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便也疑問起來,“您從昆侖帶迴玉胎,是為了協助您成仙,可是現在這玉胎卻陽氣盡失,飽含陰氣,是怎麽迴事?”


    孫道姑歎了一口氣,說道:“所謂鬼仙,定中以出陰神,是清靈的鬼,非純陽之仙,以其一誌陰靈不散,稱為鬼仙,雖說是仙,其實是鬼。


    玉胎伴我修行,又被我置於這落鳳之地,終年不見日月,至陰之氣悉數被其汲取,現在已經修的雛形。”


    這時伍道長也開口詢問:“這玉胎出世,便惹出許多事端,是不是與鳳凰失珠有關?”


    “確實如此,原本玉胎伴隨我在這裏修行也無礙,但是由於我考慮不周,沒想到原本處於荒郊野嶺的虎形山會被人踏足,雖然建一座大樓,人的陽氣與這原本流暢的陰氣也是相得益彰,可兩年前,鳳凰珠的陣眼被破,瞬間落鳳坡原本此消彼長的陰靈之氣,便不再受落鳳局的控製了。”


    “也虧得您出手及時,才導致這虎形山雖然陰陽五行雖有異動,但也沒弄出人命,隻是您的清修之地怕是影響頗大。”師父在一旁說道。


    “所以我才安排這山中靈蛇將玉胎置於陣眼之中,企圖能夠將那些陰靈之氣都凝聚於一穴,防止陰氣泄露過多,損害一方安寧,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終於明白了這蛇窟的由來,卻不曾想被畢老頭給一挖掘機挖出來了。


    你說這個畢老頭也是真會挖,偏巧就挖到了穴眼之上。


    “不過如果鳳凰眼沒有損害,我們或許也進不來這天地人的三道了,也不會明白其中的終究。”師父感歎道。


    “就算你們意外闖入,也不會有性命之虞,隻不過是在幻境之中迷失一段心智,然後在天亮之後,自然迴到原來的地方。”


    “道姑,這個我想問一下,這外麵出現的一些詭異之事,是不是都與這落鳳局發生變化有關呢?”我現在想起了我們這次虎形山之行的真正目的。


    孫道姑點點頭,“陰陽之氣紊亂後,導致這裏氣息流轉出現了異常,所以一些邪魅之物,就會循氣而來。”


    “那我們將鳳凰眼重新布置好,是不是就沒事了。”我繼續問道。


    “鳳凰重新睜眼,氣流自然,雖然不會再造成更大的災禍,但是原本的那些陰邪之物,卻是不會自行離去。”孫道姑迴答了我的疑問。


    “本來打擾道姑清修就是我們這些後人的冒昧,那這些後續的事情,就交由晚輩來處理吧。”師父恭敬地說道。


    雖然現在麵前的道姑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模樣,但是以她鬼仙的修為,我們還是心生敬畏之心的。


    “也好,你們既然也是道門中人,況且這小子身上有我很熟悉的味道。”孫道姑笑吟吟地看向我。


    很熟悉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脫口而出,“您認識我?”


    話出口後又覺得不妥當,應該是曾經那個我吧。


    不過道姑卻搖搖頭,“我隻是在那個地方感知過那種力量,而你身上也有,隻是你收斂得太多,仿佛禁錮了許久。”


    我還想再問,但是道姑卻擺擺手,“最後,我還有一事想拖。”


    “這玉胎不僅沒有被我好好利用,反倒汲取了太多落鳳局的陰靈之氣,而且我準備另尋靈山修行,這玉胎,我希望你能帶它迴去。”


    帶它迴去,迴哪去?我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家夥現在都能吸血了,前麵的小孩估計也是它變的,這燙手山芋,我要帶在身邊?


