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會會長繼續高喊:“商會經過協商決定,本次龍舟競渡的第一名是陸冬白、葉月半組,第二名是曲流方、張三貴組,第三名是…”


    “憑什麽我們第二名?會長,你們是怎麽協商的?”他抬著偏頭,眼光充滿惡意的斜看著商會會長。


    “曲公子,比賽結果不是很明顯麽?陸冬白、葉月半的龍舟第一個到達目標的。”


    “這艘龍舟是第一個到達終點的不假,可是龍舟上麵連個人都沒有,怎麽能算數呢?”


    “人家龍舟上不是還有三個人麽。再說,比賽規則裏也沒有規定龍舟上必須有人啊!”會長迴答道。


    “如何證明是陸冬白他們讓龍舟到達的終點的?”曲流方緊追不舍。


    “就是,我還說龍舟是我們送到終點的。”張三貴隨聲附和。


    “你們都穩穩地坐在龍舟上,而且隻有葉月半和他們的隊員從水底出來,不是他們還能有誰?”商會義正言辭。


    “那也不能肯定是他們所為,你這樣草率如何能服眾?”曲流方繼續胡攪蠻纏。


    “也好,我再問問鄉親們如何說。”商會會長有點無奈,但是他相信大家夥一定會站在他這邊。


    他對曲流方的人品也了解一二,縱著他是縣丞和其夫人的心尖肉,整天為害鄉裏,魚肉百姓。但是他想著今天的結果是眾目睽睽,他曲流方又能奈何。


    “鄉親們,大家說說今天這個第一名應該花落誰家?”商會會長大聲問道。


    “第一名是陸冬白。”一部分心懷正義的人唿喊著。


    “第一名是曲流方。”一部分畏懼權勢的人叫囂著。


    雙方各不相讓,彼此都用言語來重複表達自己的想法,整個江邊如同一個菜市場一般吵雜。看到這樣的局麵,商會會長也有些不知所措了,麵露窘色。


    隻見曲流方輕輕走到商會會長跟前,低聲對威脅道:“會長,我勸你慎重考慮比賽結果,別因為這事影響了商會的前途和利益。”


    離會長不遠的葉月半看到這一切,對曲流方會說些什麽心知肚明。他沒有說什麽,僅僅隻對陸冬白點點頭。


    陸冬白會意,也走到商會會長身旁,對他說明來意。


    “會長,我們參加這場比賽,隻是為了與民同樂,勝負都是次要的。有些人想要這個第一名,給他又何妨。”


    會長聽到這話,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有些不確信。陸冬白給了他一個確定的眼神。會長的心終於不再糾結了。


    他抬起雙臂,在空中拍動了幾下,以此示意大家夥安靜。要他在眾人麵前一改前麵的結果,他還是有些難以為然。


    準備了半天,會長才開口。“咱們的龍舟競渡,重在參與,成績次之。之前的排名稍有欠妥,現在我宣布,第一名是曲流方,陸冬白名列第二。”


    商會會長走下台,準備分發獎品事宜。台下的明白人都知道是怎麽迴事,也不再言語,開始零零散散的散去。


    “大家夥都先別走,我獲得第一名,我要為大家吟詩一首。”曲流方說完,一躍上台,開始了他的得意之作。


    “《龍舟競渡》


    彩旗夾岸鼓喧天,


    賽舟竟技鬥誌強。


    亂流齊進分勝負,


    尤如利箭剛脫弦。”


    他豪情萬丈的吟誦完,得意洋洋的下了台。


    坡壩茶棚邊,宋兆清派出去的侍從楊帆已迴,將江邊發生的一切細細迴稟。


    “真是恬不知恥!”宋兆清氣憤的說。他看著人潮退去,又言道:“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戚明石隨著宋兆清轉身離去,耳邊傳來一句“月圓,我們也走吧!咱們去看看嬸兒和哥哥們,吃完飯再來遊玩。”


    距離岸邊最遠的茶棚處,陸冬白和其他隊員正在品嚐著得來的粽子,葉月半卻提著茶壺給客人倒茶。


    “嬸兒,您和月半都坐下歇會,嚐嚐這粽子,真不賴。”陸冬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你們快吃吧,得來的不容易。”葉母笑著迴答。


    “呦,這就吃上了。夠不?不夠把我這份也給你們。一個個八輩子沒吃過的樣子。”遠處的曲流方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們不食嗟來之食。你嘔心瀝血得來的獎品,我們沒那個福氣享用。”陸冬白的話充滿了鄙夷。


    “姓陸的,少在這給我裝腔作勢,再對本公子言辭無理,信不信讓你滿地找牙?”


    宋兆清正好也走到這間茶棚。他本來就心有怒火,又看這廝在這裏撒潑,頓時忍不住嗬斥:“你先試試,看是誰滿地找牙!”


    曲流方聞聲扭頭,看到衣著講究,麵容不怒自威的宋兆清,怯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膽氣懟到:“你又是哪位?在我們吳興撒野來了。”


    宋兆清沒有理他,隻是用嚴厲的雙眼盯著曲流方。


    曲流方還以為他是心裏膽怯,不敢說話,便又張狂了。


    “沒有兩把刷子還在這兒顯擺,哪兒來的哪兒去,不聽勸的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宋兆清火冒三丈,往後退了退,站到戚明石身後。那曲流方見此,囂張的大笑起來。


    刹那之間,戚明石兩步向前,邁至曲流方身體的左側方,上身彎下,雙臂圍著曲流方的胸口處,一把抱起,將其抬起反身,麵門朝下,直直的摔向地上。隻聽見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響徹江邊。


    宋兆清讚許地看了戚明石一眼,微笑著說:“你我真是心有靈犀,我一個後退的動作,你便知我為何意。”


    “宋四哥謬讚了。”戚明石微微低頭,行了個拱手禮。


    宋兆清抬了抬手,示意戚明石起身。爾後走向陸冬白,此時葉月半也在棚簷下看著這一切。


    宋兆清與這兩人互相行了一個見麵禮,轉身離去。戚明石和兩位侍從,也跟著行禮,緊跟在宋兆清身後離開。


    曲流方聽到腳步聲,吃力的羞愧的抬起頭,看到這一夥人離去,他心知自己今日獨木難支,忍痛起身。


    他看著家的方向,卻不敢走,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了老遠才轉身對著宋兆清四人惡狠狠的喊道:“你們給老子等著!”


    冬沛三人向這邊走來,正好遇到灰頭土臉、血跡斑斑的曲流方,有些疑惑的遠遠避開了。一見到哥哥們,就迫不及待的問發生了什麽。


    “哈哈哈,這叫壞人自有狠人磨,叫他囂張。”葉月圓聽完,甚是興奮。陸冬沛也和丫鬟掩著嘴,偷偷地笑。


    大家有說有笑地迴家吃飯,還有下午的集會等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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