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紀漢佛三人沒想到,李蓮花都沒想到高聞歌會在這個時候把山莊的身份牌拿出來。


    “這……聞先生這次來百川院參加賞劍大會是、是高姑娘的意思嗎?”和紀漢佛對視一眼後白江鶉小心翼翼地問。


    高聞歌把牌子收起來,“三位院主放心,聞某此次不過是陪朋友,與少莊主沒有任何關係。”


    ——就是希望有關係啊!白江鶉在心底呐喊。


    白江鶉也不知道說什麽了,隻能尷尬地笑笑。


    這邊雲彼丘叫人送了粥來,說是從醉江樓買的花生粥,希望李蓮花和高聞歌兩人不要介意他剛才唐突的行為。


    高聞歌知道,這雲彼丘果然是懷疑李蓮花是李相夷了,不然也不會叫人送花生粥了。他們知道李相夷對花生過敏,吃不了花生,如果李蓮花也同樣無法吃下花生的話……不過,李蓮花現在身中碧茶之毒又怎麽會因為花生過敏起反應呢?


    推辭一番後李蓮花和高聞歌將花生粥喝完,見李蓮花的身體未有任何反應,紀漢佛和白江鶉告辭離開,雲彼丘卻沒走,而是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聽起來像是詢問李蓮花他對李相夷做的事是否該死,


    說著什麽“門主的武功深不可測,若不下最劇烈的毒又怎能攔得住他?”可高聞歌覺得,倘若他真無害人之心又怎會下毒?


    李蓮花說算了,忘記吧。但高聞歌忘不了。


    雲彼丘也離開了。


    “怎麽擺著一張臭臉?誰惹你了?”李蓮花側頭看到高聞歌的臉色就笑道,“才吃完一碗花生粥就這表情?”


    “你是豁達大度,一點兒也不記仇。”高聞歌埋怨他,“如果不是碧茶,剛才你又會因為過敏一身疙瘩了!那雲彼丘真是令人討厭!”


    李蓮花語氣溫和:“好了,這不沒事嗎?你呀,也該學著放下了,何必總是計較過去的事呢?”


    “哎呀!你真是……”


    “李先生聞先生。”


    高聞歌的話還沒說完,門口傳來喬婉娩的聲音打斷了她。


    “喬姑娘,你的喘症可好了?”高聞歌忍不住關心道,喬婉娩昨晚上那個樣子確實令人擔心,還好她隨身帶著控製喘症的藥,喬婉娩昨夜定會暈過去。


    “多謝聞先生的藥我才沒有因為喘症暈闕,”喬婉娩微笑著對高聞歌說,接著又將手裏的信箋遞給她,“二位托我查找獅魂的下落,我查到一些線索。”


    喬婉娩說獅魂曾在十年前從薛玉鎮采蓮莊寄過一封信,不過也是十年前的事。能得到一點線索也不錯了,李蓮花感謝了她。


    “今日……其實我還有一事想找聞先生。”喬婉娩看著高聞歌說。她原先是沒有這個打算的,也是剛才在外麵聽到紀漢佛三人和肖紫衿談論說聞景是未名山莊的人,還將自己的身份牌亮了出來她才想到的,“聽紫衿說聞先生是未名山莊的人,我想問一下聞歌近來可好?我也有十年未與她見麵了,很是擔心。”


    高聞歌怔了下,沒想到喬婉娩會突然問起她,“少莊主很好,她……隻是掛念著李門主所以不太願意跟從前的相識見麵,怕勾起迴憶徒增心傷。”


    “是嗎……”喬婉娩的表情看起來很失落,“我以為聞歌是不願見我,畢竟解散四顧門是紫衿提出的,她後來也找到紫衿問過也問過佛彼白石,但四顧門已經散了……我那時在別處辦事,等我趕迴來也隻與聞歌說幾句話她便離開了,後來我去未名山莊找她,莊裏人卻說少莊主閉關了不見任何人,這些年我也寫了很多信給她但從未收到過迴信。十年了,從哪以後我們再也沒見過麵。”


    高聞歌不知道怎麽迴答,喬婉娩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卻傷了她的心。高聞歌知道喬婉娩與四顧門其他人不同,可她心裏到底還是有怨,這與喬婉娩無關,卻傷她如此深。


    見高聞歌有話說不出的樣子,李蓮花對喬婉娩說:“既然這位少莊主不願再見故人,喬姑娘又何必執著於過去,當安心向前走才是。”


    喬婉娩看著他們二人,微紅著眼眶道謝行禮後離開了。


    看著喬婉娩離去的背影,高聞歌長長地歎了一聲,眼淚也控製不住流了出來。


    “明明很難過為什麽不告訴她你是誰?”李蓮花看高聞歌無聲流淚的樣子道,“你完全可以不用顧及我的。”


    “我怎麽可能做得到不顧及你?”高聞歌迴答。她這些年對外宣稱閉關不見任何人,實際上是易容後離開山莊到處遊走,就是為了找到李相夷。


    “是我影響了你,害你沒法和最好的朋友再坐在一起聊天賞花。”


    “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要自責。”高聞歌擦去眼淚道,“我並不後悔,隻是讓阿娩有些難過……但我想有一天我會好好跟她再一起賞花的。”


    李蓮花踱步到桌邊倒了杯水給高聞歌,“剛才你把令牌拿出來沒問題嗎?”


