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月懶得理會小桃,丟給她十兩銀子,威逼她將昨日丟失的衣裳一一重新買迴並且將弟弟看上的毛筆也一並捎迴來。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兒都不叫事兒。


    今日她可沒時間理會這等小事,她要去賺銀子嘍。


    待小桃歸來,她已打扮成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月南公子,搖著折扇準備出門了。


    她今日去的早,煙雨樓的姑娘們尚還在睡夢中,姑娘們晚上受了累,自是要睡上半晌的。


    她先帶著小桃布置起場地來。


    直到下午時分,才漸漸客人多了起來。


    一紅衣少年逆光而來,他看見楚南月就扯著潔白的牙齒衝她打招唿道:“八弟,我來了!”


    楚南月剛指導完姑娘,正打算歇一會兒,聽到熟悉的清爽聲,她淡淡抬眸望去,其實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誰?


    那笑得如冬日陽光般溫暖的少年,不是蕭一航,還能是何人?


    果然是,龍生九子各有所好。


    他和蕭寒野雖乃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性子卻是大相徑庭,一個是不諳世事的少年,給人如沐春風般的溫暖,一個則是老奸巨猾的狐狸,比千年寒冰還要陰冷。


    她微微笑道:“七哥,來得真及時!”


    她還以為他忘了呢,畢竟,他再親民,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貴人忙多忘事,再正常不過。


    “那是自然,我可是掐著點來的!”蕭一航找個靠前的位置坐了下來,不大會兒,就進來一侍衛打扮的人,對他俯首道,“七爺,馬車拴好了!”


    楚南月這才注意到,他今日居然帶了侍衛來,而且還是英氣十足的女衛。


    她笑了笑:“今日裝備倒是挺齊全啊,馬車、侍衛,一應俱全!”


    蕭一航一邊搖著折扇,一邊迴道:“這是我四哥給我配的兩名女衛,看著還不錯吧?”


    楚南月本來覺得非常不錯,可一聽到是蕭寒野所配,便瞬間覺得不怎麽樣了。


    她不走心打著哈哈:“嗬嗬,你四哥配的自然最好。”


    蕭一航滿意點了點頭,突然,他開口問楚南月:“八弟,你家住何處?咱們好歹是兄弟,七日見一麵未免有點太生疏了吧?”


    楚南月想了想:“你今晚送我迴家之時自然就會知道我住在哪兒。”


    蕭一航是個難得的敞亮人,楚南月決定對他坦誠相待了。


    蕭一航高興地笑出聲來:“哈哈,八弟果然敞快,我告訴你,我還有一個朋友,我瞅著你倆性子有幾分相似,明日我介紹你們二人認識。”


    說到此處,蕭一航突然停了下來。


    他細細審視著楚南月,突然發現不僅性子相似,就連容貌竟都有三分相似。


    一時不禁多看了兩眼。


    楚南月坦然抬頭迎上他的鳳眸,笑了兩聲:“與我性子有幾分相似,我倒迫不及待想要見一見了。”


    “她做飯手藝甚是絕佳!”蕭一航眼睛發亮。


    楚南月剛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聽到他如是說,嗆了一下。


    原來說得就是她啊,那何止相似啊?


    有眼光。


    異世而來的她,可是北蕭王朝獨一份!


    這時,舞台上的姑娘們穿著豔麗服飾揮舞著水袖扭動起來,姑娘們身材火辣,舞姿撩人,很快將座上的男人眼光吸引過去。


    為首的香香瞧見楚南月和蕭一航聊得火熱,眸光一閃,帶著一股香豔的邪風,不懷好意地將長長的水袖甩到蕭一航麵門,蕭一航下意識側身去躲,可誰知,楚南月竟替他握住了那條水袖。


    她還輕佻地迴了香香一個媚眼。


    瞬間引來周遭一陣放肆的喧嘩。


    楚南月大方對大家擺擺手,隨後揶揄蕭一航道:“七哥乃風月之人,人家姑娘瞧上了你,你躲甚?”


