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火鍋店香草閣內。


    楚子譽將近兩個月以來的收入盡數交給楚南月,算上之前一個月所得,差不多萬兩。


    “阿月,咱們的火鍋店雖每日都是座無虛席,但是周圍已陸陸續續效仿咱開了幾家,所以,之前說的多開幾家分店,我想隻在京城保留兩家,剩下的開在外城,搶占先機!”


    “好啊,待夏日若是火鍋生意不好,咱就果斷掀鍋換鐵柄,改為烤肉和烤串!主打的就是一個,讓那些東施效顰之商望塵莫及!”


    “阿月這小腦袋裏都裝了什麽?總是有這麽多出人意料的新鮮想法,讓大哥望塵莫及才是!”楚子譽寵溺一笑。


    兩個鐵核桃在他的右手中靈活打著轉,他的右手已恢複如常。


    接下來就是他的腿了。


    他已嚐到銀子的便利,日後更是要多多賺銀子。


    如今,阿洵認祖歸宗,阿月另拜他門,父親的冤案就隻能靠他一人了。


    雖說心裏感覺空落落的,但他卻也是真的為弟弟和妹妹開心,他沒有這般迂腐,強製弟弟和妹妹守著那一個虛名任人唾棄。


    “大哥何不考取功名?”楚南月突然開口建議,“考取功名後,大哥便可建功立業擺脫身世的束縛,還可以比肩......”


    比肩蘇汐郡主!


    她臨去軍營前,動個小心思,委托郡主多加照拂大哥。


    蘇汐本就對大哥心存愧疚,自是一口應下,甚至還親手幫大哥的右手塗抹過傷藥。


    這在古代就是肌膚之親啊。


    若說二人互相沒好感,她是一點都不信!


    說曹操,曹操到。


    門外傳來一道盈耳的聲音。


    “南月,我來了!”


    敞開門,看見楚子譽,她又淺笑打了聲招唿:“大公子也在啊?”


    不知為何,楚子譽看見音容笑貌的她竟感覺曾被她觸碰過的手指有些發燙,連帶著手中的一大把銀票也跟著燙了起來,他隨手一甩,生硬道:“郡主,給你!”


    楚南月:“!!!”


    整整一萬兩就這麽全部給了蘇汐,這是要她賠本賺吆喝?


    楚南月深刻理解了一把,色令智昏啊!


    尼瑪,蕭寒野怎麽就沒想著把全部家底交給她呢?


    蘇汐也有些懵逼:“大公子口誤?”


    “抱歉......口誤!”楚子譽迴神,又生硬地收迴手將銀票塞到楚南月手中,“阿月,將銀票收好,留作日後急用!”


    楚南月也覺得手中一大疊銀票有些燙手,她試著開口問蘇汐:“要不,郡主替我們楚家保管著?”


    “不可!”


    “不可!”


    楚子譽和蘇汐二人同時出聲製止。


    他們的臉也同時紅到了脖子根,乍一看,比猴屁股還紅。


    楚子譽解釋:“......會對郡主名聲有損!”


    蘇汐快速瞄了一眼楚子譽,頭一次拘小節道:“大公子所言極是!”


    她乃尚未出閣的姑娘,傳出去會連累他們鎮遠侯府的名聲。


    楚南月嘟了嘟嘴:“噢,知道了!”


    這時,徐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大公子、燕王妃,秦家小姐找!”


    “秦家小姐?”


    楚南月疑惑開門,看著徐凡身旁站著一位容貌清秀之人,清秀中又透著一股英姿颯爽的幹練,和蘇汐給她的感覺很像,一看就是幹脆利落豪爽之人。


    秦姑娘率先打招唿:“拜見燕王妃,我乃大將軍秦思昂之女、秦柯長姐,秦棋。”


    楚南月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書畫呢?


    想歸想,她笑著迴:“不必多禮,秦小姐快請進!”


    進屋後,她一一對秦棋介紹道:“這是我大哥楚子譽。”


    “這是鎮遠侯郡主蘇汐,你們二人應該罩過麵吧?”


    還真沒有。


    “弟弟幼時太過頑皮,我經常跟在他屁股後麵追,當然,也有不追的時候,便替亡母照顧外婆了,所以不曾有時間與世家小姐打過交道!”


    一個月前,她外婆莫氏與世長辭,而她爹在戰場殺敵,自然而然,她和弟弟代勞了她們將軍府一門的榮耀。


    而他弟弟在先後經曆好友無辜喪命、痛失外婆一事,一夜長大,每日奮發圖強,再也不需要她追了。


    這個時候,她爹說給她說了一門親事......讓她先處著看看......


