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費錢嗎?”


    殊華上下打量重明鳥,怎麽看,這家夥都是一副賤兮兮的樣子,感覺吃野果子喝洗腳水就可以了。


    雲麓開始展現行走小百科,以及狐媚讒言的本事。


    “它隻吃瓊玉的膏液,還是個家鄉寶,一點兒不適合做坐騎!不如把它烤了吃掉,靈氣充足,是大補!說不定你吃了就能晉級化神中期啦!”


    殊華頗為心動,她再次上下打量重明鳥,眼裏的饑餓之意毫不掩飾。


    重明鳥慘叫起來:“救命啊!靈澤,救命啊!你沒說這是個貪吃的女人!”


    它也不管雲麓聽不懂,對著他破口大罵:“你這惡毒的壞狐狸,活該你找不著道侶!”


    說到這裏,它眼睛一亮,看著殊華說道:“你難道沒看出來,這隻狐狸對你不懷好意嗎?他對你百般討好親近,並不隻是隊友那麽簡單!”


    “你是不是用過他的內丹療傷啊?你身上有一股子狐狸味兒!我給你說,這會有因果的,越是糾纏不清,因果越重……”


    難怪……殊華總算明白雲麓和月籠紗的奇怪態度了。


    她板著臉,冷血無情地道:“那又怎樣?你不服管教,一點用處都沒有,還會浪費我許多靈石,怎麽看都不劃算,不如吃掉!”


    “我有用的,有用的!我不光會吃,我還會拉啊!”


    重明鳥撅起屁股,拉出一堆亮閃閃的東西。


    “是靈石,上品靈石誒!”


    阿荏用棍子扒拉著看,嫌棄地皺起鼻子:“姐姐,你不會被它打動的吧?拉出來的靈石,就和那什麽差不多……”


    殊華果斷地收了起來:“拉出來的靈石也是靈石!”


    她刺破指尖,將血滴到重明鳥的額頭上。


    光亮閃過,契約結成。


    雲麓抬手蓋住眼睛。他就知道,這破鳥不安好心!啊,不是,這破鳥到底哪兒來的啊?


    重明鳥將圓滾滾的身體一抖,之前脫掉的羽毛盡數飛了迴去,它又重新變成了一隻五彩的雞。


    它趾高氣昂地踱著步子,斜瞅著雲麓,突然猛衝過去,一頭撞到他身上。


    雲麓猝不及防,甩手就是一個雷擊術。


    重明鳥躲到殊華身後,假裝害怕:“主人,救命啊,你的小狐狸因為嫉妒要殘害我……”


    殊華麵無表情地將它綁起來扔進儲物袋,冷酷地道:“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圓滾滾。”


    儲物袋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小雨滴道:“殊華,這破鳥在罵你。”


    殊華心念一動,重明鳥便被禁了言,儲物袋又晃了幾晃之後,終於安靜了。


    花婆婆掩著口笑:“我送你一隻靈獸袋吧?”


    雲麓生氣地道:“要什麽靈獸袋,憋死這壞東西!”


    “對,憋死它!”


    殊華讚同完畢,再給花婆婆等人賠禮道歉:“它弄壞的庭院,我來賠付。”


    雲麓搶著說道:“賠什麽!都怪我家門沒關嚴,放它進來打擾了你,再讓你賠錢,讓我怎麽見人?”


    他知道殊華摳門,好不容易請她來家裏玩,卻要被迫開支一大筆靈石,下次肯定就不來了。


    殊華卻是半點心疼錢財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塞了一萬靈石給花婆婆,眼睛都沒眨。


    花婆婆歎息一聲,收了。


    雲麓還要再勸,花婆婆將他拉到一旁:“欲速則不達。”


    老人家看得明白,殊華從始至終都將彼此的關係劃分得清楚又明白,心硬如鐵。


    自家孫子這事兒,夠嗆!


    院門關上,四周安靜下來,儲物袋再次劇烈震動,小雨滴傳話:“圓滾滾說它錯了,讓你放它出來。”


    殊華理都沒理,閉目自行修煉。


    她有一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如果,她真的就是那個殊華,肯定還會有更多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


    留給她成長的時間不多了!


    至於這重明鳥,不管司座是什麽意思,姑且先鎮壓乖了再說!


    月將西沉,高大巍峨的雲中宮裏,靈澤耷拉著袖子,遊魂一樣地在其中飄蕩著。


    前殿裏的陳設還和當年他離開時一模一樣,從後門出去,是一條繁茂隱秘的林間小徑。


    小徑隻容得一人通行,還得時不時地拂開兩旁的樹枝花莖。


    他沿著小徑一直往前走,最終停在一處隱蔽的石台上。


    他在石台上落了座,靜靜地看向前方的正殿。


    殿內頗多明珠,雖然不曾住人,卻也四處通透明亮。


    從這裏看去,一切盡收眼底。


    在若幹年前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每每完成公務,便悄悄來到此處,坐在這裏守著殊華。


    深夜裏,她睡不著,常托了下頜看著窗外發呆,卻從不知道,他也在對麵看著她發呆。


    一滴露水從頭頂的花枝上滴落下來,大殿中有人影閃過。


    靈澤倏然起身入殿。


    但見屬於殊華的那張玉床上方紗簾低垂,裏頭躺著個人。


    靈澤心跳如鼓,口幹舌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更不敢揭開紗簾。


    卻見那紗簾無風自動,現出裏頭的人來。


    靈澤瞬間暴怒,一掌劈下:“你找死!”


    太子獨蘇利落地躲開襲擊,抱著殊華用過的玉枕“吃吃”發笑。


    “真好玩,害死她的是你,惺惺作態的也是你,找個替代品留在身邊的也是你,你好惡心啊!”


    靈澤冷笑:“難道你沒害她?”


    獨蘇撐著下頜認真地思索片刻後,說道:“我沒害她,害她的是我母後,還有你。”


    他貼近靈澤,呲著牙笑:“害她的就是你啊,最先的時候,始亂終棄,娶了她卻不管她,讓她不得不盜竊春澤琴,私自布雨。


    之後……我和她過得好好兒的,你偏要橫插一腳,讓她和我翻臉成仇。


    我都那麽容忍你了,可你為什麽,還要偏聽偏信,挖掉她的心,置她於死地?”


    靈澤臉色慘白,緊抿著唇說不出話來。


    獨蘇大笑出聲,將懷中玉枕抱了又抱,繾綣纏綿:“殊華,隻有我對你是真心的,你看見了沒?”


    “你瘋了。”靈澤重整情緒,冷聲道:“她已經死了,永遠都不會再迴來,你放下執念吧。”


    獨蘇神經質地看向他,眼眶發紅:“我比不得你,我這個人啊,愛上誰就是一輩子的事……所以,我要弄死你那個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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