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是清水村的族老愛新業,青年是他兒子愛新民。


    兩父子一方麵因為姝歆的頂撞而暴怒不已,不僅是他作為龍坎村族老平生第一次被人懟了,還被一個女人說不知羞恥,不僅忤逆了他的威嚴,這已經完全動搖了他作為村中最高權力擁有者以及作為一個男人的權威。


    另一方麵,他們更怕得罪了兩位大法師。


    現在,很明顯法師已經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道士而對他們非常不滿,再加上剛才對方還把兒子的帽子打掉了,所以,愛新業爆喝一聲,下意識揚手一巴掌就朝姝歆扇了過來。


    姝歆眼睛微眯,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輕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不過,她看對方這扇人耳光的動作倒是熟練的很嘛。


    但她可不是單憑“某某活了幾十年,是老人”就會莫名其妙去尊敬的人,要是隻要年齡夠了就無條件獲得到尊重的話,那些百年老龜,海裏活幾百年的大魚,山中動輒幾百上千年的古樹,豈不是所有的人都應該去跪下叩拜了?


    所以,當對方真正向她打來的時候,她毫不猶豫撩起一腳踹了出去。


    一身悶響後,一道身影伴隨著“啊——”的慘叫聲倒飛了出去,然後重重掉落旁邊的荒草堆上。


    緊跟在父親身後的愛新民還沒有完全從剛才一係列反轉中迴過神,就看到父親躺在草叢裏捂著肚子呻吟。


    他指著姝歆憤怒中又帶著幾分畏懼,手指指指戳戳地說:“你你這女人自己不檢點,衣衫不整,拋頭露麵,我父親隻是好意提醒你一句便如此兇殘,你這般忤逆長者,你難道就沒有父親嗎?你家裏沒有長輩嗎?你……”


    真tm的聒噪啊,“你tm的什麽玩意兒,竟然敢和lz的父親做比較?”


    愛新民再次用手指向姝歆時,姝歆揚手一巴掌揮了出去,這次可不是隻打掉對方的帽子了。


    “啪”一聲脆響,男人身體一個趔趄,身體栽倒在路邊。


    姝歆在識海中詢問素素:“剛剛這兩人都試圖攻擊我,我這麽還擊沒什麽問題吧?”


    素素:【……】


    愛新民捂著腫起來的臉頰,另一手指著姝歆,“你你……”


    喲,這是還想攻擊自己的樣子?


    不過這距離有些遠,姝歆非常善解人意地走上前,臉上一片冷意,“你這是還想打我?”


    愛新民看著姝歆冷漠的表情,剛才完全沒有任何征兆地將他父親踢飛,還將他扇了一耳光,腦袋嗡嗡的。


    他整個人一下子就虛了。


    發現對方似乎在看自己的手,他連忙將指著對方的手收了迴來,縮在胸口地方。


    剛才這女人便是因為自己指了一下,便說自己攻擊她,然後就……


    他的確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來著,給她立立規矩,免得讓村裏的那些女人跟著學壞。


    他覺得正是因為越來越多的女人不聽話,才弄出那麽多的事情來……


    愛新民被姝歆逼視著,心虛後退,“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關鍵是對方會真的會動手的情況下,他還是知道什麽叫識時務。


    此刻,他眼中隻剩下恐懼,還有…眼淚。


    因為是真的痛啊,才一開口,嘴裏便冒出血水,然後有什麽東西掉落出來,是牙齒。


    “嗷嗷,你你”


    兩人看著姝歆的眼神裏不僅是憤怒和嫌惡,還有深深的恐懼。


    他們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本能的害怕而顫抖,口中發出嗚嗚痛苦呻吟,還有含混不清的“你你你”,那手指也終於老實下來了,自個兒捂著胸口,沒敢再隨便指著別人鼻子了。


    姝歆瞥了兩人一眼,看樣子是不會再朝她指指戳戳甚至動手了。輕嗤一聲。嗬,仗著自己是普通人她就不敢動他們嗎?


    可是他們先動嘴動手的呢,她隻是還擊而已。


    剛才她控製了力道和打擊的部位,所以這兩人看似狼狽,實際上並沒有性命之憂——兩人都是龍坎村的人,而且從剛才這四人的交流和素素搜集到的信息來看,兩人在村子裏應該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留著還有用。


    她看都懶得看著兩人一眼,至於那兩個袒露半邊肩膀的兩人,姝歆更是不準備理會。


    剛剛幾人一看就是一道來的,兩人對她出言不遜甚至動手動腳,兩人做壁上觀。


    她還手擺平了兩人,這二位仍舊……


    ——“珀婆摩坲——”


    又是那一串古怪的音符傳來。


    姝歆斜睨一眼,哦,剛才就是這玩意兒挑撥族老兩人動手,現在他又要站出“主持公道”了?


    卻見那兩人神情肅穆地朝她走了過來。


    兩人一手在前打了要給手印,看向姝歆時,他們的臉上已經再次換上居高臨下的慈悲摸樣,“你這婦人心思怎的如此歹毒,人家不過說了你一句,竟兇殘傷人至此,你向天神懺悔吧,隻要你放下心中惡念,一心向善,天神定會饒恕你的罪孽,珀婆摩坲——”


    這是……


    這兩個袒露胳膊剪著淺平頭的男子話術比那兩個長辮子更加高明,直接給她定了一個“歹毒”“兇殘”的帽子,還直接以淩駕眾生之上的口吻,讓她去跟那啥的天神懺悔?


    這些話術聽著怎麽那麽的耳熟呢?


    姝歆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素素:【你想的沒錯,正是那些人慣用的。】


    姝歆上下打量了這兩人一眼,他們身上有一股十分晦澀的磁場波動,看來是有些手段的。


    很顯然,兩人也看出她絕非那兩個長辮子口中的不知廉恥的普通婦人,但並不道破,而是順著長辮子的話將姝歆直接壓死。


    他們很明智的沒有直接動手,因為他們也明白一個道理,能用言語將人殺死,為什麽要動手而落人口實?!


    放尋常人的話,被如此戴帽子,摁著頭被定義,定要跟他們去反駁去辯解。


    隻要搭腔,不管是辯解還是反駁自己不歹毒不兇殘,都會落入對方的圈套中。


    因為人家壓根兒就沒有把自己放在與你同一個層麵上,而是以淩駕眾生之上的姿態。


    你的辯解和反駁隻是在向對方證明,然後獲得對方的認可而已。


    如此,便完全坐實了他們的超然地位。


    隻要對方受不了而動手,那麽他們便算是真正站穩了道德的製高點——反擊。代表天神消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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