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自那日從青丘迴到魔界,


    冷鳶便日日跟著他,赤炎一開始還會有些抵觸。


    可是,冷鳶利用蠱蟲,讓赤炎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


    赤炎對冷鳶身上的氣味,也逐漸變得越來越依賴,對於冷鳶日日跟著自己,他也不再那麽排斥。


    冷溯見到冷鳶近來和赤炎走的過於頻繁,心中不免疑惑。


    自赤炎當了魔尊起,脾氣就變得越發古怪。


    對冷鳶也不再和小時候那般形影不離,二人之間也一直保持著距離。


    如今,


    昏迷醒來後,二人的關係卻變得比小時候還要和諧,還要形影不離。


    幾乎隻要冷鳶不在身邊的時候,赤炎就會發狂。


    而冷鳶隻要出現安撫,赤炎就會變得十分正常。


    他不禁對冷鳶產生了懷疑,他來到冷鳶房外,敲門喚道:“鳶兒,你可在房內?”


    見屋內沒有迴應。


    冷溯再次敲門喚道:“鳶兒,你可在房內?為父有話要問你。你開下門。”


    屋內還是沒有迴應。


    躲在角落的若若剛想開口叫他,穆幺就從拐角出現。


    穆幺見到冷溯,行了個禮。


    冷溯問道:“鳶兒可在房內?”


    穆幺搖搖頭。


    冷溯又問道:“鳶兒在哪?”


    穆幺側身指了指赤炎住處的方向。


    冷溯見穆幺未曾開口,十分不悅地問道:“你不會說話了嗎?”


    穆幺轉頭看向冷溯,猶豫片刻後,緩緩點了個頭。


    冷溯也不是第一次見穆幺,自然不相信她不會說話,隻覺得穆幺是故意如此不尊重自己。


    平日覺得冷鳶不聽話,如今連她手下的人都這般沒規矩。


    覺得十分氣惱。


    他怒斥道:“放肆,本王又不是第一次見你,你會不會說話我不知道嗎?你這番搖頭點頭,默不作聲,究竟意欲何為?”


    穆幺猶豫片刻,張開嘴。


    冷溯斜眼看去,隻見到空蕩蕩的口腔內少了點什麽。


    在仔細一看後,一臉震驚:“你,你的舌頭沒了?這是怎麽迴事?”


    角落裏的若若聽見穆幺也沒有了舌頭,也十分驚訝。


    仔細迴想起來,自從星月那次進了冷鳶房中後。


    穆幺就因為沒有及時通報,被公主狠狠責罰過,鞭打過。


    也是自那次以後,就沒見穆幺講過話。


    若若不禁對冷鳶的狠毒感到一絲寒意。


    穆幺已經沒了舌頭,說不出話,自然也就無法在迴答冷溯的問題。


    冷溯雖知道平日裏冷鳶跋扈,但是卻從來沒想過竟然會用如此手段對待自己身邊的人。


    他緩緩問道:“是鳶兒幹的?”


    穆幺抿抿嘴,沒有說話。


    冷溯深吸一口氣,本還想對冷鳶抱著一絲希望。如今,穆幺的沉默,顯然讓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雖然自己對冷鳶向來不怎麽管教,但是覺得女孩子終歸不會壞到哪裏去。何況她母親早就已經不在了,也不會有什麽人將她教壞的。


    不曾想,人的壞,是不用教的,有的人骨子裏都是自帶壞種的。


    他眼神中充滿憤怒,他準備去赤炎那揭露冷鳶的罪行。


    誰知冷鳶剛好迴來,見到冷溯一臉憤怒的朝自己走來,臉上的笑意瞬間變成了害怕。


    不免嚇的後退了幾步,撞在一旁的柱子上。


    她驚慌的問道:“父王,您怎麽在這?為何這般惱怒?鳶兒今日可沒做什麽讓您生氣的事啊。”


    冷溯快步走到冷鳶麵前,伸出手指著她。


    怒斥道:“你這逆子,本以為你那可惡的母親離世,對你也算件好事。至少不會有人將你教壞,誰知道你竟然是有過之而不及。簡直是讓人厭惡至極。”


    冷溯平日對冷鳶雖是嚴厲,但是卻從未說過如此不堪入耳的話。


    冷鳶見冷溯是真的發怒了,便疑惑地問道:“父王,鳶兒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麽,讓您這樣說。”


    冷溯轉過頭,將手指著穆幺,問:“她的舌頭可是你弄沒的?她可是自幼和你一起長大的,她算得上是你最親近的人了,你也下的去手?還有,你表哥自醒來開始,對你是越發不同往日,你究竟是做了什麽手腳?你到底想幹什麽?”


