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雲麓想了又想,叫道:“好奇怪啊,殊華,我居然沒辦法形容這個人!”


    明明經常見著,很熟悉,外貌特征什麽都清清楚楚,但要仔細形容出來,是真難。


    “很複雜是吧?我也沒辦法看透,雖然感覺他沒惡意,但這種事情,不能隻靠感覺。”


    殊華說道:“你去查查他,別讓蘇大吉和朝暮崖的人知道,咱們自己有數就行。”


    她所謂的嚇退行動,不過是為了試探河曲的深淺,並沒有什麽特定的目標。


    前麵剛布置了任務,靈澤立刻有了相應行動,她不認為是巧合。


    雲麓不知道那麽多,隻不好意思地感歎:“殊華,我還以為你喜新厭舊,不要我了呢,沒想到,你還是最信任我。”


    殊華失笑:“廢話,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這些天是因為各種事情太多,咱倆又各自有了隊友和責任,你懂的。”


    雲麓樂滋滋地道:“我懂,你等著,我這就去查。”


    二人剛落到地上,就被督察司的仙族修士帶走:“內部混入了不明組織的修士,每人必須指出一名可疑分子。”


    “太沒道理了!”雲麓堅決反對:“這不是搗亂嘛!什麽不明組織,我隻知道滅天閣!”


    殊華問道:“如果指不出呢?”


    抓捕他們的修士對她頗敬重,嘀咕一陣後,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迴複:“您盡量想就是了。”


    殊華沉默,她隱有感覺,接下來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督察司修士並沒有太多為難殊華,將她送入一個單間後,關上門就走了。


    殊華聽到隔壁傳來淒慘的哭喊求饒聲,還有陵陽陰陽怪氣的恐嚇聲。


    她掏出傳音尺,試探著點了靈澤的名字。


    出乎意料,靈澤的聲音很快響起:“何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冷淡又疲憊。


    返生樹在殊華的胸腔裏劇烈地收縮了一下,她不適地倒吸一口涼氣,詢問小雨滴:“怎麽迴事?”


    小雨滴歎道:“不知為何,聽到司座的聲音,我就忍不住想要發抖,殊華,我是你的心髒,會不會是你想他了?你在難過?”


    “亂說!我對他早就沒有那種感情了!”


    殊華果斷停止和小雨滴交流,冷靜地和靈澤說道:“司座為什麽要下達這樣的命令?目的是什麽?”


    靈澤淡淡地道:“你那個小跟班河曲,跑來求我幫忙,我知道了你最近的事。退出聯盟的那些修士,對我們共謀的事會是潛在的威脅,他們必須死。”


    說完這話,他便斷了聯係。


    殊華起身推門,卻發現門被鎖得很死,以她現在的修為,竟也不能逃脫。


    小雨滴很肯定地道:“人沒殺完之前,靈澤不會放你出去的。”


    殊華火大地用力去戳傳音尺。


    靈澤接通,但沒說話,隻有清淺的唿吸聲傳來。


    殊華低聲說道:“多謝司座高義,為我清除這所有的障礙,讓我幹幹淨淨做這盟主,清清白白登上高位。


    若即若離,冷若冰霜,卻又諸事為我考慮齊備,不惜手染鮮血,變成屠夫。欲擒故縱,說的是你嗎?”


    靈澤不迴答,沉默到唿吸聲都沒了。


    殊華壓抑著憤怒,咬牙切齒:“靈澤,你到底想要什麽?想幹什麽?請你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半晌,靈澤輕笑了一聲:“殊華,你想太多了。我知道你不會再愛我,我也不再奢求,我累了。折騰太多年,我真的很累了。”


    他停了一下,一字一頓:“二十萬靈石、替你殺光聯盟所有叛出者,有補償,也是為自己考慮。


    修道之人最忌心魔,你是我的心魔,我欠你的,必須償還清楚,否則永世難以安生。


    從合作夥伴的角度來看,請你允許我償清債務,你也應該允許我償清債務。


    我受製於天道和藏庸,這一戰非贏不可,我所有的作為都經過深思熟慮,也是從大局出發。


    你應當知道,我自來冷靜自持,從不曾忘記自己肩負的道義與重任,成為兇神,非我所願。


    我希望你也能站得更高一些,看得更遠一些,不要拘泥於兒女私情。可好?”


    返生樹又劇烈地收縮起來。


    殊華痛得蹲到地上,縮成一團,冷汗涔涔,她生氣地質問小雨滴:“你又怎麽了?”


    小雨滴無辜地道:“我也很痛啊,殊華,我痛得要死,仿佛就要裂開了,我還很冷很絕望!”


    “殊華?”靈澤的聲音冷冰冰地從傳音尺中傳出:“難道,你想與我重歸於好麽?”


    “嗤……”殊華發出一聲冷笑:“司座,天亮還早,你可以再睡會兒,夢裏什麽都有!”


    她用力摁掉傳音尺,氣得胸口發痛,索性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喘氣。


    什麽自以為是的狗男人!氣死她了!


    返生樹仍然持續收縮,痛感越來越強烈,殊華顫抖著摸出一顆急救丹塞進口中,覺得自己立刻就要死掉了。


    “殊華,我好痛……”小雨滴慘叫著,“快找和光仙君救命。”


    殊華卻知道,當此關鍵時刻,和光不可能趕來,她猶豫著想要接通獨蘇的傳音尺,痛感卻在瞬間消失。


    她翻身坐起,恍若夢醒,悵然若失。


    與此同時,朝暮崖上,靈澤痛苦地捂著胸口,在歪脖子樹下縮成一團。


    剛才,就在殊華表示憤怒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她對他的,大概可能隻有那麽一點點的殘存的愛意。


    但就是這麽一點點愛意,讓他感受到了她體內那棵返生樹的劇烈反應。


    她痛,他更痛。


    聆金印器靈說的都是真的,他和她不能有情。


    所以他決絕地對她說了那些可怕的話。


    靈澤慘笑著,接通了獨蘇的傳音尺:“殊華被我關在了督察司……對,我在辦的事你別幹涉,你隻需給她送去好的丹藥就行。”


    片刻後,獨蘇隱身進了殊華所在的單間。


    殊華席地而坐,正在安靜修煉,整個人氣息平和,並不像靈澤所說的那麽危險。


    “小殊?”獨蘇忍不住詢問:“你和靈澤到底發生了什麽?”


    殊華睜眼看向他:“我和他是過去,獨蘇,我希望你迅速辦妥月籠紗的事,合作愉快。”


    獨蘇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緒:“你在恨靈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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