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正是挖寶的好時機。


    靈澤藏在歪脖子樹下的藏寶洞被設置了十二道封印,一般人打不開。


    但是殊華不在乎,她有史上最強侍官。


    她盤膝坐在軟榻上,不過一個眼神,靈澤就火速衝過去,火速將藏寶洞裏的財寶盡數取了出來。


    殊華沒出息地被晃花了眼。


    二十萬靈石算什麽!這堆成小山的儲物袋啊,每一隻都有十萬靈石!


    蘇大吉顫抖地戳著粗壯的手指數啊數:“一、二、三……兩百零一,啊不對,重來,一、二、三……十五、十八……我數到哪啦?”


    陵陽嫌棄用肩膀把他撞開:“沒出息的傻鹿妖,數個數都數不清楚,我來!”


    “人家沒讀過書嘛……神君啊!”蘇大吉看著靈澤傻樂,鹿眼亮晶晶水汪汪:“你還缺洗菜的不?我可以……”


    靈澤警惕地盯著蘇大吉,防備地將殊華擋在身後,冷酷拒絕:“不要!”


    小殊隻能吃他一個人做的飯!


    殊華的識海中響起了這麽一句話。


    “……”她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之前還隻是共情,現在竟然能聽見他在想什麽,這可真是要煩死了!


    小雨滴尷尬地道:“倒也不是時時都能聽見,應該是情緒激動的時候才會這樣……”


    殊華警告它:“我不管,屏蔽掉,我不想聽。”


    “那我沒辦法!我控製不住自己!”小雨滴尖聲抱怨:“殊華,你越來越不可愛了,為什麽要強樹所難!”


    殊華幽幽地道:“小雨滴,你不愛我了,你更愛靈澤。”


    “我沒有!”小雨滴緊張地大聲喊話以轉移視線:“圓滾滾!你的瓊玉膏液挖出來了!”


    “嘎!”原本蜷在靈獸袋裏睡覺的圓滾滾被驚醒,徑直撲向財寶小山,張開翅膀蹲在上頭,極力主張自己的權益。


    “殊華,做人要厚道……神君說過要分一半遺產給我的!”


    “遺產?”殊華勾唇冷笑,一手掐住重明鳥的脖子,一手扒拉它的黃豆眼,“睜開你的鳥眼看看清楚,靈澤死了嗎?死了嗎?”


    重明鳥翻著白眼,很小聲地道:“原本的靈澤確確實實是死了啊,為你死的,你不能否認。”


    殊華不服氣地道:“那我還死了好幾次呢!”


    她用力將重明鳥扔出去,再抓一把瓊玉膏液丟給它:“隻有這麽多!再貪心就打死了事!”


    重明鳥用爪子扒拉著數數:“一、二……六,你好大方啊!吝嗇的樹妖,鳥鄙視你!”


    殊華四處尋找東西丟它,斜刺裏遞來一隻果子,她滿意地接過,再扔出去。


    重明鳥被砸了個正著,“吱哇”亂叫:“你倆狼狽為奸!說話不算數!”


    殊華迴頭,發現給她遞果子的正是靈澤。


    他微笑著看向她,沒有絲毫“說話不算數”的羞愧感,有的隻有歡喜和愉悅。


    殊華忍不住勾唇微笑。


    靈澤看到她的笑容,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他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誇張地捧著肚子,模仿著,討好著。


    所有人都靜默下來,同情地看著他和殊華。


    殊華有無數的話想說,話到嘴邊,又被她生生壓下去,她不冷不熱地看著靈澤,不言不語。


    靈澤的笑容漸漸淡去,窘迫又疑惑:“我做錯了什麽?”


    殊華麵無表情,就像當年靈澤對她做的那樣——遇事不解釋,自己猜猜猜。


    靈澤便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吧下去,委屈地縮到角落裏,想啊想。


    “救命啊,救命……”虛弱的求救聲從藏寶洞深處傳出,“有人嗎,救救我……”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難道是盜寶的?


    陵陽一拍腦袋:“糟糕!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蘇大吉想起一種可能,嚇得咬著粗壯的手指,一臉驚恐。


    尚且來不及作出反應,靈澤已然飛速衝入藏寶洞,拖出一名修士。


    他利落地把這名修士送到殊華麵前,想求表揚。


    從藏寶洞中挖出來的修士很眼熟,高高的個兒,麵容冷酷。


    殊華大為吃驚:“河曲!你怎麽會在這裏!”


    河曲痛哭流涕:“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被莫名打暈,莫名囚禁,暗無天日地過了好久好久!”


    他憤怒地瞪視陵陽:“仙君,我什麽地方得罪過你,你明說好了,男子漢大丈夫,為什麽要這樣……”


    “不是……”陵陽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了,“我們沒仇,你別恨我……”


    蘇大吉想把河曲拉走:“你受委屈了,會給你補償的,聽我慢慢解釋……”


    河曲堅決不走,盤膝坐在地上,要求殊華給他作主:“陵陽暗害我,讓我從此害怕黑暗……”


    陵陽欲言又止,十分為難,頻頻看向靈澤。


    真不是他把河曲塞進藏寶洞的啊!是做賊心虛的靈澤!


    真要追究,隻能怪他最近太忙太急,忘記裏頭藏了一個人!


    靈澤一臉無辜,好奇地迴看著陵陽:“看我做什麽!小殊問你話!”


    “!!!”陵陽一頭撞向蘇大吉:“讓我死了吧!我好難啊!”


    說出來就是出賣,還可能引起殊華對靈澤的更多反感。


    不說吧,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蘇大吉溫柔地道:“要不,好人做到底,咱把鍋背了吧?”


    殊華淡淡地看著這一切,迴想起從前的種種奇怪,勾勒出了整場大戲。


    她的神色越來越冷,如果隻是靈澤一個人騙她,那沒什麽,現在卻是在場大部分人聯合起來騙了她,包括她很信任的蘇大吉。


    月籠紗見氣氛變冷,趕緊掏出話本,翻得“嘩嘩”響:“囚禁愛!說不出口、求而不得,隻好秘密囚禁……”


    “嗷!”河曲驚恐地大叫出聲,“不要!我對男人沒興趣!”


    和光痛苦地扶了一下額頭,要求殊華借一步說話。


    他解釋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我有一顆珍貴的幻形珠,靈澤借用了它,因為當時不能讓你再次對他生情,那會影響你的生命安危……”


    殊華平靜地聽著,不作任何表示。


    和光忍不住:“你到底怎麽想的啊?”


    “就想趁機好好治治他的病!”殊華眯眼看向天邊,“有人來了!”


    一名飛蛇族修士落到崖邊,不冷不熱地道:“奉殿主之命,請各位於一個時辰後到大殿參加就職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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