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是大公子和香香吧?”


    蕭一航見江炎謹慎地上前扒了扒榻上二人的臉皮無果後,才緩緩出口。


    “郡主才剛懷孕,大公子怎可做出如此有傷風化之事?”


    “大哥是被人擄來此,他是被逼迫的!”


    楚南月拂開蕭寒野的手臂,瞪了蕭一航一眼,語氣堅定道。


    她上前探脈,探的很仔細。


    她探脈的功夫,蕭寒野也在細細環視楚子譽,點頭附和道。


    “對,確實乃情非得已,浴火未散,而且是他自己撞暈自己的。”


    楚南月收手,對他點頭道:“王爺慧眼,大哥是被人下了過量的藥,才會身不由己。”


    語罷,她掏出一粒藥丸塞入楚子譽口中,並且開始施針。


    一邊施針一邊替她大哥解釋道:“大哥體內的藥太過霸道,尋常的解毒丸根本解不了,隻能配以施針,否則大哥便會無窮無盡的索取,直到精盡氣絕。”


    楚南月在楚子譽腦袋上、小腹上插滿銀針。


    蕭一航看得嘴角抽搐。


    蕭寒野看得提心吊膽。


    他生怕楚南月也會給楚子譽來個銀針爆蛋大法來,雖然毀人道,但那也是他的專屬,所以他已經第一時刻派侍衛前去軍營喚風川前來。


    風川:沒日沒夜的練軍,還得管你們這些瑣事,累死我得了。


    好在楚南月並未再繼續紮下去,他這才長籲一口氣,隨即便一屁股坐下來,沉聲道。


    “江炎,今夜之事若是明日散播出去,你就不必跟著本王了。”


    江炎:“!!!”


    他委屈,但他不說,俯首後連忙閃身離去。


    望著江炎離去的背影,蕭寒野再次薄唇輕啟:“七弟,你現在去向樊媽贖了香香姑娘。”


    蕭一航:“!!!”


    關他甚事?他不要麵子的啊?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順從走了出去。


    他自幼便習慣了聽從他四哥一切的命令。


    眾人皆離去後,楚南月有感而發:“有阿野在真好。”


    蕭寒野順著她的話接道:“既然覺得好,那日後便拿出實際行動來迴報我,比如,日後要多多主動,比如多解鎖一些新方式,比如口口......”


    楚南月心中泛起的微微漣漪瞬間蕩然無存:“嗬嗬。”


    隨後便不再理會他,繼續專注撚針。


    蕭寒野失望地“哼”了一聲,還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就差把心掏出來給她看了。


    隨後,他便專注地盯著渾身閃閃發亮的媳婦兒工作。


    大約過了半炷香時辰,楚子譽終於幽幽轉醒。


    “阿月?”他麵色淒哀,目光渙散。


    看著大哥這副殘敗模樣,楚南月瞬間眼尾泛紅,但她還是彎了彎唇角,語氣輕柔道:“大哥沒事就是不幸中的萬幸,此事不怪你,大哥也是受害者,我們都知道你的難處。”


    遭遇這種事情,她大哥才是最絕望的,作為家人,她必須要給他足夠的溫暖。


    語罷,她便開始取針。


    楚子譽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隨後目光落在仍在昏睡的香香身上,冷笑一聲:“汐兒......她也知道嗎?”


    楚南月抿了抿唇,安慰道:“給大嫂時間,她會想明白的。”


    楚子譽眼前一亮:“那我現在去找汐兒。”


    語罷,他就急於穿衣,身子卻是依然脫力的很,顫顫巍巍的根本就不聽使喚。


    “阿月?這是......”


    這種再次支配不了身子的感覺讓他恐慌。


    “大哥莫擔心,這是殘餘藥量尚未排出來,歇息一晚便會沒事了,此處人多眼雜,咱們先迴王府再從長計議吧。”


    燕王府長先殿內。


    蕭寒野端坐主位,對著榻上的楚子譽緩緩開口:“大公子,何人將你擄走?”


    楚子譽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楚昭裕,他為了我手中通敵叛國資料而來。”


    聽楚子譽說完,蕭寒野眼神澄亮:“看來咱們先前猜測的一點沒錯,楚昭裕才是始作俑者,既然事實已經明朗,萬事隻待大公子高中狀元,才可讓父皇名正言順同意重審當年舊案。”


    重審當年舊案,乃當眾打老皇帝和皇後一黨的臉,他雖然不懼提出,但明顯阻力重重,朝堂多半官員都會彈劾他,所以此事唯新科狀元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完成。


    楚子譽呢喃自語:“新科狀元?我還有資格參加科舉嗎?”


    楚南月知道煙雨樓發生的事對他影響甚大,他乃一熟讀四書五經的文人,最是知禮義廉恥,所以輕聲安慰道。


    “大哥曾乃深陷淤泥之人,還有什麽能比得上當年咱們楚家被滅門,大哥爬在地上苟延殘喘那樣的淒楚,如今日子一切都好了,大哥也涅盤重生,當排出萬難,堅定心中夢想,努力向前走。


    無論生活給予我們什麽,我們笑著生活便是了,辦法總比困難多,況且大哥是即將當爹的人,當為孩子做好表率。”


    蕭寒野受不了楚子譽這般畏首畏尾之貌,冷聲道:“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哪裏來的這麽多婆婆媽媽之事,若遇到點困難就哭天喊地、一蹶不振,不如出家當和尚好了。


    失身而已,又不是失命!”


    想他當初被他的阿月所欺騙失了身,不照樣活得恣意從容嗎?


    冷九打臉:當初是誰鬧著要揮刀自宮來著?


    楚南月也立刻不高興了:“什麽叫失身而已?你是不是也一直想失身啊?”


    蕭寒野眸色冷酷解釋道:“本王有潔癖,可沒想失身。”


    楚南月迴:“這還差不多。”


    楚子譽受不了:你們不如當麵殺了我。


    失身他自是可慢慢排解,但他真的乃楚昭裕之子嗎?


    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多年的信仰頃刻間崩塌。


    想到此,他心中就無比煩悶,緩緩闔上雙眼,壓抑道:“阿月,大哥累了,想休息。”


    楚南月知曉大哥心裏的苦楚,當即起身拉著不情不願的蕭寒野離去:“大哥好生歇著,天塌了,我給你頂著。”


    直到聽到關門聲,楚子譽才緩緩睜開眸子。


    他沉浸在過往的記憶中。


    他想起他娘的話。


    “你們三個雖同姓不同宗,但每個都是從娘身上掉下來的肉,都是娘的心頭寶,娘終究是無能,護得了你們一時卻是護不住你們一世,每個人造化如何就看自己的命了!”


    “記住,你爹是楚昭明,不要調查真相,那是你無法承受的痛!”


    ......


    想到此,他重重歎了一口氣。


    原來,他娘早就知曉了......


    不止他娘知曉,他爹也知曉......


    他爹說:“譽兒,你永遠都是我楚昭明的長子,你爹此生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北蕭國,隻有愧於你們,帶著弟弟、妹妹好好活下去!”


    他爹和他娘都知曉。


    卻是從未說過什麽,甚至給予他的一直都要好過弟弟和妹妹。


    原來,他年幼時聽到的他和妹妹不是一個爹,並非妹妹不是爹的孩子,他才不是......


    原來害的他們楚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竟是他的親生父親......


    那個偏執、瘋狂、毀滅人性的人竟是他親爹......


    他身上竟流著那樣肮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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