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冬,手放在外麵有些冷。


    糖葫蘆就讓顧行洲拿著,蘇步月要吃了就遞過來讓她咬上一顆。


    甜滋滋的糖衣裹著酸溜溜的山楂,滿口生津。


    蘇步月吃得滿足,但見顧行洲沒吃一顆。


    “你不吃嗎?不喜歡嗎?”


    顧行洲‘嗯’了聲,“我不太愛吃甜的。”


    “這個不甜的,你可以不吃外麵的糖衣,就吃裏麵的山楂。”


    蘇步月把著他拿糖葫蘆的手,把糖葫蘆往他嘴邊遞。


    “你試試,味道很不錯的。”


    顧行洲牽著她走到路邊人少的地方,讓她站在台階上,自己身體擋在她麵前。


    眼睫垂下,視線落在她的唇角。


    “真的想讓我試?”


    蘇步月:“我沒強迫你啊,就是推薦你試試,適當的吃點甜的有益身心健康。”


    她又咬了一顆糖葫蘆,說得有些含糊。


    “那我試試。”


    他話音落下。


    蘇步月麵前撒下一片陰影。


    下一秒耳邊響起一聲輕吮,唇角一熱,似是劃過了什麽濕濡的柔軟。


    “嗯,是挺甜的。”


    隻一瞬,顧行洲感受著舌尖的甜味。


    眼睛微微眯起。


    目光落在她因為愣神而微張的唇上,嘴裏還含著一顆剛剛入口的糖葫蘆,沒來得及咬碎。


    他輕舔唇瓣,似是在迴味。


    “確實有益身心健康。”


    蘇步月說得正經,可他說出來卻添了旖旎的意味。


    人來人往的古街,他旁若無人地輕啄了她一口。


    蘇步月眸光閃爍,半晌迴過神來,緋色染上雙頰,眼中倒映著花燈的光亮。


    她把嘴裏的糖葫蘆推到口腔一側,好方便說話。


    抬手打了下顧行洲,眼神嗔怪。


    “你幹嘛?”


    她壓低聲音,湊近了他。


    顧行洲順勢抓住她的手包裹住,臉上帶著壞笑。


    “你不是然後我嚐嚐麽?我嚐了。”


    蘇步月:“我不是讓你這麽常,我是……”


    她說不下去。


    “這麽多人呢,這裏。”


    “看不見,我擋著了。”


    她這才明白他讓她站在台階上,而他背對著街道而站的目的。


    他從一開始就目的不純!


    蘇步月把手從他手裏抽迴來,瞪了他一眼,嚼著嘴裏的糖葫蘆徑直走迴古街上,混入人流中。


    顧行洲連忙跟上。


    “我錯了。”


    他說。


    蘇步月:“錯哪兒了?”


    “我剛才不該在街上親你。”


    “那你以後還做嗎?”


    顧行洲:“……”


    沒聽到他的迴答,蘇步月扭頭憤憤地又嗔了他一眼。


    “顧行洲,你今晚自己去找酒店住。”


    這下,顧行洲才有些慌了。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


    “不做了,以後都不做了,好不好?別趕我走,阿月。”


    他軟著聲音討饒。


    兩人就走在人群裏,他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


    殊不知這話讓周圍的遊客聽起來,滿是歧義,瞧著他們倆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好在古街燈光不算亮堂,蘇步月帶著麵紗,顧行洲帶著中山帽,兩人並沒有被認出來。


    隻當是因為一些情事而鬧了矛盾的小情侶。


    蘇步月快步往前走,顧行洲跟在她後麵,寸步不離。


    直到走到河邊,她的步子才漸漸慢了下來。


    抬眼望去,河麵上飄著數不清的河燈,燭光閃爍,隱約能看見河燈上有字。


    那是每個放河燈的人寄托的心願。


    岸邊,遊客們買了河燈,寫上心願,點燃燭火。讓燈順著水流的方向往下漂,帶著他們的願望漂向遠方。


    “給。”


    蘇步月迴神,低頭。


    眼前是一盞新買的還未寫字的河燈。


    她抬眸看向顧行洲,“你什麽時候去買的?”


    “看你想放,就買了。”


    連同著河燈,把筆也遞給她。


    “想寫什麽就寫上。”


    蘇步月接過,就這河邊石欄,落筆。


    【願大楚國海晏河清、國泰民安。】


    沒了她和顧行洲的大楚國,也許會因為小皇帝尚且年幼而陷入紛爭和動亂之中。


    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小皇帝身邊有賢臣,大楚國有忠臣良將。


    護大楚國繁榮昌盛。


    護萬千子民安居樂業。


    “會的。”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別擔心。”


    蘇步月走到岸邊,蹲下。


    將河燈小心翼翼地放在水麵上。


    泛著漣漪的河流讓河燈不穩地搖晃了幾下。


    她心一緊,生怕翻了。


    好在河燈最終平穩下來,慢慢漂遠。


    一如大楚國,也許會有一時的動蕩,但最終會穩定下來。


    “瞧一瞧,看一看啊,參加遊園會得非遺手工魚燈嘍!”


    不遠處傳來吆喝聲,遊客朝那邊聚攏。


    “走,我們也去看看。”


    蘇步月來了興致小跑著過去,顧行洲生怕人多擠散,連忙拉住她的手。


    兩人擠進最裏麵,瞧見剛剛吆喝的遊園會。


    “那不是投壺麽,還有射箭!”


    此時正有遊客在參加,但沒有一個投入壺中或射中的。


    圍觀的看見難度這麽大,都有些束手束腳不敢上前嚐試。


    “投壺和射箭都各有三次機會,六次全中即可獲得一盞非遺手工魚燈,是我們的非遺傳承人張師傅親手製作的。中了1-5次的也有精美小禮品可以拿,大家感興趣的都可以上來試一試。”


    蘇步月將視線看向邊上桌子上放著的幾盞魚燈,製作精美,栩栩如生。


    “我來。”


    她上前一步。


    組織者瞧見終於有人願意試一試了,連忙將箭遞上。


    “姑娘站在那條線後即可,投壺和射箭都不能越過這條線,不然當次成績無效。一共有六次機會,不過姑娘可以嚐試一次,試試手感。”


    蘇步月神色飛揚。


    “不用,直接來。”


    組織者一怔。


    但凡是來玩的這個的,都會先嚐試一下,練練手,找找感覺,把控一下距離和力度。


    這位身姿窈窕的姑娘,竟是要直接來。


    “好,姑娘自己決定就好。既然不用嚐試,那你隨時可以開始。”


    蘇步月轉了轉手中的箭,視線觀察了下線到投壺的距離。


    手中動作一頓,眼神認真而犀利。


    手腕輕揚,箭矢倏然脫手扔出。


    “哐啷。”


    一聲脆響。


    箭入壺中。


    “中了!”


    “扔進了!”


    “好厲害啊——這也太準了。”


    看著她投壺而不自覺緊張地屏息靜氣的圍觀群眾們頓時歡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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