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和張山淼簽訂完契書迴來,戚明石三人便關在校園裏,集思廣益,討論接下來要做什麽事情,才能快速積累家底。


    三個人整整討論了一個下午,基本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開酒樓或者飯館,是眼下最現實的。戚明石想再聽聽母親的看法,看了看窗外的夜色,隻得推延至次日一早。


    翌日,他一大早就在大廳裏麵等著母親。


    見到母親麵帶微笑的走了進來,他忙上前請安。


    “怎麽這麽早等在這裏?”


    “有一個想法,想讓軍師給參謀參謀。”戚明石故意溜須拍馬。


    “哦,何事?說來聽聽。”戚夫人聽完,來了興致。


    “娘,就現在嗎?”戚明石麵露驚訝。


    “那還等何時?”


    “大哥和大嫂不得過來給您請安嗎?”


    戚夫人這才明白,兒子為何這麽問。


    “昨天你出門的早,不知道這事兒。他們兩口子昨天過來請安,婉樂以現如今有身孕,習慣了原來的仆人伺候為由,提出想搬去公主府住。那我當然是一萬個願意了。同住一府,時間長了難免有矛盾。索性給她們了些銀票,讓他們拿去補貼日子。你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聽到大哥就這樣搬出了家,戚明石心裏有點空落落的。眼下有事,無暇多想,他便開口安慰母親:“那我以後就多迴家陪娘。”


    “嗬”,戚夫人聽到這話便笑了,“你有這份心,為娘就知足了。父母與孩子本就是漸走漸遠,等你成家了,就偏向媳婦那一邊了。”


    “娘,你放心,不會的。”戚明石“嘿嘿”一笑,“就算我會,丫頭也不會的。”


    戚夫人用食指輕輕點了兒子額頭一下,道:“說吧,你又想做什麽了?”


    戚明石整理了一下思緒,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想盤家酒樓。”


    “盤酒樓,怎麽突然有這個想法?你那兵工廠和書店的進項,不夠你平日花銷嗎?”


    “以前對錢財沒什麽在乎的,兩次去南方,都大手大腳的,這次為了找丫頭,花了很多錢用來打點沿途的一些商戶,昨天又買了一家窯爐的商股。現如今手頭沒多少了。”


    “以前不在乎,現在怎麽變了?”


    戚夫人大概猜出來原因了,但還是想聽聽兒子的說法。


    戚明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手在耳垂下撓了撓,低頭說:“大哥成親花了好多錢,讓我意識到錢的重要性。”


    “哈哈哈哈,這就開始攢老婆本了。”戚夫人止不住彎腰,一手扶著椅架。


    戚明石看到娘親笑他,拉下臉來,委屈求道:“娘,你就別取笑兒子了。渠成了水才能到,我可不打無準備之仗。”


    “你說的對,不過你成親的花銷,自有我們為你籌備的,你不用背這個擔子的。”


    “我不背那不就得您背,我想試一試。成了,娘親的那份就算錦上添花。敗了,那也隻能靠母親雪中送炭了。”


    戚夫人讚成的連連點頭。


    “那你說說,這麽多營生,為何偏偏看中酒樓了?”


    “其一,他來錢快,迴本也快;其二,我京郊的那些人,可不止會造兵器,他們平日也耕種,我們一直都是自給自足的,平日剩餘的,都要拿出去賤賣,現在可以供應給酒樓;其三,酒樓一般都是消息匯聚地……”


    看著兒子滔滔不絕,句句在理,戚夫人打心底裏更愛更欣賞這個兒子了。


    果然,情事是最容易讓人成長的。


    等兒子說完,戚夫人隻迴了一句,“那就大膽的去做吧,不管怎麽樣,娘都是你的後盾。”


    戚明石心裏正得意,楊航進來通傳,陸冬白和陳茵來了。


    戚明石覺得他們兩個能來,是意料之外,更是情理之中,忙謝過母親便出來迎接。


    陸冬白遞上賀禮,言語謙遜:“晚輩見過戚夫人,沒能趕迴來參加大哥的婚禮,實在是遺憾。”


    戚夫人麵帶微笑,“你們年輕人,正是幹事闖蕩的年紀,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你也不必掛懷才是。快坐,快坐,你們年輕人聊,我去讓人給你們上茶。”


    戚夫人說著就準備往外走,戚明石心知他們兩人此來何意,忙道:“娘,我帶他們去我院兒裏,您讓送我那吧。”


    言畢,三人拜別了戚夫人,前往戚明石的小院。


    一進屋裏落座,陳茵便急不可耐。


    “戚少,得知你迴來,我便想來問你,又知你一直忙於籌備婚禮,不便打擾,故而拖至今日。你這次南下,可有見彤霞?”


    “你沒得到消息嗎?江尚書找過楊帆,他是知道情況的。”


    “我去找過江叔叔兩次,可是他根本就不見我。冬白這段時間也沒在家,我隻能強壓著這事。”


    “見她了,而且幫她離開了何疏放,不過她自己走了,聽她走時留下的話,應該是去了庵堂或者寺院,但是具體是哪裏,我不得而知。”


    陳茵難以置信,自己的好朋友,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戚明石看陳茵陷入一片傷心之中,理解她需要疏解,也不好安慰,便看向冬白。


    “我從信裏得知,你找到了哥哥的下落,為何戛然而止,沒了下文?”


    “我沒有見到他本人,但是憑著一起長大的直覺,我確信就是他。他不願見我,我如果強行相見的話,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反常的舉動。我離開後也想過讓人暗地裏跟著他,可是我了解他,他自己沒想通的事情,我們的強求,隻能是給他再加上一層枷鎖。想到這兒,我便什麽也沒做。我相信他不會經此事從此一蹶不振,更相信他就算放棄了所有,也不會放棄父母家人,或許還有一個我,那我,就留在這裏等他。”


    戚明石深知陸冬白說的很對,一個人經曆了巨大的磨難,親人朋友的安慰,很多時候都像是刺,並不是棉。


    “我理解你所言,可現在棘手的是,月圓她即將來到京城,隻為尋親。我沒辦法看著她漫無目的的去找,我得做些什麽。”


    “月圓怎麽會知道?我們一直都封鎖消息著。”


    “陰差陽錯,曲流方迴去了,告訴了她。還出了一些事,月圓便離我而去,一個人一意孤行。”


    “那你得先尋她啊,她一個姑娘家,沒出過遠門的。”陸冬白既擔憂又焦急。


    “嗯,我已經有了線索,也做了一係列安排,我既無法阻止她找兄長,那隻能幫她。話說,當時陳大人是如何得知月半的蹤跡的?”


    兩個人一起看向陳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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