不相瞞,三樓恐怕有問題。”他說著,指向了三樓那個陰暗的閣樓。


    杜正君臉色一白。


    周艾還被綁在樓上……還有……


    顧傾城表情無辜:“我剛才正要上樓休息,侍者遞了一杯飲料過來,我發覺飲料味道不對,就問那侍者,結果你猜那侍者怎麽了?”


    杜正君靜靜聽他說下去。


    顧傾城指了指三樓的閣樓:“他跑了,我在三樓的閣樓裏抓住了他。”


    說著,他看了身側的黑衣人一眼,黑衣人拿出了一個裝著水杯的密封袋交到了顧傾城手裏,顧傾城順勢遞給了杜正君:“杜少,您最好查一查。”


    杜正君低著頭,接過那被子,不敢再說話了。


    顧若雲趕過來,看到這樣的景象,連忙道:“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傾城,表姨——”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顧傾城跺了跺腳,氣唿唿地說:“顧夫人,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顧若雲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四周投來的幸災樂禍的目光已經足夠她難堪了。


    她強撐著笑臉,問顧傾城,剛想叫一聲“傾城”,話到嘴邊又改了口:“顧少,發生了什麽事?”


    顧傾城噘著嘴說:“你們杜家是不是想害我,拿一杯有藥的水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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