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醒來,來到大街上時,果然外麵變得熱鬧非凡,到處都是人頭攢動,身著各色服飾的山民和穿著現代服飾的商販在互相砍價,交易貨物或者采辦生活所需。


    我們隨意四下走了走,發現山民所售賣的大多是木耳、花菇、菌幹、獸皮等山珍,而外麵來的商販則賣的東西五花八門,有賣衣服的,也有賣臉盆水桶日用品的,賣茶葉糧油的,讓我們感覺甚是驚奇的是,這裏竟然還保留著以物換物的風俗。


    不過這種看似原始的交易方式卻很受山民歡迎,一般一番砍價後,雙方都抱著對方虧了的心態開心成交。


    我們在人群中隨意閑逛,突然,曹沐徑直走到一個山民的攤位前。


    這個身著湛藍色苗服的山民所賣的東西與其他山民不同,他賣的是一些瓶瓶罐罐,攤位前也是冷冷清清。


    曹沐走到那個山民的攤位前蹲下,開始拿著那些瓶瓶罐罐左看右看,我覺得有些古怪,也跟了過去。


    那個山民擺攤的東西其實並不多,而且這些東西並不是新的,有些竟然還破損了,怪不得無人問津。


    “小哥,你怎麽弄了這些個像是家裏用過的物件來售賣啊?”曹沐手拿一個造型古樸,上麵有一個牛頭造型的金屬杯子樣的東西問道。


    “這是我在我家後麵的河裏撈上來的,我那婆姨說可能賣錢,可我覺得這東西都差不多是破爛,這不我擺了一早上,連個問的人也沒有,早知道就不走這麽遠山路來了。”那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男子一臉懊惱地說道。


    “這樣吧,我看這些東西造型挺有意思,我們來這裏玩,權當買個紀念品,你開個價,我都買了如何。”


    曹沐邊說著,又拿起一個陶碗,對著太陽看了看。


    “真的?那真的太感謝你了。你看這個數成不?”男子豎了一根手指。


    “一千?”


    “您給一百就行。”


    “這樣吧,我看你大老遠背這些東西來也不容易,你一百塊錢也買不了什麽東西迴家,倒時你老婆又得數落你,我多給你兩百,一共三百,你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到一間客棧去。”


    說完,曹沐便掏了三百塊給那男子,男子滿臉欣喜地接了,連身給他道謝,直說碰到好人了,連忙將東西小心翼翼地裝進背簍,朝著一間客棧去了。


    “你買這麽一堆破爛玩意幹嘛?”我不解的問道。


    “那堆破爛至少有千年以上的曆史了。”曹沐斜著眼給了我一個神秘的笑容。


    “啥玩意?”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撿漏。


    等我們迴到客棧的時候,店老板正和那個男子在門口說話呢,店老板看到我們迴來,連忙打招唿說道:“幾位老板,你們不是要去夢烏苗寨嗎?阿善可以給你們帶路,他住的寨子離夢烏苗寨不遠了。”


    這還真是巧了。


    “老板,我先去買點東西,等下來客棧叫你們,我住在夢烏苗寨的下遊,離那夢烏苗寨也就半天的距離了。”男子憨厚地笑著說道。


    “看樣子你的慷慨還真沒白費。”我揶揄了下曹沐。


    曹沐一迴來後就對著那堆東西一番研究,大金牙也頗有興趣地一起去琢磨,我對古董沒啥研究,但也隨手拿起一件像是裝東西用的青銅盒子看起來,這青銅匣子上麵雕刻了許多的動物,有牛也有豹子,還有鳥類、人物。


    “這些東西看樣子最起碼都是漢代時期的東西。”曹沐放下一件陶器然後對我們說道。


    “漢代,這不得值老鼻子錢了?”胖猴興奮地說道。


    曹沐給了胖猴一個鄙視的眼神,大金牙給了胖猴一個識貨的眼神,我則一巴掌拍在胖猴腦袋上。


    這個財迷,這叫文化的瑰寶。


    “嗯,這些東西上都有很多動物的雕刻和裝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古滇國時期的物件,這些東西都體現了當時生物的多樣性,這些東西的沁色和工藝來看也符合當時的特點。”


    大金牙端詳著一個青銅爵也開口說道。


    “你們說這些東西怎麽出現在河道裏呢?”我也好奇地問道。


    “傳說,在這十萬大山的黑山附近埋葬著滇王的王陵。”大金牙沉聲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東西很可能就是滇王墓中的東西。”


    曹沐拿著一隻陶土燒製的烏龜俑對我們說道。


    “西南滇國和川地在漢代時期由於道教的傳入,所以在陪葬品裏除了十二生肖外,會加入一隻龜俑。這在另外一隻陶土大盤上也可以看到。”