    冷鳶看向一旁低著頭,瑟瑟發抖的穆幺。


    又見冷溯已經察覺到赤炎的異樣,心中不免起了心思。


    冷鳶強裝鎮定,微微笑道:“父王,您誤會我了。穆幺是因為吃壞了東西,導致舌頭一直潰爛不好,醫師開了很多藥都沒用。


    我也是詢問過醫師的,他說一直這樣潰爛下去,穆幺恐會有生命危險。


    我是為了保全她的性命,在經過穆幺的同意下,才讓醫師動手給她切除了病變的舌頭啊。不信你自己問穆幺啊。”


    冷鳶指了指穆幺,穆幺抬起頭,眼神躲閃的朝冷溯點點頭。


    冷溯見穆幺點頭,依舊半信半疑。


    但是臉色終歸是平緩了一些。


    “那你和魔尊到底怎麽迴事?”


    冷鳶笑著挽起冷溯的手,悠悠地說:“父王,您怎麽能這樣想鳶兒呢?我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我和表哥的事,您若是想聽,隨我進屋,鳶兒慢慢說給您聽便是。”


    說著,冷鳶將冷溯扶進了自己的房中。


    經過穆幺的時候,輕蔑地看了穆幺一眼,說道:“穆幺,你去準備些酒菜端來,我今日要和父王好好吃頓飯。”


    穆幺點頭離開。


    冷鳶對冷溯笑著說道:“我已經許久沒和父王好好坐在一起用餐了,今日趁此機會,我們父女兩好好喝上一杯。我和表哥的也慢慢說給您聽,您看如何?”


    冷溯點了點頭,便隨冷鳶進了房中。


    冷溯坐在桌前,冷鳶則走到床邊拉下簾子,對冷溯說道:“父王,您先在這坐著,鳶兒先換身衣裳。”


    “嗯”


    冷鳶雖然將簾子拉下,冷溯礙於女兒已經是個大人。


    依舊別過頭,看向另一處。


    直到冷鳶換上一件紅色衣裙緩緩走到桌邊坐下,穆幺也將酒菜端了進來。


    冷鳶接過穆幺手上酒壺說道:“這裏有我自己便可以,你先出去吧。”


    穆幺點點頭,轉身走出房外。


    冷鳶滿臉笑意的從冷溯身後繞過去,趁其不注意,在腰間掏出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往酒裏放去。輕輕搖晃著酒壺。


    那是以前聽星月說起過,她百毒不侵的體質,唯獨對海裏的毒不免疫。


    自那日後,她特意讓人去海裏不斷搜尋毒藥煉製。


    本是想著給星月準備的,沒想到今日在這用上了。


    冷鳶滿臉笑意的給冷溯倒上一杯酒後,坐到冷溯身旁的位置,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水。


    她端起茶杯輕聲說道:“父王,今日鳶兒身體不適,不能飲酒。鳶兒以茶代酒敬父王,希望您不要介意。”


    說罷,便將茶杯放在嘴邊緩緩飲下,冷溯也毫無防備的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冷鳶見冷溯喝下毒酒,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冷鳶放下茶杯,又給冷溯續上一杯酒。


    往他碗中夾了一些菜:“父王,這酒烈,您先吃點菜。這廚子可是表哥給我找的,廚藝可是很不錯的,您快嚐嚐。”


    冷溯點點頭,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盤中冷鳶給自己夾的菜嚐了一口。


    口中的菜剛咽下,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鳶兒,酒也喝了,菜也吃了。你和你表哥的事,到底是怎麽迴事?現在可以說說吧?”


    冷鳶端起冷溯的酒杯,遞給他。


    笑著說道:“父王,我們好不容易坐下一起用餐,您怎麽這麽心急啊?鳶兒就在您麵前,還能跑了不成?”


    冷溯也隻好再次接過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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