    語罷,她起身離去。


    蕭一航眯了眯鳳眸,望向楚南月背影的目光盡是探究。


    他雖是紈絝公子哥,卻鮮少涉足風花雪月之地,上次帶蕭寒野來,也隻是舍命陪君子。


    因為他四哥有病。


    他是沒遇見讓他一見傾心的女子,而他四哥則是厭女。


    這是病,得治。


    以毒攻毒。


    隨著楚南月的離去,管樂突然驟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歡快的樂曲。


    舞台的畫風也突變,方才還長袖善舞的姑娘們突然猛地怔住,齊刷刷抬手將身上的長袍扯去,露出......中衣?


    也不能叫中衣,是簡單的短褲和包身的極短上衣,將玲瓏曼妙身子一覽無遺,可又偏偏外麵還襲一薄薄的長紗。


    隨著她們的熱舞,那兩個凸出的部位一顫一顫的,卻又看得朦朦朧朧,好不讓人心癢癢。


    後台的楚南月一邊彈著琵琶,一邊唱著熱曲《賜我》。


    賜我一場相愛


    怎麽你又匆匆地離開


    賜我一場痛快


    怎麽剩我遲遲難釋懷賜我一場期待


    ......


    小桃也一臉陶醉地跟著哼哼,她家姑娘早在家教過她怎麽唱了,她愛聽,愛唱。


    ......


    一曲下來,底下的觀眾卻是不幹了。


    “這......”觀眾甲“這”了半天也沒這出來個所以。


    “就是,這......”觀眾“乙”也詞窮,刺激好看,但是意猶未盡。


    “我和大家一樣非但看得未盡興,反而心直癢,但煙雨樓乃京城最大的紅樓,且樊媽放出了話,相信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我們隻需靜待便是!”蕭一航一語箴言。


    語罷,他擺了擺手,身後的女衛立刻朝舞台扔了一錠銀子。


    小桃定睛一瞧,足足有二十兩!


    她立刻整個人都不好了:“姑娘,辰王又開始揮霍了。”


    蕭一航見眾人紛紛效仿,勾了勾唇,再次擺手。


    小廝又立刻呈上各色吃食和美酒來。


    小桃揉了揉眼睛,暗暗算了算,又二十兩銀子沒了。


    見眾人都將酒擺滿,樊媽堆著一臉的褶子,笑吟吟:“多謝各位爺如此厚愛,咱們姑娘隻是表演一場有些累,稍作休息而已,請大家放心,此場由月南公子策劃,必定不會叫大家失望!”


    語罷,她對著後台輕咳一聲。


    楚南月見氣氛活躍的差不多了,她不懷好意盯著小桃:“小桃,想不想多賺些銀子?”


    “奴婢做夢都想,奴婢想讓姑娘不再拋頭露麵,想讓大公子可以站起來,想讓二公子專心讀書考取功名!”小桃實話實說。


    “那我彈奏樂曲,你唱《癢》!”楚南月抿唇笑。


    讓她當著這麽多人麵唱黃齡的那首《癢》,確實有那麽一絲絲難為情。


    所以坑小桃沒商量。


    哈哈!


    小桃:“......後麵部分,奴婢唱不出來......太浪......”


    楚南月繼續坑:“那咱倆今日就等著賠銀子,被樊媽送給外麵那些男人翻牌吧!”


    小桃嚇壞了:“......那好吧!”


    楚南月勾唇一笑,素指一揚,樂聲乍變美妙、沉醉,靡靡之音娓娓彌漫在整個大殿中。


    舞台上的姑娘們轉身空間已齊刷刷退下了那層礙事又朦朧的薄紗。


    而香香沒退,她身子前傾,凹凸著身子,抓住了眼前的一根柱子,然後她的身子就直直向上升起。


    她像婀娜多姿的柳條般在空中扭動著,時而妖嬈嫵媚、時而熱情奔放,美的讓人陶醉。


    “鋼管舞?”蕭一航呢喃自語。


    舞台上女子的火辣奔放、風情萬種、腰肢芊芊衝擊著他的雙眸。


    還有,他的耳朵也受不住了,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來啊,快活啊, 反正有大把時光


    來啊, 造作啊 ,反正有大把風光


    越慌越想越慌


    越癢越搔越癢


    ......


    蕭一航不動聲色抻了抻衣裳,再聽下去怕是他要把持不住了,他神情複雜望了一眼後台......


    這月南公子還真是......


    眾人都沉浸在這放蕩的歌聲和這撩人的舞姿裏,沒人發現門口一閃而過的一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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