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山,月圓和師父待在聚茗室裏麵學習做藥丸子。


    “師父,你最近想不想下山去呀?”月圓調皮的問師父。


    “下山幹什麽?你這剛上來還沒待多少天呢,又想下山去玩兒。”老頭沒好氣的說道,他這個徒弟啊,什麽都好,就是玩心太重。


    “不是啊師父,最近做了這麽多藥丸子,我想給爹娘送一點,主要還是想帶師父下山,給師父多買點酒喝。”月圓雙眼看著師父滴溜溜的轉。


    “得了吧,給我買酒喝,還不知道想拉我去幹什麽!”老頭挑了挑眉。


    “也不知道前陣子那些好吃的好喝的,把誰的酒蟲給勾出來了。”月圓繼續誘騙師父。


    “說吧,出什麽事了?”老頭心裏跟明鏡似的。


    “就是有個病人,一直咳嗽,總是治不好,就想著讓你下山給瞧瞧。”月圓低著頭,戳著指頭。


    “是那個什麽姓戚的找你的?”


    “哦”。月圓還是低著頭,裝作不敢看師父。


    “也是他提議讓咱們去山下的?”


    “嗯,”月圓點點頭,“師父,其實山下也挺好的嘛,你這都好幾年沒下過山了,要是你當年沒有去山下,怎麽會遇到這麽好的徒兒呢!”月圓看著師父,嬉皮笑臉的說道。


    “喲,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啊!”


    “師父這可算是答應了啊,您放心,到時候一定給你買好多酒。”


    “你想喝死為師嗎?去去去,做飯去。”老頭揚揚手,趕月圓出去。


    唉,小丫頭長大了,快要留不住了。老頭一聲長歎。作為過來人,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呢?


    那個姓戚的,明顯就是喜歡上了丫頭,可是這臭丫頭卻還懵懵懂懂,不知道情愛為何物,更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人家放在了自己的心上。


    可是傻丫頭啊,你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不知道他有什麽樣的家世,更不知道男人留情容易守情難。你唯一知道的是,他會離開這裏。


    一入相思門,才知相思苦。到時候風雨欲來,隻能你一人承受,你卻還如此的不設防。


    師父知道這不怪你,師父難受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幫你,不然,師父也不會待在這山中,渾渾噩噩度過荒年了。


    老頭越想越傷感,眼角也越來越濕潤。


    縣城縣衙,杜刺史坐在大堂案前,想著四皇子的案子也隻能先這樣了,隨手拿起桌上的文書,看了起來。


    春獵名單,杜刺史一下子被這幾個字吸引住了。在繼續往後看,第一名,葉月半。第二名,陸冬白。


    陸冬白,杜刺史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那雙熟悉的眉眼,姓陸,陸不離。啊!杜刺史靈光乍現,這位公子的父親,不會就是自己的多年同窗,陸不離的兒子吧?這麽多年都杳無音信,原來他躲到這裏來了。


    杜刺史心中很是期望,打算吃過午飯出去拜訪一下這個陸員外,以解心頭疑惑。


    他繼續往下看,最後一個名字,竟然是曲流方!好你個曲奇,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如此這般的為自己的兒子謀求利益。杜刺史心裏想著,隨手拿起案上的毛筆,給那個名字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楊帆楊航看著戚明石轉身離去,急忙過來給杜刺史告別,告訴他如果令郎到了,請來陸府尋找他們。


    戚明石今天下山,沒有放馬,此刻他牽著馬,和楊帆楊航一起往陸府走。


    “你們二人就先在陸府住下,那杜家公子到了後,其中一人架輛馬車,來山上接老伯和月圓,另一個人就帶著杜公子去葉家,我們在那裏匯合。這個我和月圓都商量好了,你們放心過去。”說完,戚明石上馬揚鞭而去。


    “我看少主這心裏,全是月圓姑娘了,現在都把我們拋棄了。”楊航一臉委屈。


    “咱們就要離開這裏了,少主心裏苦著呢,你就安分點,別再惹少主生氣了。”


    杜刺史聽到楊航如此交代,想著兒子就快要到了,現在再去陸府叨擾,有些不妥,就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等兒子到來。


    第二天中午,杜銘哲的馬車晃晃悠悠的駛進了縣衙大門。杜刺史安排兒子在縣衙後麵的屋子裏麵休息,就匆匆的來到陸府尋找楊航。


    在門衛小廝的帶領下,杜刺史來到了客房,見過楊航,告訴他兒子已經到達的消息。說完隨口問道:“楊侍從可知這陸員外的名諱?”


    楊航感到莫名其妙,不解的看著杜刺史。


    “實不相瞞,我看那陸公子的眉眼,覺得很是熟悉,希望陸員外是位故人。”


    “噢,這樣啊,可是我的確不知。”


    “無妨,我再想辦法打聽。”杜刺史說完抱拳離開,走到大門口,心生一計。


    他走向門衛小廝,“能不能麻煩小哥通傳一下,同窗杜慎言求見陸員外。”說完給小廝手裏塞了幾枚銅板。


    門衛小廝猶豫了一下,這才接過銅板,跑進正屋給陸員外通報。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見陸員外疾步走出正門,向大門口走來。


    “哎呀呀,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杜兄竟然找到這裏來了。一別多年,無恙吧?快讓我瞧瞧。”


    說話間,陸員外就走到了杜刺史身旁,繞著他轉了兩圈,同時用一雙如炬的眼睛看著他。


    “哎呀,陸兄,沒想到真的是你啊!沒想到能在這裏相逢,真是感謝蒼天啊!”


    “快進屋,我們好好一敘!”陸員外一手拉著杜刺史的衣袖,就往正堂走去。


    兩人落座,杜刺史就迫不及待的說道:“那一年,你在京城裏做官,那是何等的風光,我待在地方上,也隻有羨慕的份,沒成想你命運多舛,被人誣陷遭貶,我知道後真是痛心疾首!沒想到你真是有魄力,竟然辭官經商,從此我便沒有了你的消息。”


    “那都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杜兄現如今在哪裏高就?我聽說州府的刺史大人來我們縣了,莫非就是杜兄你啊?”


    杜慎言麵帶笑意點了點頭。


    “陸兄怎麽會久居於這吳興縣城?”


    “當年生意做的還算可以,家族裏麵就開始有人蠅營狗苟,我待著鬧心,就搬來這裏了。杜兄此次來吳興,除了那位宋公子的事情,可還有其他事?我是希望杜兄能多待些時日的。”


    “唉,犬子久咳難愈,聽聞此地有位名醫,特一道帶來看看。”杜刺史傷感的說。


    “哦?那令郎到了沒?讓令郎住在府中吧,縣衙裏麵的環境你又不是沒看到,千萬別和我客氣。”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等明天犬子看完,就讓他來府上。”


    兩個人一直聊到了夜幕降臨,杜刺史才離開陸府。


    楊帆楊航看到杜刺史進了陸府,商量了一番,就讓楊航先迴山上先行準備,自己到第二天再帶杜公子去葉家。


    月圓為了師父次日能有充沛的精力去醫治杜公子,當天晚上就和師父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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