    “而且最能證明這是古滇國時期的物件的是,這些東西的造型和風格都與川地出土秦漢時期的東西十分類似,相傳戰國末期,楚將莊蹻率領一支隊伍到達滇池地區,其目的是征服當地人歸附楚國,後因歸路被秦國所斷,就留在滇池地區,建立了古滇國。所以這些東西都和當時屬於楚國的川地的器物十分相似的原因。”


    大金牙也分析說道。


    “那這些東西既然是滇王墓裏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河裏呢?”我不解的問道。


    “應該是由於這西南地區多雨,大水衝毀了墓室的一隅,又或者是地下水上漲,這些東西伴隨著山洪進入到河道中的。”大金牙接過我的話解釋道。


    “老板,我們可以出發了。”這時那個藍衣男子背著背簍站在店門口衝著我們喊。


    曹沐將收迴來的這些瓶瓶罐罐都寄放在客棧,說等我們迴來再來取。


    我接著們一行人也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在路上我們發現我們要是沒有向導,想要在這幾乎沒有參照物的大山憑一張地圖行進有多麽艱難,很多地方明明看著已經沒有路了,但那個叫阿善的男子撥開一處雜草又是一條小道。


    通過和阿善的交談,我們知道了他們所在的寨子在一條叫做泌水的小河裏邊上,河水的源頭是黑山,我們要去夢烏苗寨就在泌水的上遊,也是進入黑山的最後一個苗寨。


    但當我們問道夢烏苗寨的時候,阿善的言語一直有些躲閃,好像在忌諱些什麽。


    天快黑的時候,我們到了阿善的苗寨,這是一個不大的村落,村子後麵有一條不寬但是清澈無比的河流。


    阿善熱情地邀請我們去他家歇腳,天黑了,我們也不方便趕路。


    我們心想也好,到時候再多付一點錢給這淳樸的漢子就是了。


    阿善家裏除他之外就是他老婆和一個尚還在繈褓中的孩子,屋子也是那種吊腳樓,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挺幹淨。


    我們人多,沒有那麽多客房,所以我們把唯一的客房讓給了薛凝雨,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就在外麵的堂屋打地鋪了。


    晚餐雖然不是很豐盛,但是可以看出阿善和他老婆基本把家裏好吃的都拿出來了,讓我們很是不好意思,飯後偷偷地把一千塊塊錢塞在他們家的碗櫃上了。


    隻是他家娃兒自從天黑之後,就一直啼哭不止,孩子媽怎麽哄都哄不好,大金牙見狀從懷裏竟然掏出個撥浪鼓來,拿到孩子麵前“叮叮咚咚”地搖晃起來,可是娃兒哭得更兇了。


    我走過去,看了一眼孩子,孩子的臉上有一絲黑氣,我摸了一下孩子額頭,有些燙手。


    “孩子今天有什麽異常沒有,去過什麽地方或者碰了什麽東西沒有?”我開口問道。


    “今天哪也沒去,東西就隻有我給了孩子一隻陶土做的小兔子玩。”孩子媽說完,從裏屋拿出那隻兔子,我一看就是和我們今天從阿善手中收的東西是一起的。


    “孩子怎麽了?”曹沐站在我身旁輕聲問我。


    “受了驚嚇,丟了魂了,這兔俑來自墓裏,上麵可能有不幹淨的東西。”


    我走上前,問了下孩子的名字,接著便開始邊在手中畫起掌中符,邊念收魂咒:“ 混元江邊玩,金剛列兩旁。千裏魂靈至,急急入竅上。”


    念完咒語,我大喊一聲“疾!”,然後將手掌蓋在孩子的眉心,口中默念了三聲孩子的名字。


    果然,孩子立馬收住哭聲,但是額頭還是發燙。


    於是我喚出團子,讓它排出幾顆金燦燦的金豆子,從我的背包裏取了點陳皮和半夏,交給了孩子媽,讓她把這些用紅糖水一起煎煮,最後給孩子溫服。


    藥材都是在我那三師父那裏順來的,以免我們進山有突發狀況急用。


    我告訴阿善,那些河裏的東西不要再去淘了,因為那東西帶有煞氣對家人不好。


    阿善連忙答應了,連連對我感謝。


    不一會兒,孩子媽給孩子喂了小半碗我開的方子,孩子的燒很快退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孩子媽把娃兒抱到裏屋睡覺的時候,阿善突然跟我們說:“各位老板,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那夢烏寨了。”


    “為什麽?”我們都十分地不解。


    阿善猶豫了半天,好像在做艱難地決定,最後才緩緩地說出了一句話。


    “那個寨子被詛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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