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這天,婉清讓崔雲熬了一鍋臘八粥,準備裝好給蘇大夫送過去,才提起食盒,便被張氏攔下了。


    “清兒,我……”


    張氏見婉清要出發去保和堂了,欲言又止。


    婉清見她神情扭捏,知道她是有話要說,問道:“三嫂,你有何事?”


    張氏紅著臉解釋道:“聽說蘇大夫醫術不錯,我想請他把把脈。”


    “把脈?”婉清上下打量張氏,“三嫂,你哪裏不舒服?”


    張氏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看向鞋麵,呐呐道:“也不是什麽病,就是三娃都這麽大了,還沒有弟弟妹妹……”


    哦,婉清懂了。


    這事兒她聽李氏提起過,因也知道一二。


    張氏生孩子的時候也不是很順,所以身子大體是受了些影響,因家中一直沒錢看病,此事便擱置了下來。


    現如今三娃也快五歲了,四嫂梅香又懷孕了,她大概是急了。


    這一次好不容易得了空閑來了縣城,大概是早就想去蘇大夫那兒瞧瞧了,今日見到她要去保和堂,終於忍不住了。


    “行吧,那你同我一道去吧。”婉清道,“你早可以說了,若我今日不去,你該如何?”


    張氏低垂著頭沒有答話,一副無論婉清說什麽都不會反駁的模樣。


    婉清搖搖頭,有些人真是扶不上牆。


    不過這也不能怪張氏,古代女子大都如此,見不了外麵廣闊的天地,也無法拿自己的主意。


    倆人帶三娃去鋪子裏讓誌雲看著,遂去了保和堂。


    來到保和堂後院,婉清人未到聲先到。


    “蘇大夫,霜霜姐,我來看你們了。”


    秦霜聽到聲音從屋子裏出來,婉清拿了食盒給她,“林家八寶粥,香香糯糯營養好。”


    秦霜接過食盒,笑道:“我拿到廚房,給大家分著吃一點。”


    保和堂的人都喜歡吃婉清送來的食物。


    “好。”婉清點頭。


    “你這丫頭,又來了。”蘇大夫從屋裏出來。


    婉清早就習慣了蘇大夫的說話語氣和習慣,也不在意。


    “嗯,今日是臘八節,給你們送點八寶粥過來,順便請蘇大夫給我三嫂把個脈。”


    張氏急忙上前見過蘇大夫。


    蘇大夫睨了張氏一眼,坐下道:“站著幹嘛,坐。”


    張氏不知道蘇大夫說話就是這個腔調,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麽惹人厭煩了,急切地望向婉清。


    婉清笑了笑安慰她,“無事,他就這樣。你坐下同蘇大夫說是何事找他,然後伸手讓他把脈就行。”


    看張氏還有些不好意思說,婉清輕歎了一聲幫忙問道:“我三嫂想問問她這身子要如何調理才能懷上孩子。”


    張氏羞得耳朵尖都紅了。


    蘇大夫不以為意,他搭上李氏的手,把完脈道:“無事,我給她開副方子,照著吃一陣子便可。”


    張氏麵露喜色,“好好好,沒問題就好,謝謝蘇大夫!”她還想給相公生個女兒呢!


    蘇大夫開好方子,囑咐說:“吃藥期間最好停了房事。”


    這一迴,緋紅從耳朵尖爬到臉上了,張氏偷瞄了一眼婉清,忙點頭應下。


    秦霜就是這時迴來的,她給蘇大夫端來一碗八寶粥,蘇大夫淨完手後坐到一旁去吃了。


    就這樣,婉清張氏秦霜三人坐在院子裏聊天,張氏時不時瞅一眼秦霜,都快把秦霜看得不好意思了。


    張氏知道秦霜漂亮,但沒概念,這迴麵對麵坐著,便有了最直觀的體現。


    怪不得誌文會喜歡呢,連女人見了也會愛上。


    坐了一會兒,婉清便打算離開了。


    走之前,秦霜把一個包裹交給婉清。


    婉清:“這是?”


    “快過年了,我也不知道送什麽,就給大家做了一身衣服。”秦霜笑迴答。


    “好,那我就替爹爹娘親還有大哥謝過霜霜姐了。”


    等張氏取了藥,兩人一塊兒離開了保和堂。


    出了醫館,張氏感歎道:“誌文媳婦真漂亮,我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婉清打趣道:“比我和大姐還漂亮嗎?”


    “啊……不是,”張氏忙解釋道,“我是想說她……那個……”


    張氏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那姑娘身上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是氣質,”婉清道,“霜霜姐的脖子很修長,給人一種優雅的感覺,加上她內斂的性格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距離感,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索了解。”


    不然她也不會關注到她了。


    要知道去牙行那天,秦霜可是把自己的臉抹的又黑又髒的。


    隻能說一切都是緣分。


    迴到鋪子,暗一帶著一馬車過來,說是陸瑾送給婉清一家的年禮。


    正好張氏也得了藥,在縣城待了這麽些日子,她也該起身迴村了。


    接上三娃,三人帶著陸瑾的禮物一並迴了家。


    兩匹馬噠噠駛向溪山村……


    村民們看到婉清又帶了一輛馬車迴來,已經不稀奇了。


    先前,婉清家就有兩輛馬車,一輛是小白馬拉的,一輛是騾子拉的。


    小白馬基本是婉清的專屬,騾子才是家裏共用的馬車。


    婉清叫人把馬車上的物品卸下來,告訴李氏是陸瑾送來的年禮。


    李氏看著一匹匹綾羅綢緞,瓷器、茶葉、靈芝、人參,隻覺收不起,這都收下了,未來該如何去還?想想就頭疼。


    婉清也是歎氣,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送來的布料都是不適合她們家穿的,人參靈芝倒是好東西,茶葉留著以後給客人吃,瓷器可以做擺設,隻是她們家有必要這麽顯擺嗎?


    再說了,她空間裏還有好多呢,她都想找個當鋪當了換銀子。


    婉清腹誹了好一陣,最後對李氏說:“娘,雖說現在用不上,但沒準以後就用上了呢?”


    等以後誌欽誌遠考上秀才舉人做了官老爺,李氏就可以穿綾羅綢緞了。


    把東西登記好,放入庫房。


    婉清開始做賬本了,大乾王朝是有造紙術的,所以做賬簿並不難。


    她花了半日時間做好兩本本子,轉交給李氏。


    李氏看的頭疼,這都是些啥啊,一行行一列列的,關鍵她也看不懂。


    “很簡單,這本是收入,這本是支出。”


    李氏看著婉清問道:“這從何日開始記錄?”


    “明年吧,今年還沒盤存呢。等過年的時候盤下家裏有多少銀子再開始記錄。”


    李氏鬆了一口氣,好吧,還有一些日子,到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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