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些新人的重新考核,定在官家封印的前二日,戚朝旭特意把江尚書叫到了軍營。一是讓江尚書對這些人心裏都有個底兒,二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徇私舞弊。


    武藝考核分為五項。第一項長垛,即遠距離徒步射箭。所有的選手十人一組,每人射十箭,射入中院為上,射入次院為次上,射入外院為次。


    陸冬白、葉月半兩人十箭均為上。


    第二項騎射,他二人也是次發並中,成績也為上。


    第三項馬槍,要求騎馬進入後,左右運槍觸擊木人靶,將斷木當做人,在斷木上接住方板。觸落三板、四板為上。他們兩個人都接住了三板。


    第四項負重和第五項才貌,對他們兩人來說都不在話下。


    戚朝旭看著他們兩個迴答問題時,不卑不亢,應答如流,再看看記錄單上他們的成績,均是‘上’,滿意的點點頭。


    他把成績單遞給一旁的江尚書,江尚書也是滿意的直捋胡子。“這次這百十餘人都很不錯啊,尤其這前兩個,我甚是欣賞喜歡。”


    “把這個呈給陛下,我們也都能過個安穩年了。”戚朝旭嗬嗬笑道。


    江尚書讚同的點著頭,又看了一眼這些青年才俊,喜滋滋的離開了軍營,前去複命。


    戚明石準備過完年節這幾天出趟門,所以年節期間都沒有休息,他在給楊航、葛青和蕭達做突擊訓練。


    這個蕭達,在這些將士裏麵出類拔萃,所以戚明石就提拔了他,讓他和楊航、葛青一起訓練。


    陸冬白和葉月半在軍營無事,騎馬尋至戚家,結果小廝說二少爺不在,他倆心血來潮,又到軍營來尋。


    戚明石看到他們來了,很是驚訝。


    “你倆怎麽過來了?”


    “在營裏讀書頭暈腦脹,就想著約你去跑馬。”冬白說道。


    “我這幾天可要失陪了,你們兩個去吧,我還得訓練他們呢?”


    “你這是有什麽安排?”月半敏銳的看著他。


    “出門一趟。”戚明石抿著嘴微微一笑。


    月半瞪了他一眼,拉著冬白去了馬場。他們兩個也不著急,慢慢悠悠並駕齊驅前往馬場。


    “我說你就是自尋煩惱,明石和月圓妹妹之間的事情,你又無法幹涉,還不如讓他們順其自然呢?我倒是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冬白看到月半還是一臉沉悶,寬慰道。


    “我沒說他這個人不行啊,我也很看好他。可是他的家世在那裏放著,你覺得圓兒嫁過去,日子能快活嗎?”


    “也是啊,一入侯門深似海。哪能有現在住在山間那樣逍遙自在。不過,月圓妹妹要是一心願意,你們也無法阻攔啊!”


    “所以我就怕他剛才說的出門,是去找圓兒。”月半微微歎息。


    “那你迴去阻攔他呀!所以放寬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轉眼來到了馬場 ,大約年節大家都很清閑吧,馬場裏的人比平日多了一些。


    “咦,你看,那天和戚明石打招唿的那個姑娘也來了,她旁邊還有一個女子耶。”冬白興奮的大聲說道。


    “你這是犯花癡了?”月半瞥了他一眼。


    “去去去。”


    “好,我去!”月半揚鞭打馬,在馬場上跑了起來。


    馬場上,江彤霞和陳茵互相追逐著,陸冬白和葉月半也你追我趕。在一圈圈的輪迴裏,他們都能看到另一隊人馬,沒有緣由的,心裏就暗暗較開了勁。


    不知什麽時候,月半忽然發現另一隊人馬消失了,他就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冬白看著月半的目光在馬場上流轉,也大約猜出來他在找什麽。


    很快,他們兩個就看到了那兩個姑娘,在她們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公子。


    那公子滿麵壞笑的和騎白馬的姑娘說著什麽,旁邊那位姑娘拉著她往一旁走,結果那公子妥妥的擋在了白馬的前麵,屢次三番,兩位姑娘就是走不了。


    “過去看看。”月半說完,就拽了一下馬韁,很快到了兩位姑娘的周圍。


    江彤霞一臉窘迫,看到兩張熟悉的麵孔,看著葉月半的眼神,充滿了‘拜托’的意味,單刀直入的說道:“兄長,你們是來找我們迴家的嗎?我們也正準備迴去呢,那就快走吧。”


    “是啊,該迴家了。”月半的雙眼,死死的看著站在馬旁的那個人,看著他遠離了馬匹,又說,“走吧”。


    四人一出馬場,江彤霞便停了下來,對著葉月半抱拳謝道:“剛才多謝公子解圍,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公子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去江府找我,我一定會盡力幫忙的。”


    “走吧,陳茵。”


    陳茵對著他們二人笑了笑,揚馬離去。


    “那何疏放怎麽知道咱們在這裏?”


    “應該是他找人盯著我吧。”


    她們兩個離去時的對話,月半隱約聽了個大概,“唉,天底下都有黑烏鴉啊!”話裏是何等的無奈。


    “怎麽,憐香惜玉了?”冬白調侃道。


    “你再這樣嘴貧,就準備受罰吧。登廟堂之高,護國家安寧,蕩盡天下不平事。這不應當是我輩兒郎的己任嗎?”


    “你說的對,京城的姑娘讓我刮目相看,京城的一些兒郎,更讓我瞠目結舌啊!我覺得我們還是要謹慎一點才好。快走吧,一會兒那廝出來看到你我,可就穿幫了。”


    兩個人也不再多言,騎馬離去。


    年節期間的一日清早,江府門外,一位家仆端著一個大木盒子走到門下,將手裏的盒子遞給迎上來的小廝,“這是我家少爺送給江府的新春賀禮,麻煩你轉交給江夫人。”


    門衛小廝不敢擅自做主,“我得去通報家主一聲,才敢接你的東西。”


    這家仆將盒子放在門外的地上,“我隻奉命送到,現已送到,我可以迴去複命了”,轉身離開。


    小廝這才看到在箱子下麵還墊著一張紙,他就這樣原封不動的抱著,去見江夫人了。


    江夫人接過箱子,看到小廝手裏的墊紙,先是一怔,須臾就明白過來。這人還真是細心講究,江夫人心裏想著,就打開了木盒。看到裏麵的東西,頓時笑開了花。


    這裏麵裝的呀,全是她喜歡的胭脂水粉、珠玉首飾、上好的絲絹。江夫人一件件的拿出來欣賞把玩,直到丫鬟叫她用膳,她收拾時,才看到盒子底下,有一個大大的‘何’字。


    原來那天的那位公子,竟然是何府的,簡直是太有心了,江夫人那個樂的呀,午飯都多吃了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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