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正臉色稍稍扭曲,想到剛才在教段思萌的時候……實在是太蠢了。


    幾個字總結——爛泥扶不上牆。


    教了好幾遍,舒元都會了,她卻還是在那問東問西,一句話能重複好幾遍


    脾氣再好的人,也不耐煩了。


    “我能力有限,段思萌要不你請個專業教練教吧?專業教練肯定是比我厲害的。”


    周奇正已經盡量貶低自己,說得委婉了些。


    可段思萌好像聽不出來一樣,還眼巴巴地跟在他旁邊。“怎麽會,在我眼裏奇正哥你就是最厲害的了!”


    周奇正:可別……我真的栓q……


    他幹笑兩聲,步子往邊上挪了點。


    “沒有沒有,我也隻是業餘的而已。”


    【這女的幹嘛?怎麽突然貼上周奇正了?】


    【她不搞蘇步月了嗎?】


    【不會是想和我家哥哥炒cp吧……】


    【多大臉啊,周奇正也是你能炒cp的?也不怕被噴死。】


    【黑紅也是紅,段思萌改策略了吧】


    【沒看見周奇正和她避嫌了嗎?已經夠明顯了吧段思萌看不出來?】


    【臉皮夠厚的,周奇正都拒絕得這麽明顯了】


    【她想炒cp跟周奇正說了嗎……】


    【周奇正答應和舒元一起約下次滑雪,卻拒絕了我們萌萌,雙標別那麽明顯好不好】


    【什麽叫雙標,周奇正想答應就答應,想拒絕就拒絕。教你是情分,不是本分。】


    【多大的臉啊,要求人家一定要教你】


    【腦子沒有,眼見力也沒有,段思萌光有一張臉了是吧……】


    【她那張臉也一般啊,比不上蘇步月。】


    六人準備迴去,蘇步月正要上車坐在來時的最後排的位置。


    “步月,”


    耳邊響起周奇正壓低了的聲音。


    “能跟我換個位置嗎?”


    蘇步月:“?”


    周奇正表情為難,伸出手指隱蔽地指了下後麵的段思萌。


    蘇步月了然,微微頷首。


    “謝謝,迴京市請你吃飯。”周奇正鬆了口氣。


    “沒事。”


    周奇正先一步上車坐在最後麵,拉上了譚策坐自己邊上,舒元坐自己前麵,把周圍的位置都先搶占了。


    段思萌一上去,瞬間變了臉色。


    她咬了咬牙,隻好在前麵坐下。


    蘇步月剛想抬步上車,後領子被輕輕扯了下。


    “他為什麽要請你吃飯?”


    顧行洲問。


    蘇步月扭頭看他:“什麽?”


    “他剛剛說要請你吃飯。”顧行洲的語氣盡是醋味。


    蘇步月揚眉,勾唇,“我和周老師關係好,一起吃個飯不是很正常嗎?”


    說完,她一下子鑽進了車裏。


    隻留顧行洲還站在原地,眼底眸色幽深。


    ……


    “晚上吃火鍋不?冰箱裏有好多食材。”


    一迴到家,譚策就鑽進了廚房,主動負責起晚飯。


    “好啊——滑了雪就適合吃火鍋!”


    “譚老師我來幫你。”


    “奇正哥,我也來幫你們打下手。”


    周奇正手裏的刀險些沒拿穩,“不用不用,我和譚老師就夠了,你們女生去休息吧。”


    他連忙把廚房的門關了起來,把剛要進來的段思萌擋在外麵。


    “奇正哥,我可以幫忙的,不用休息。”


    “真不用,你就休息吧,滑了那麽久也累了。”


    段思萌咬了咬唇,謝謝奇正哥關心我,那有需要幫忙的,奇正哥你再叫我。”


    周奇正:他幹嘛多餘說那一句……


    鍋升起熱騰騰的霧氣,冒出咕嚕咕嚕的泡。室內外的溫差,讓玻璃覆上一層白霜,如同外麵落了雪。


    蘇步月坐在窗邊,耳邊是廚房那邊傳來的忙忙碌碌的聲音。


    煙火氣,總是無比的治愈。


    她伸手,拭去窗上的霜,露出一小塊能看清的區域來。透過這一片往外看去,似是在窺探外麵的世界一般。


    偌大的院落裏,天上的月撒下銀白的光,連同銀白的光一起落下的是——好似絨毛般的……


    “雪……”


    蘇步月唿吸一滯,眼睛裏閃過訝異,身體微微前傾。


    “下雪了。”


    十月初的天氣,北城下了第一場雪。


    滿天的鵝毛大雪晃晃悠悠地飄下來,落在地上很快就積起了薄薄的一層白。


    她走下床,朝著門邊走,正要推門而出,手臂突然往後被輕拉了下。


    蘇步月轉頭,“我要出去看看,下雪了。”


    大楚國也下雪,隻是不如這樣的大。滿天的雪花簌簌落下,仿佛從天上傾倒了一盆絨毛。


    好看極了。


    “穿上衣服再出去,會冷。”


    顧行洲手上拿著她的外套,示意她穿上。


    蘇步月怔了怔,‘哦’了下順勢伸手就著他都手穿上,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顧行洲失笑,幫她把拉鏈拉到最頂上,再把羽絨服的帽子給她帶好,攏緊了些。


    輕輕地拍了下她的頭,“去吧。”


    語氣輕柔得好像在對待一個孩子。


    蘇步月覺得有些別扭,可又好像沒想象中那麽不自在。


    她走出去前扭頭看了眼他,她好像……越來越熟悉的他的存在。


    對他的靠近、他的觸碰,越來越不抵觸,反正有些……習慣了。


    滿天的雪花落在衣服上,泅出一小點水漬。踩在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以前在宮裏,下雪了她也隻能站著看看,不能像在將軍府裏同哥哥們打雪仗堆雪人。


    在宮裏,到處都是眼睛。


    到處都提醒著她,她是太後,得注意儀態。發絲、衣裳都不能亂,更別說踩進雪地裏濕了鞋襪。


    但現在,沒人可以管得了她。


    蘇步月哈出一口氣,看著能看見的白霧在冷空氣中漸漸消散,然後簷下立著的那道人影漸漸清晰。


    他就那樣站在那兒,看著她。


    離得有些遠,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蘇步月眼底劃過一絲狡黠,背過身彎下腰不知道在鼓搗著些什麽。


    顧行洲見著雪越來越大,她卻有些‘樂不思蜀’。“蘇步月,迴來了。”


    蘇步月沒理他。


    顧行洲無奈,“蘇步月。”


    他又喚了聲。


    下一秒,一團白色突然朝著他砸來。


    他眼疾手快地閃開,雪團砸在門上散開滑落。


    沒能得逞的蘇步月,撇了撇嘴。


    “躲得還真快。”


    到了這裏身手還這麽好幹什麽。


    “蘇步月。”


    這下,他的語氣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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