    她也不是仇男一族,加之驀地清閑下來,便也就過來看看了。


    她這直言不諱的性子,一步拉近了楚南月對她的好感,算上小桃,她們四缺一的麻將又有譜了,她這牛逼外交症又犯了,拉過人家秦棋的手,就窗坐了下來。


    楚子譽見來了女眷,他一個外男不便在場,打了聲招唿後,便準備轉動輪椅離去。


    就在這時,一股寒流乍現。


    眾人再次朝門外望去,一黑一紅邁著優雅的步子先後進屋。


    “拜見燕王爺!”


    “拜見辰王爺!”


    這下可熱鬧了,又來兩個人,還是身份顯赫的兩位王爺。


    好在房間很大,而且桌子是按照十個人的標準訂做的,所以一點都不擁擠。


    蕭寒野挑眉對楚南月道:“可等急本王了?”


    他這一開口,一屋子人就率先被撒了一嘴狗糧。


    楚子譽也不走了,他輕笑一聲:“燕王、辰王來得剛剛好!”他隔著窗戶望了一眼門下開始排隊的顧客,嘴角浮起一抹沁人的笑意,隨後,揚聲道,“大家都入座吧,石頭上鍋!”


    排座的時候非常有意思。


    蕭寒野當仁不讓坐在了主座,他的左手邊是楚南月,右手邊是蕭一航,所以楚子譽便坐在了入口位置,而他的兩手邊,左手邊是秦棋,右手邊是蘇汐。


    蕭一航一看右手邊是一位美人,當即眉開眼笑打招唿道:“這位小姐是?看著眼生呀!”


    “眼瞎啊,軍營比武摔跤時不是曾被秦小姐抱摔過?”


    楚南月剛輕呷下的一口茶,一個沒嘍住滑進嗓子,嗆得她猛地咳嗽起來。


    蕭寒野一邊給她拍背,一邊冷聲道:“這麽渴?”


    楚南月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邀請你來了!”


    他這一開口,就把這溫馨的氛圍頓消。


    蕭一航也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那還不是我從來不跟女人動手啊!”


    那次,是秦棋來軍營探望父親,看見教練場正在舉行摔跤比賽,一時興起,就換上了士兵的衣裳,本來當時他是穩操勝券的,誰知不經意間就觸摸到兩座山峰,一時失神,然後,就被秦棋摔了個四腳朝天。


    秦棋自知當時勝之不武,於是對蕭一航拱手道:“多謝辰王爺當時手下留情,不然摔得就是臣女!”


    蕭一航得意挑眉道:“四嫂,聽見了吧?本王也是很能打的!”


    蕭寒野反問:“問你四嫂做甚?你四嫂會打還是能打?”


    蕭一航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長嫂如母嘛,誰讓我就四哥這一個親哥哥!”


    蕭寒野迴:“別,我和你四嫂可生不出你這麽大的世子來,再說,宮裏母妃尚在呢!”


    他這話一出,在場三個女眷皆咳嗽起來。


    尤其,楚南月不滿地瞪著他:“王爺青天白日之下又說渾話,你我二人尚未成親,何來生子一說?而且,還是這麽大的一個兒子!”


    私下葷話連篇就算了,現下當著這麽多人麵也不知道注意言辭。


    臉皮兒論層的還是壓根就沒有?


    楚子譽看著被嗆得麵頰緋紅的蘇汐,下意識抬起的手下落間隙又不動聲色地收迴,語氣淡淡道:“郡主,慢些喝!”


    蘇汐尷尬一笑。


    蕭一航倒是沒有楚子譽這般隱忍,他嘴角噙著賞心悅目的笑,清潤道:“秦小姐切莫大驚小怪,本王四哥一向如此!”


    完後,挑眉望向蕭寒野。


    蕭寒野不置可否,反而認真迴道楚南月:“阿月別急,快了!”


    楚南月:“......”


    她真的不想再搭理蕭寒野了,滿心滿腦都是他倆那點破事兒,她抓了一把飯前小零食胡亂塞進他嘴裏。


    可別說話了,吃你的去吧!


    可蕭寒野接下來湊在她耳邊的一句話,又讓她精神抖擻起來。


    好事啊!這活兒適合她啊!


    她可愛幹月老這事兒了。


    她輕笑出聲:“各位,吃火鍋講的就是一個熱鬧,不如咱來做個遊戲吧!”


    蕭一航興致非常高,第一時刻附和道:“四嫂,什麽遊戲?”


    楚南月迴:“真心話大冒險!”


