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荊州是大漢文化的中心,那麽南陽就是荊州文化的中心,最出名的就是許劭許子將,此人舉孝廉出身,曾在汝南郡任職,少有名節,善於評價,定期舉辦“月旦評”點評天下名士,其給曹操的評語最為出名:“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也。”


    袁術背棄士大夫聯盟後,許劭憤而辭官,迴南陽歸隱,與龐德公、黃承彥等人結交,在龐統十七歲時就評價他“鳳雛”二字,使龐統之名響徹荊襄。


    當時還有一位少年,隨羽林校尉諸葛玄,從琅琊郡遷徙至南陽,時年一十五歲,天資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隨和諸葛玄以叔侄相稱,但明顯可以看出諸葛玄對於少年的恭敬。少年癡迷兵法縱橫之學,常自比戰國時的管仲、樂毅,其才學不在龐統之下,且帶有王者之氣,許劭對少年的評語一樣隻有兩個字“臥龍”。


    臥龍平日除了讀書,就是喜歡遊曆天下,他的身邊常有一個老劍客相伴,劍客名曰王越,雖年過六旬,但其出劍之快,招式之狠,舉世無雙,因此得到了“劍聖”的稱號,就這樣,少年臥龍和劍聖王越,在七年間,走遍了大漢十二州。


    隻有一個地方兩人沒有去,那便是益州,蜀道難行,且時有南蠻異族騷擾,二人決定日後再往益州一行。


    這日,臥龍正和王越練習劍法,亂世之中,有武藝傍身,更有利於生存。


    黃承彥敲響了木門,“臥龍在家嗎?”黃承彥對這個掛名弟子很看好,一心想把女兒黃月英許配給臥龍。為什麽是掛名弟子?臥龍並未拜師,隻是從黃承彥處借了許多兵書,自己研讀。


    臥龍打開門,“原來是黃老先生,不知今日登門有何事?”


    黃承彥說,“龐統前來找我,說得遇明主,可中興漢室,讓我舉薦弟子前往,我第一個就想到你了。”


    臥龍淡淡地說,“是何人能讓士元給出明主的評價?”


    黃承彥說,“聽士元說此人乃是中山靖王之後,和曹操、呂布交戰多年,能征善戰,手下二弟,皆為萬人敵,眼下就缺謀士輔佐。”


    臥龍說,“既然有如此了得的人物,為何會來到荊州?我遊曆天下,觀各路諸侯,能結束亂世者唯曹操與呂布二人,荊州不久便會成為戰場,隻怕士元空有一身本事,隻是徒勞。”


    黃承彥說,“小女新造一木鳶,形如鳥翼,可翱翔於九天之上,這你可有興趣?”


    臥龍說,“先生不早說,這才是我所興趣之事,請先生引路,我與王老先生一同前往。”


    三人在田間走著,到處都是耕種的農夫,一片祥和安定之景,南陽百姓已多年不聞金鼓之聲,這才有那麽多名人來此隱居。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三人行至一館驛,決定暫作休息,吃點東西再行上路。


    隻聽見館驛中有幾人正對當今天下局勢高談闊論,無非是曹操和呂布誰能一統天下?臥龍聽著他們說的話,隻是笑而不語。


    “我觀中興漢室之人必出於荊州。”此人話音一落,臥龍頓時來了興趣,總算聽到不一樣的見解了,迴頭看去,原來是龐統,也隻有他能說出這樣的話。


    龐統接著說,“荊州的經濟,土地,人口,人才,乃大漢十三州之首,且四通八達,北可取中原,西可入巴蜀,南可平交州,東可進江東,雖為四戰之地,但也可征戰四方。劉表無大誌,現隻要有一漢室宗親,登高一唿,取荊州而自立,再遣兩名大將,攻取巴蜀、江東之地,揮師北伐,則大業可成。”


    眾人紛紛拍手叫好,龐統之言在他們看來確實別具一格。


    臥龍打斷了眾人,“龐士元之言確實精彩,但若要為之,難如登天。劉表縱然老邁昏聵,但是荊州士族都擁立他,豈是輕易可以取而代之的?蜀道難行,長江天險,要取益州和江東非數年不可完成。曹操和呂布不會給你時間的,此二人皆轄地千裏,兵精糧足,且結為鐵盟,若無變故,不會開戰。我觀天下五年之內必歸於一統。”


    龐統說,“曹操已四十有八,呂布也四十有二,二人都已過不惑之年,且都有一統天下的實力,餘觀之,二人必會因天下權柄歸屬而戰,那便是我荊州的時機。”


    臥龍說,“依你所言,中興漢室之人為誰?”


    龐統說,“此人眼下就在我府上,乃中山靖王之後,當今天子的皇叔,誌慮忠純,一心匡扶漢室,其二位結義兄弟,均為萬人敵,馳騁疆場,全無敵手,臥龍若有意,我願做引薦之人。”


    臥龍搖搖頭,“若真有這樣的人,何必客居荊州,早就聞達於天下了,士元未免言過其實了,你所說的萬人敵,世人隻知項羽,呂布是萬人敵,再無第三人。”


    龐統說,“我已決定效力於此人,在座的各位,有意者,可與我一同前往拜見。”


    館驛內眾人見龐統如此高看那人,紛紛來了興趣,表示願意前往。隻有臥龍、黃承彥、王越三人不為所動。


    臥龍催促黃承彥盡快離開,他想看看那飛天的木鳶,至於龐統所說之人,在他的心裏已經將其否定,畢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大漢真正的皇叔究竟有幾位,如果真的如龐統所說,中興漢室之人出於荊州,那也隻能是他,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隻有他具備這個資格。


    因為他真正的身份是:大漢皇帝劉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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