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華鄭重地道:“那是自然。我會盡力找迴三殿下。”


    陵陽突然單膝跪倒,抱拳行禮:“殊華,有生之年,我願聽你調遣。”


    殊華微微吃驚,隨即又覺得開心,拚死拚活,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陵陽其實在仙族修士中很有些號召力,打理庶務也是一把好手,還是皇親國戚,世家子弟,身份非同一般。


    有他帶頭,她接手隱殺司的阻力會小很多。


    她這一局贏麻了。


    殊華穩重地將陵陽扶起,嚴肅而溫和地道:“我們一起努力,爭取盡早消除怨濁之氣,還三界清淨!”


    “嗯。”陵陽低著頭不說話,緊緊拉住她的手,悄悄把靈力渡給她:“支撐住,別倒。”


    “……”殊華有種被看穿的尷尬,但是,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她鎮定自若地和陵陽傳音:“論聰明,還得是你啊,難怪司座這麽器重你!”


    看看,多會來事兒!且心裏還裝著大事呢,是人才。或許,能從司座那裏把人挖過來的吧?


    這樣,仙族這邊的事,就能有人幫她擋了!


    殊華越想越美,傷口都沒那麽痛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所需的第五滴淚,同僚之情。


    如果這會兒能夠來上那麽一滴,她身上的傷口立刻就能好很多,這颼颼外泄的靈力也能堵住。


    但她好像從沒見過陵陽流淚……要不,試試看?


    殊華想了想,索性不再硬撐,直接往下倒:“扶,扶住我,我不行了……”


    陵陽火速扶住她,探手去號脈,這才發現,她手腕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幾乎就要斷裂的樣子。


    都這樣了,她還堅持把蘇大吉抱出來。


    都這樣了,自己剛才那麽用力地拉著她的手,雖是傳渡靈力,卻也是在傷害!


    可她硬沒叫一聲疼,反而調侃寬慰他,接受他的好意!


    陵陽忍不住心生感動,眼淚汪汪。


    殊華半靠在陵陽肩上,忍著痛,死死盯著那滴將落未落的眼淚。


    快掉下來啊!


    她一定會伸手好好接住的!


    但陵陽這個人還真是不愛掉眼淚,或者是覺得尷尬吧,他硬生生憋著,就是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殊華差點沒急瘋,恨不得直接質問陵陽,她這麽拚命,難道還不值得一滴眼淚嗎?


    “別急,別急,問人討要來的沒那麽真心,或許就不作數了。”


    小雨滴寬慰她,並且出主意:“要不,你再慘一些?”


    怎麽才能更慘呢?她覺得自己已經夠慘的了。


    殊華緊張地思索著,急得不行。


    時不我待,那眼淚很快就沒了啊!


    忽聽一條冷厲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麽!”


    靈澤站在不遠處,陰沉著臉瞪視著他們,眼睛裏嗖嗖往外飛刀子,像要殺人似的。


    “噯,我……司座,誤會呀……”


    陵陽最知道自家司座的心思,慌慌張張想把殊華丟開,臨了又想起因為他的緣故,她身負重傷就要不行了,怎麽也不能丟開。


    可是又真的很害怕司座,那兩滴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唰”地一下掉了出來。


    “唉喲!”殊華驚唿一聲,迅速伸手接住。


    眼淚接觸到肌膚,瞬間浸入肌理血脈,遊走至胸腔,被發出貪婪笑聲的小雨滴抓走:“嘎嘎嘎嘎,司座真是來得及時!”


    殊華很緊張:“怎麽樣,有用嗎?這是被嚇出來的淚吧!”


    小雨滴緊張地品味了一下:“有用有用,雖然是被司座嚇出來的,但其實是之前就有的,噯,發財了!”


    殊華放心大膽地暈死過去,值了!


    她剛閉上眼,五感便已封閉,靈氣隨著返生樹迅速運轉起來,調理經脈,愈合傷口。


    “殊華!”陵陽以為她是傷情加重不行了,被嚇到險些發癲,對上靈澤可怕的眼神,就又清醒地加了兩個字,“殊華道友!你醒醒!”


    “把她放在地上。”靈澤忍住去抱殊華的衝動,木著臉道:“別動她!”


    他記得,他和殊華已經翻臉了的,絕不能超出公事範圍,給她添麻煩。


    “嗤,沒用的男人!”獨蘇趕來,見狀不由冷笑出聲,可也不敢上前去抱殊華。


    私底下怎麽瘋都可以,此時此刻,當眾去抱殊華,那也是給她增加麻煩。


    圓滾滾搖擺著從殊華腰間的靈獸袋裏鑽出來,黃豆眼看看靈澤,再看看獨蘇,歎一口氣,叼起殊華扔到自家背上,直接飛走。


    靈澤的識海中傳來一句話:“蠢貨,快去變迴河曲啊!這樣就能名正言順地照顧她了!”


    靈澤立刻把爛攤子丟給獨蘇:“太子殿下,這裏交給你了,我傷情反複,必須閉關!”


    獨蘇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但很抗拒這種安排:“如意殿幾名高層,唯有你能主事,你卻要跑?”


    “陛下派太子前來處置此事,便是將如意殿交與了你,你理所應當主持大局。建議殿下火速向陛下稟告此事!”


    靈澤話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見。


    陵陽急急忙忙跟上去:“有勞太子殿下,屬下得去照顧司座……”


    獨蘇氣得冷笑,探手扣住陵陽肩頭:“扶荔仙妃那邊知道此事了麽?你怎麽說的?是不是和他們說,是本太子幹的?”


    陵陽不笨:“不是太子殿下,您沒這麽傻,我瞅著,多半和滅天閣有關係。”


    獨蘇懶得多說,直接將人趕走,悄聲喚來筅北。


    “往閣裏傳令,全力清查此事,找到棠莨之後別急,如果他和玄驪珠已經做了一對,那就算了。如果沒有,送他們做一對,炒給三界知曉。”


    啊,靈澤快要死了,並且已經開始退讓躲避,把討好小殊的機會給他。


    這突然冒出來的襲擊者,又把老三和玄驪珠送成了一堆。


    他從生下來就開始倒黴,終於也要走好運了。


    很久沒發作的詩興瞬間爆發,此時此刻,獨蘇特別想寫詩,可是又想到了殊華傷重。


    於是詩興化作憂思,他交待筅北:“你一定知道月籠紗在哪裏的吧?讓她出來,去照顧殊華。隻要她好好做事,我不會再為難你們。”


    筅北眼睛發亮:“是!”


    雖然月籠紗還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但能減少這份威脅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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