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韋卓然看著有著淡然笑意的陳工歎了口氣。


    他作為殿前太尉,執掌一方兵馬之人,更加看中能為大義舍生忘死之人。


    同樣也為此感到惋惜,因為他們活下去更能為大宋發光發熱。


    但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總要去麵對,就像陳工一樣,像他一樣。


    瞧著把玩著箭頭的陳工,韋卓然終究還是沒忍住說出了口。


    “其實這個計劃,你還是可以選擇放棄的。”


    陳工抬頭,看見這個走進來的男人。


    笑了。


    “放棄!韋太尉,這可不像您能說出的話啊,你可是執掌百萬禁軍的殿前太尉啊。”


    “如今夏與我大宋連年交戰,我不過一個弓弩技師,用我的命能換來大宋的安寧,能換來那些邊疆將士的凱旋,我這條命也算是值了。”


    就當是我把命還給她們了吧!


    陳工看著手中的箭頭,最後一句沒有說出口,心中呢喃。


    韋卓然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此刻的陳工雖然笑意瑩瑩,但在他看來卻有些悲涼。


    同樣也讓韋卓然心中升起一絲敬意。


    “但路並非隻有這一條,若能找出禁軍中的所有細作,你還是可以活下去的。”


    韋卓然還是想盡最後的一絲力,試圖挽迴這位天才的心。


    陳工並未迴應,而是看向韋卓然反問道:“太尉,不知之後的您會怎樣?”


    “什麽?”


    突然的問題,讓韋卓然一愣。


    不過片刻他便反應過來。


    看著陳工眼神中的堅定,良久道。


    “之後我會將圖紙賣出,同時以叛宋的罪名處以死刑,不過並非真死,而是前往嶺南。”


    “再之後呢?車形炮雖有弊端,但西夏想要發現也是不難的。”


    韋卓然聽到他的追問,不由笑了出來。


    不愧是譽為天才的弓弩技師,還是瞞不過的。


    “是啊,車行炮的弊政還是很容易發現的。若是一切進行順利,大宋會配合我,以政敵對立,針對韋家之意將此計宣揚成我是為了韋原而做的苦肉計。”


    “同時將消息傳到西夏,到時候元昊必然會派人前往嶺南將我救出,我便會順理成章的投靠西夏。”


    “畢竟是當了許久的太尉,若能成為他的臂膀,對他攻打大宋有著絕對的益處。”


    “也隻有我投靠,才能在元昊攻打大宋之際傳迴消息,讓大宋免於戰火。”


    韋卓然雙手負立看向窗外,透過窗外,還是能看到那繁星點點。


    心中有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感慨。


    其實這些他本沒有必要說給陳工,畢竟多一個人知曉,便多一份危險。


    但通過陳工的眼神,他已經明白。


    沒有什麽可以左右陳工的想法,不如和盤托出,也讓他知曉他的車行炮有著更深的利用價值。


    也算是彌補他的赤誠之心吧!


    “一位殿前太尉,都能為了我大宋從而背上叛徒的罪名,我不過一個浪蕩子弟,又有何不可。”


    韋卓然看著陳工眼中閃爍的光芒,一股暢意油然而生。


    “好!”


    若是可以,他真想同陳工大笑一場。


    “既如此我便不攔著了。”


    說罷,拿出腰間佩劍遞了上去。


    “我還是用這個吧!”


    說著,將手中的箭頭舉起。


    韋卓然並未在意,工具是什麽已經無關緊要了。


    聽著談話的楚業知道自己再不出場就來不及了。


    取出繩子,將身體綁好,一個翻越悄無聲息的進了房間。


    “誰!”


    剛進入房間的楚業脖頸便傳來一股涼意。


    一柄長劍抵在他的咽喉處,隻要在前進一分,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別動手,韋太尉是我!”


    楚業連忙小聲提醒,這要是被殺了那可就歇菜了個屁的了。


    房間內。


    韋卓然手提長劍,旁邊的陳工拿著他自己的箭頭已經抵在了脖子上,瞧著突然出現的楚業皆是一愣。


    韋卓然:“楚業?你怎麽在這?”


    陳工:“楚業?你怎麽在這?”


    楚業把劍挪到一邊,瞧著如此默契的兩人,不免打趣道。


    “兩位挺默契啊!”


    “你們認識?”“你們認識?”


    兩人再次同時說道。


    看向的人卻是對方。


    “不是,等會兒,你不是弓弩院的人嗎?”


    陳工有些迷惑了,指著楚業問道。


    “弓弩院?你不是秘閣的嘛?”


    同樣疑惑的還有韋卓然,他認識楚業,但也僅僅是認識。


    曾經在秘閣見過。


    可此刻陳工為何說他是弓弩院的,這件事他怎麽不知道。


    好歹他也是殿前太尉,統領禁軍。


    弓弩院之人有什麽人,他都有記錄,唯獨沒有楚業。


    楚業微微一笑道。


    “重新介紹一下,秘閣成員楚業,兼弓弩院技師。”


    聞言沉默良久。


    韋卓然警惕的說道:“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弓弩院的看管人員可都是禁軍麾下,可他卻絲毫不知情。


    “還有,你來這裏做什麽?”


    說著,手中的劍又抵在了楚業的咽喉處。


    至於陳工早就愣住了。


    秘閣到底是什麽?元仲辛他們也說是秘閣的。


    現在又來了一個自稱秘閣的人,竟然還能潛入樞密院。


    開什麽玩笑,這裏可是守衛森嚴的樞密院啊!


    而且這家夥竟然不是一個小廝,還能一直兢兢業業的幫他買饅頭,到底有什麽目的。


    楚業也不廢話,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扔給了韋卓然。


    那令牌平平無奇,隻不過上麵有一個字。


    當看到這個字的時候,韋卓然的眼睛一縮。


    驚異的看著眼前的楚業。


    這人,竟然還有這等背景?


    陳工眨了眨眼,好奇的望過來。


    令牌卻已經被收起來了。


    無奈的陳工隻能咂咂嘴,收起了那好奇的心思。


    “說吧,什麽目的。”


    韋卓然將劍收起,這件事那個人也是知曉的。


    可是他想不明白,明明陳工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為何會在今晚派人過來。


    楚業指著陳工說道。“我呢,是來救他的。”


    “什麽?”


    兩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救!


    開什麽玩笑,任務都已經定下來了,難不成計劃有變?


    陳工:“什麽情況?”


    看看韋卓然,再看看楚業。


    一時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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