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那就好!”


    孟悠悠想不通,怎麽事情就走到這一步,隻是和哥哥在一起,感覺像是犯了天條,做了十惡不赦的錯事一樣。從前麵容和藹的舅舅再也不見了,變成了以勢壓人的舒主任。


    周六,周日,連著考兩天試。


    白天要應付工作,晚上要自己進行摸底考試,這段時間孟悠悠把自己壓榨的疲憊不堪。


    好不容易考完,她腦子裏緊繃的弦終於能鬆一鬆。


    歐陽澤給她打電話,問她考的怎麽樣?


    她迴,“我也說不上來,好像考了,但什麽也沒記住。”


    “哈哈,考完得放鬆一下了,我過去找你吧,正好我也在學校。”


    孟悠悠坐在木製走廊這邊等他,然後習慣性的打開手機劃拉,一條熱搜彈了出來:2024年11月29日上午,一群友人在跑馬場遊玩,途中,馬群躁動不安,四處亂竄,一錢姓男子無意間被馬踩踏致死。


    她點進去看圖片,地上被踩死的那個人臉上雖然打了馬賽克,可共事兩年多,她一眼就能看出這男子是她單位的錢處長。


    孟悠悠如同掉進了冰窟,渾身發冷,手腳哆嗦。


    前幾天,舒世昌還在說錢處長犯了大忌,今天說沒就沒了,連醫院都沒送,直接宣告了他的死亡。


    那自己呢?要是沒聽他的安排,會不會也是這個結局。


    “姐姐,姐姐?”


    歐陽澤喊了她好幾句,她都沒聽到,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嚇得孟悠悠手機都拿不住。


    “啪嗒!”


    “你來了。”


    他撿起手機看到了屏幕上的那則新聞,沒把這件事聯想到她身上。問她,“你在發什麽呆呢?”


    孟悠悠強顏歡笑,“我在想剛才的題目呢,是不是答錯了。”


    “都已經考過了,就不要去想,我知道你最近很刻苦,但該放鬆的還是要放鬆,不能一直緊繃著心態。”


    她腿有點軟,抓住歐陽澤的手站了起來。


    “手這麽冰,你可以在教室裏等我的。”歐陽澤反手握緊了她的手。


    “好冷啊,要不去你店裏吃涮鍋吧!”


    “好,聽你的!”


    吃飯的時候,孟悠悠有些心不在焉,筷子都掉地上了。


    “你這是怎麽了,沒考好也不至於這樣吧?我今天上午也考試了呢,數學競賽,隻做了三道題!”


    孟悠悠抬頭看著他,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真的,題目好難,總共有六道題呢,是你經常誇我厲害,數學好,我才去報名的。”


    “這幾天晚上都在跟你視頻,陪你看書,我都複習不進去。還花了三十塊錢報名費呢!也不知道能得多少分。”


    他喋喋不休的講著,孟悠悠衝他勾了勾手指頭,“坐我旁邊來,我看不見你在說什麽!”


    歐陽澤起身,從對麵挪過來,“姐姐?”


    孟悠悠右手勾住他的脖子,塞了個馬蹄糕進他嘴裏,趁他反應過來之前,又鬆開了。


    歐陽澤愣了下,隨即有些嬌羞,“應該是我喂你吃的。”


    “弟弟,你有沒有很喜歡過一個人啊?”


    “有吧,高中有一個,現在她都結婚了。”


    “哈哈!你怎麽不追迴來?”


    “幹嘛要追,好聚好散啊,她有了更好的生活,就不該去打擾她。”


    “是嗎,那要是她過的不好呢?”


    “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各人有命,我幹涉不了。”


    “那她當時是被迫離開的呢?”


    “說明兩人沒有緣分吧,也可能是不夠愛,要是真愛一個人,哪怕是突破世俗倫理,被親友背棄,寧死也要在一起。”


    孟悠悠笑了起來,她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她感慨,“這樣的愛太沉重了,沒有人能負擔得起。”


    “姐姐會喜歡什麽樣的人呢?”


    她又恢複了原本開朗的模樣,脫口而出,“喜歡你這樣的,朝氣蓬勃,熱愛生活,內心充盈。”


    這是她想成為的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破碎成一塊塊的,還要被人撿起來重複利用。


    歐陽澤的眼睛亮了起來,就像漫天的黑暗裏,照進了一束光。


    飯後,他們在街道上散步,兩邊有零零散散的攤子,大學生們穿插其中,還有許多小情侶勾肩搭背走在一起。


    歐陽澤主動牽起了她的手,還側頭打量了她的反應,見她隻是低頭不好意思的笑著,也跟著無聲的笑。


    路上有賣發光的飾品,他拿了一個米妮的發箍戴她頭上,頭上兩個透明的耳朵裏有許多彩色塑料碎片,還有一閃一閃的小彩燈。


    孟悠悠抬頭望著他,“會不會很幼稚?”


    歐陽澤有些想笑,“不會,這樣我就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你。”


    聽了這話,她就沒拿下來,一路頂著這個散步。


    兜了個來迴,孟悠悠手裏多了兩盒巧克力,歐陽澤還買了套大號的星黛露樂高給她拚。


    “走累了吧,我送你迴去!”


    “走不動了!”


    歐陽澤在她身前蹲了下來,孟悠悠趴了上去,摟住他脖子偷偷笑。


    他托著她大腿起身,步伐堅定有力。


    “弟弟,你力氣真大,我這麽重你都背的動。我科室裏幾個男的,連八、九十斤的女孩子都抱不動。”


    “你一點也不重,瘦的跟棍子似的,女孩子要圓潤一點才好看。”


    “是嗎?”


    ……………


    仿佛一下子就到樓下了,歐陽澤有些依依不舍。


    “接下來,我可能沒時間約你出來玩了,我要應付相親對象。”


    “既然你選擇聯姻,為什麽不考慮我,我差在哪裏?”


    “我沒有說不的權利。”


    說完,孟悠悠沉默了。


    “我讓我爸去你家裏提親,怎麽樣?”


    “我家?原來我還有個家。”孟悠悠眼睛亮了一下,隨後又暗淡下去。


    “還是緩緩再說吧,也不一定人家瞧得上我。”


    歐陽澤一窒,摟住她肩膀,“別擔心,船到橋頭隻自然直。”


    “好啦,弟弟乖,晚上有空跟你打電話。”


    歐陽澤拉住她的手,吻了下手背,“那你要想我。”


    “會的!”


    接下來的日子,她確實應邀赴約,隻是對於他們真的提不起興趣。按道理說,她這種花心好色的人,是不會放過這樣優質的相親對象。


    可能是被迫的吧,還帶著威脅性質,心理上產生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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