    孫道姑似乎看穿我的顧慮,手上捏了一個法指就在玉石上寫寫畫畫起來,一道道清明之氣輸入了玉石之中,接著我便感覺不到玉石之中原本隱隱約約的戾氣了。


    我還想多問一些問題,比如這玉胎是從昆侖哪裏找到的,畢竟昆侖那麽大。


    還有玉胎會不會影響人的氣數,反正我是不想再招惹到什麽不明不白的東西了。


    孫道姑仿佛知道我要問,還不我開口便說:“玉胎本是天成,集齊風氣精華,它會成為什麽樣子,主要是看它處於何種境地,受何人影響,我已經加持了一道禁製,隻要不打破,玉胎是會安然無恙,如果出現意外,隻需將它送迴它該迴的地方即可,所以還是拜托了,因為我知道,你終究會迴到那個地方的。”


    說完,眼前的煙幕便出現漣漪,孫道姑的形象變得飄忽起來,一陣香風掠過,孫道姑的身影便煙消雲散了。


    不過空氣中還飄蕩著孫道姑餘音,“你們繞大樹三圈,朝坤位走八十步,坎位八十步,震位九十九步,即可出得這裏。”


    聲音戛然而止,麵前所見,還是之前的模樣,那打坐的肉身,依舊一動不動的在原地,好像我們剛才經曆的是一場夢境。


    師父和伍道長在另外的蒲團跪下,還瞪了我一眼,我也順勢跪倒在地,以各自修行法門的規矩行了禮,然後站起來再作揖。


    我還有些惋惜,有些話沒問明白,師父上前把玉胎抱下,一下就塞進了我的懷裏,接著便朝外麵走去。


    玉胎此刻在我手臂環抱中,入手並不是太沉,不知是不是有了道姑的仙力加持,我總覺得它在散發瑩白的光芒,但細看又什麽都沒變。


    我們根據孫道姑的交代,伍道長在前麵看著羅盤領路,我於是向師父打聽起這王仁陽和孫不二的事跡起來。


    師父告訴我,在明末,有一對夫妻雲遊至嶽州,丈夫頗有道法,不僅能夠斬妖除魔,還幫周邊百姓相地看宅,又精通醫術,常常貧苦人家更是分文不收還免費贈藥,後麵他們在嶽州一處風水地隱居了。


    後嶽州百姓看到在虎形山白虹貫日,鶴舞鹿鳴,傳言是這位道長得道成仙,白日飛升了,人們也再也沒見過這夫妻倆。


    隻是沒想到,那位叫做王仁陽的道長果然是飛升了,隻是他的妻子卻因為過於執念夫妻之情,在虎形山修成了鬼仙,雖然也算得道,但天、鬼兩仙卻是雲泥之別。


    今天這孫道姑也似乎放下了最後的執念,不再留戀此地,至於後麵會不會有更大的造化,那也是天意了。


    “師父,這玉胎我要怎麽辦啊?不會還吸血吧?”我把玉胎往胸口摟了摟。


    師父扭頭看了一眼我,“至於要如何,可能它會指引你吧,雖然有道姑加持,但是最好是放在人氣旺達之地,或者香火旺盛的寺院廟宇。”


    我一聽,急忙把手往伍道長方向一伸,“二師父,要不你抱迴去吧,放在三清像麵前供著。”


    伍道長一聽,立馬撇過頭,“我那破廟可供不起,再說這玉胎是與你有緣,又不是我。”


    我還想爭辯幾句,伍道長便喊了一聲,“出來了。”


    現在的位置竟然是山腳下岔路口的古樹前,隻是再迴頭,卻不知道我們從何而來。


    想起胖猴他們還在山上,於是我們順著大路往療養院而去。


    我抱著玉胎,腳步最慢,跟在兩位師父背後,突然想起了之前兩個老頭的賭局。


    “您二老的賭局,這算結束了,可是孰高孰低啊?”


    我賤兮兮地問道,有那麽些挑逗二位的意思,誰叫你們把這個破石頭丟給我。


    師父冷冷說道,“今天算是平手,不過二十年前是我贏了。”


    伍道長一聽就炸了,“還不是你個天殺的趁人之危,我那桌椅你必須賠我,要不我掀了你鋪子。”


    “鋪子我打算傳給小墨。”


    “那我這二師父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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