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格外的靜,辛勞了一天的百姓早已進入夢鄉。一群百人的隊伍在潁川郡出現,但是人數卻在不斷地減少,到了程昱家附近時,隻剩下不到三十人。


    鄧艾有些不滿,“花了萬金招募的殺手,怎麽隻剩下三成不到,看來還是不該相信這些江湖人士啊。”


    有個叫阿狗的遊俠說:“殺程仲德,我阿狗一人足矣,主家屬實花了不少冤枉錢。”


    鄧艾聽了阿狗的豪言壯語,說:“隻要你殺了程昱,我再多給你百金。”


    阿狗一聽,心中大喜,有了這兩百金,自己就可以迴鄉置地,結束遊俠的流浪生活,想到這些,他一個飛身,越過兩人高的府牆。


    鄧艾沒有讓其他人跟著進去,年輕的他也想看看,阿狗是不是真的那麽厲害?


    阿狗的潛入,引起了程家護衛的注意,但阿狗是成名已久的遊俠,幾個迴合,護衛們便紛紛倒在了他的劍下,臨死前,有個護衛用盡了最後一口氣喊出:“有刺客!”


    程昱剛睡下不久,聽到院中嘈雜,便起身穿衣,又聽到兵器打鬥之聲,想到呂布書信中所言,暗暗感覺不好,他讓下人去客房叫醒郭嘉和戲忠,自己則拿了劍去院中查看。


    一到院中,就聽到了“有刺客。”程昱一眼望去,地上躺著十幾具護衛的屍體,在他麵前,則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劍客。


    程昱問:“劍客是哪位?不知與在下有何冤仇?為何下此狠手?”


    阿狗說:“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程仲德,實話告訴你,我與你是同鄉,少年時也曾見你於鬧市上殺人,後來你投了軍,我也成了遊俠,如今你的頭顱值二百金,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我這個同鄉。”


    程昱說:“原來是同鄉,那你自然知道我的手段,還敢來送死?不怕我手中的劍嗎?”


    阿狗大笑:“程仲德,枉你為官多年,竟不知拳怕少壯的道理。你已經老了,還揮得動劍嗎?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說完,阿狗揮劍砍來。


    程昱是智囊團中,唯一一個上過戰場,殺過敵的,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相搏,自帶一身殺氣,他快速拔劍,與阿狗戰在一起,十幾個迴合,不落下風。


    戲忠和郭嘉也都醒了,起身到院中,發現一地屍體,程昱正和一黑衣男子廝殺,戲忠說:“不好,看來書信中所言是真的,曹丕真的要對我們下手了,奉孝,快與我到柴房,釋放那兩位河北將軍,讓他們幫我們退敵。”


    郭嘉說:“仲德武藝不在此人之下,誌才無需過分擔憂。”


    戲忠急了:“你以為殺手隻有一人嗎?怕不是外麵還埋伏了百人,仲德一人如何能敵?”


    郭嘉也慌了,連忙和戲忠跑到柴房,將陳到和趙雲身上的鎖鏈解開,並且喚醒二人。


    陳到醒來發現身處柴房,問道:“為何我會在此處?你們是何人?”


    戲忠說:“我乃潁川戲誌才,冒犯將軍,還請原諒,殺手已至,還請將軍救我等性命。”


    陳到正要追究,趙雲說:“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務要緊。”


    陳到問戲忠:“我二人兵器何在?”


    這時郭嘉抱著兩人的長槍進來了,“二位將軍的兵器真是沉重,少說也有三四十斤。”


    陳到也不多說,取了槍就往外走,趙雲拿過龍膽槍後,對郭嘉說:“先生到河北之後,還請多練練身體,軍中不養閑人。”


    郭嘉隻能用苦笑掩飾自己的尷尬,畢竟自己的身體早已被酒色掏空。


    程昱已被阿狗擊落手中之劍,閉上眼睛等待死亡,這時,一柄長槍飛出,不偏不倚,將阿狗釘在院門之上,力道之大,實屬罕見。


    程昱迴頭一看,見是陳到,說:“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陳到也不多說,將長槍取下,打開院門,喊道:“汝南陳叔至在此!爾等狗賊還不現身?不必躲躲藏藏!”


    鄧艾聽到陳到的話,知道阿狗已死,也不躲了,招唿著手下劍客上前,就要拿下陳到。


    陳到輕蔑一笑,持槍與二十幾名劍客戰在一起,趙雲也加入了戰場,使出了百鳥朝鳳槍法,自從投降呂布之後,自己還沒有機會使出這套絕招,今天先拿幾個劍客開開葷。


    這些劍客遊俠豈是陳到和趙雲的對手?片刻工夫,便紛紛倒在二人槍下。


    趙雲正要直接解決鄧艾,陳到將他攔下:“此人必是知道內情之人,將他拿下,可助我們完成主公的任務。”


    鄧艾被五花大綁押到廳中,程昱一臉殺氣:“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殺我?是誰讓你來的?從實招來。”


    鄧艾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一股腦全說了。


    眾人聽完大怒,程昱說:“司馬懿你好毒!同為潁川士族,你為了自己家族的地位,竟迫害我等,此仇不報,我程昱誓不為人!”


    很快就天亮了,眾人押著鄧艾前往荀家,程昱將一係列事情告訴荀彧。


    荀彧聽後,與家族眾人商量後,對程昱說:“荀家在潁川已有百年,土地族人錢帛眾多,遠去河北隻怕不如現在,還是你們自行離去,荀家就不走了。”


    陳到說:“我家主公求賢若渴,愛惜眾位先生才華,若各位能去河北,主公定會重用各位,河北田家如今也享受著和從前一樣的待遇,主公並不會厚此薄彼。”


    荀彧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既然如此,就讓我侄公達與你們同去,我已經老了,不想離開故土,各位不必再勸,就此別過,此去天高路遠,各位珍重。”


    眾人見荀彧已經下定決心,也不再勸,荀攸簡單地收拾行裝之後,告別了荀彧,與眾人踏上了前往河北的道路。


    荀彧見眾人遠去的背影,不禁落淚:“魏王,文若很快就下來陪你了,你我君臣相交二十載,誰也離不開誰。”


    郭嘉和戲忠都未成家,隻有程昱帶著家眷數人,一行人輕車簡從,終於在建安十一年(206年)五月,抵達了鄴城。


    呂布親自接見了眾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讓眾人想起了初次見到曹操的場景,不禁潸然淚下。


    呂布指著蒼天說:“天公地母為證,我呂奉先發誓,定為曹孟德報仇雪恨!孟德公生前的願望,就由我呂奉先替你完成,我們憧憬的那個天下,我一定為你開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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