    “真心話大冒險?”蕭一航玩心很大,滿眸熠熠。


    楚南月開口解說:“咱們以擲骰子決定,正好咱們屋內有六人,骰子有六麵,“1”代表燕王爺、“2”代表我、“3”代表郡主......按照座位方向,以此類推,最後,“6”代表辰王爺,骰子擲到哪麵上的數字,誰就要接受大家的靈魂質問,所說必須是真話,當然,若遇實在難以啟齒問題,也可選擇不說,但不說者,就要選擇一異性當著大家的麵做一個親昵動作!”


    楚子譽不同意:“......阿月,大哥就不參加了!”


    蘇汐雖然想玩,但又怕問題太過犀利,而且男女授受不親,於是也開口道:“我也不參加了,但我可為你們撫琴助興!”


    秦棋此時已知道,她爹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就是蕭一航了,所以,她看了一眼蕭一航,並未開口拒絕。


    蕭一航也覺得無所謂,他心思坦蕩並無不能外說之話。


    千載難逢機會,楚南月豈容漏網之魚,尤其是她看好的大哥和郡主二人,於是,耐心解釋道:“大哥、郡主放心,所問問題無關朝堂和家族,而且所謂的和異性親昵動作,借位就好了!”


    借位也不可以!


    楚子譽還是不玩。


    楚南月下了最後通告:“大哥明日便做手術,此遊戲專為大哥而設,就是為了讓大哥好好放鬆一番,既然大哥不同意,但辰王爺又想玩,六人缺一不可,那咱們便投票決定吧!”


    眼下,楚南月、蕭一航、秦棋是同意的,而楚子譽、蘇汐是不同意的。


    所以,關鍵一票就取決於蕭寒野了。


    楚南月對他眨眼睛道:“王爺,請開始你的表演!”


    就是這貨讓她撮合蕭一航和秦棋的,能不同意?


    誰知,蕭寒野將上位者的矜貴演繹地淋漓盡致,他目下無塵:“不借位可否?”


    楚南月咬牙切齒:“這個自然由當事人雙方自由決定!”


    蕭寒野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薄唇輕啟,淡淡一聲:“那玩吧!”


    眾人再次被強喂一嘴狗糧,同時嘴角抽搐。


    每個人麵上表情一致,心裏所想也一致。


    那就是,絕對不能讓燕王如願以償!


    楚南月開始投擲骰子,隨著骰子的翻滾,眾人的眼睛來迴跟著軲轆轉,最後終於擺停在“1”的位置。


    蕭寒野心猿意馬盯著楚南月,隻待下一秒就把她拉入懷中親近親近。


    誰知,那些人就和商量好似的,盡問一堆二傻子問題。


    按照順序,楚南月問:“王爺,您今年貴庚?”


    蕭寒野:“......二十一!”


    蘇汐問:“王爺,您多少歲入的軍營?”


    蕭寒野:“......十二!”


    楚子譽問:“王爺,您坐騎的姓名?”


    蕭寒野:“......乘風!”


    秦棋問:“王爺,臣女爹今日沒惹您生氣吧?”


    蕭寒野:“......無!”


    蕭一航看著他四哥一臉的黑色,隱忍著笑意,開口問:“四哥,你喜歡四嫂嗎?”


    就問問你,敢迴答不喜歡嗎?


    蕭寒野的臉更是黑了一度,他本想不迴答最後一個問題的!


    看著眾人如出一轍的憋笑表情,他攥了攥拳頭。


    他就是擺爛了,怎麽著吧?


    “這個問題太過複雜,不好說!”


    蕭一航不放過:“四哥耍賴,喜歡或不喜歡,有何不好說的?”


    蕭寒野黑臉迴:“是否喜歡一人豈能輕易定論?”


    楚南月咧嘴:“哦!原來王爺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啊?”


    都是千年的狐狸,別以為她看不出他的意圖來!


    不就是想趁機咬她一口嗎?


    蕭寒野脫口而出:“本王向來一言九鼎,說出的話豈會有假,自然是真的!”


    眾人同時“噢”了一聲,然後,再次語調一致道:“既然燕王迴答了,那便開始下一輪吧!”


    蕭寒野有感覺他被針對,但遊戲中又不能擺架子,所以,悄悄拉起楚南月衣袖上的一根飄帶把玩起來。


    楚南月沒注意到,再次擲骰子,這次擲到了“4”的一麵。


    蕭寒野眼前一亮,頓時扔下飄帶:“楚大公子可對郡主有意?”


    讓他不爽,別人也休想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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