    高聞歌笑笑:“沒事,那就是塊普通的身份牌,不是我自己的那個特殊的令牌,他們不會知道的。”


    恰巧這時方多病走進來了,看到高聞歌表情怪怪的問她:“你怎麽這個表情,跟喬姑娘告白被拒絕了?”


    “方多病,你是不是想替我試藥?”


    “誒,大可不必,我就開個玩笑!”方多病連忙拒絕,得罪高聞歌還得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就被下藥了。


    李蓮花插話:“方多病,我想讓你幫個忙。”


    ‖


    無了來看了高聞歌和李蓮花二人,又勸了他們半天,結果兩人無動於衷,把他氣得不行。


    結果無了前腳剛走後腳笛飛聲就從門外闖進來,把高聞歌嚇一跳,李蓮花都驚了一下。


    “李相夷!十年前你是因為中毒才輸給我?”笛飛聲怒氣衝衝地質問。


    沒想到笛飛聲居然一直躲在外麵聽他們和無了的的談話。


    李蓮花道:“阿飛啊,偷聽可不是好習慣。”


    笛飛聲聽了更生氣,高聞歌看他那衝過來的樣子趕緊站到李蓮花攔住。


    “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啊,小心我給你再下兩副藥讓你睡上幾天!”高聞歌的劍比在她和笛飛聲之間。


    沒法繞過高聞歌,笛飛聲隻能退開一步。


    “十年前東海一戰,我一直以為險勝你半招,所以是天下第一,”笛飛聲憤怒道,“今日你告訴我,勝之不武?”


    “笛飛聲,給相夷下毒不就是你讓角麗譙幹的嗎?如今你又在裝什麽?”高聞歌也生氣了。


    “等等,”李蓮花站起來按下高聞歌舉著劍的手,他看著笛飛聲道:“這一切你都不知情?”


    笛飛聲憤憤道:“你羞辱我?”


    兩個人爭論了半天,笛飛聲始終不肯放過李蓮花,非要他跟自己再比一場,李蓮花勸他去找萬人冊上現在的排名第一他也不同意,還說:“我笛飛聲此生隻有一個對手,那就是李相夷。”


    後麵笛飛聲跟李蓮花說話說得越發火大,看著就要馬上和他打一架,高聞歌聽得腦袋疼。


    “好了!別吵了,笛飛聲你討厭別人威脅你,你威脅別人倒是一點也不遲疑嘛。”高聞歌道。


    “你們幹什麽呢?”方多病突然從門外走進來看著三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些奇怪。


    笛飛聲看著李蓮花,轉身離開房間。


    “這阿飛什麽毛病……”方多病一頭霧水地看著笛飛聲的背影道。


    “別管他,他腦子不好。”高聞歌說。


    “對了,聞景,我聽石姐姐說你是未名山莊出來的?那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們大小姐啊?”方多病忽然問高聞歌。


    後者被問得一愣,“啊……大小姐……這我有什麽能說的?我跟大小姐不是很熟……”


    自己怎麽講自己啊,那也太奇怪了!


    “啊~真沒意思,你就不能說說,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嗎?或者,你見沒見過李相夷?”


    “呃,見過是見過,但我隔得遠又不熟……”高聞歌實在不知道怎麽說了,拚命用眼神暗示李蓮花救救她。


    “昨天讓你去百川院查查采蓮莊,有什麽發現?”李蓮花問方多病。


    方多病不悅道:“你們幾個一天天啥也不跟本少爺說,讓我做的事倒挺多……”嘴上這麽抱怨,方多病還是把自己查到的訊息遞給他。


    采蓮莊十年辦了三次婚禮死了三個新娘,奇怪的是明明這三個新娘成親都隔了好幾年,但她們死掉的時候卻穿著同一件嫁衣。


    看來這采蓮莊是非去不可了。


    方多病一邊說著他才不去一邊丟了一副藥給李蓮花,李蓮花很奇怪他哪兒來的錢,沒想到方多病是把李蓮花藏在蓮花樓各個角落裏的錢全部拿走了。


    “你的抽屜、櫃子、床頭……哦還有,你米缸底下不還藏著一些嗎?你的老婆本不都藏在這些地方嗎?”


    高聞歌剛喝進嘴的茶直接噴了出來,她看看李蓮花又看看方多病。


    李蓮花聽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辛辛苦苦攢了那麽久的錢就這麽被方多病全部翻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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