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感覺有點難繃,拋開事實談理論?


    “那我們就不會喜歡上...不,我們就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正因為我們有了這些,我們才能來到這裏。你如果非要拋開事實談理論。”


    “那我問你,倘若你不是家主,你隻是邊陲星係裏,被星核所迫害的眾生,你又要怎樣建立起絕對公平的秩序?”


    “一個朋友告訴過我,命運從未公平。一切的籌碼早已在暗中標好了代價。而我們需要做的,隻有包容命運的不合理性。同時,在一定限度上否定。”


    星期日ptsd快犯了,砂金消失了,但匹諾康尼到處都是他的傳說。“這是你的迴答?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那個朋友,他是公司的人。”


    “沒關係,我知道我的理念不會這麽輕易的被你們接受。接下來,各位可以看到我以前經曆過的抉擇。我會選擇一部分與你們分享。”


    星期日身後的兩塊熒屏顯示著兩個不同的選擇。


    “第一個抉擇,一隻雛鳥,它似乎被父母拋棄在了歌斐木先生的庭院。一隻小的諧樂鴿,連羽毛都沒長齊,也不會唱歌。它奄奄一息。”


    “如果在原地為它築起鳥巢,那它絕然活不過春天。我妹妹卻提議將它養在家裏。”


    “開始選擇,用軟墊在原地為它打造鳥巢?還是,為它打造鳥籠,在溫暖的屋宇中精心飼養?”


    穹看向流螢,“怎麽選?”


    “嗯,我可能會選擇第二種,然後放它自由。”


    “這樣嗎?”,穹有點不敢說自己的答案他想的是,為什麽要選擇?不能在家裏整個鳥窩?反正也飛不出去。


    瓦爾特則是想到了某種不太對勁的東西。


    “雛鳥...不會飛...在冬季到來之前...不對,這不適用。”


    波提歐還在思考,這什麽鬼問題,直接幹到他的知識盲區。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兩個選項有什麽區別。


    波提歐當即認為星期日在耍他,他拿著槍就要給星期日的屁股開個眼,“有什麽區別?不都是在幫助它嗎?難不成我還能把它斃了?我先把你捅我的仇報...”


    丹恆按住波提歐的手,提出一個沒有任何人迴答過的答案。


    “冷靜,現在的目的是阻止事態惡化。四個令使在匹諾康尼打起來,其結果對阿斯德納是毀滅性的。”


    “若死亡是它本來的命運,是自然絕對的選擇,或許讓其在原地才是最好的結果?”


    星看著這兩個選擇不由自主的疑惑,“難道沒有第三個選項嗎?比如交給專業的寵物醫院或者救助中心?還是說,你非得為了你那奇怪的控製欲,將它安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真相隻有一個,星期日!你在誤導我們,從而給歌斐木拖延時間!世界不可能是非黑即白!以強援弱,如果這樣做的話,總有弱者會成為強者,然後來壓迫弱者。”


    “強與弱存在變化,如果以星神做基準,你我皆凡人你我皆弱者。你難道想說服祂們,以強援弱?”


    “存護的障壁使發展停滯,豐饒的賜福喚醒沉睡的貪婪,開拓的銀軌也曾帶來過數不盡的戰爭。這些都是所謂強者的以強援弱。”


    “你又拿什麽保證你的以強援弱,不會催生出其他的問題。”


    穹的腦瓜子嗡嗡響,“老妹,你在說什麽東西?”


    星輕笑一聲,“好,那我換一個你聽得懂的。哥!肘他!”


    穹忽然茅塞頓開,仿佛有著無窮的智慧從帽子中湧入他的大腦。


    “明白了,我懂了。所謂鍾表匠的遺產,並不是鍾表小子,也不是什麽帽子,是前進與選擇。是開拓與承擔,縱使開拓曾經帶來過苦痛與戰爭,阿基維利也從不懷疑自己。”


    “同諧到現在都沒做出任何事情阻礙你,你的計劃才會如此順利。”


    “因為「包容」。因同諧認為,秩序也是祂的一部分,所以祂理該包容你。但你的秩序反過來說,是對強者的不包容,或者,你隻能包容自己是強者。”


    “我,穹。雖然我平時經常毆打我看不順眼的東西。地下拳場的拳王,公司裏欺負小孩的員工,仙舟裏試圖奪權篡位的龍師。匹諾康尼裏數不清的逐夢客,以及你這個上來就詛咒我想讓我死在匹諾康尼的家主。但我依然沒有趕盡殺絕,我依然包容你們作為人的權利。”


    “我既然拿了鍾表匠的表,和他的帽子。承接了所謂的委托,我必將完成它。匹諾康尼的同諧,永遠不可能改名為秩序,因為秩序早在希佩的懷抱中——安然睡去。”


    穹將帽子卸下,擲向高空。


    “白日夢,該醒了。”


    而這時,一道眸光,穿透時間,透過無數星係,看向了此處。


    星穹二人抬頭,“啥?”


    星:“真有三個腦袋的生物啊!”


    穹:“呱——我不要看啊!”


    希佩:?


    星期日不理解,他腦子裏打出一堆問號。兩個星神的墳頭碰碰車,引來了另一個星神的瞥視。


    “一位星神的瞥視?那位星神能包容你們的如此作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一個充滿著混沌與憤怒的匹諾康尼,也能被包容?看來我好像要敗了,不過沒關係。各位的對手不止是我。”


    與此同時,另一邊——


    “看過來了?好雜,這就是你包容的結果?你都包容了些什麽東西?感覺不如水晶皇帝的饋贈,至少祂真的可以記住一切。


    本來豐饒的慈愛之心就時不時的肘擊我,你這玩意拿憤怒的那一部分就好了。剩下的...還是直接丟海裏吧。”


    一條無主的命途被華悟擲入海中,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被當成肥料的同諧命途:包容你的選擇。)


    ......


    “各位的對手不止是我,還有匹諾康尼億萬萬憤怒的靈魂,如此濃烈的憤怒之火。作為唿喚阿伊裏涅夫的代價,綽綽有餘。甚至,還能讓祂成為夢主的一部分。祂是夢主,但夢主卻不是祂。”


    地麵平台開始上升,向高空升起。


    “我將代替夢主,宣讀各位的罪行。”


    所有被憤怒染指的人,在此刻向天怒吼:“眾怒的審判者——「無限夫長」——阿伊裏涅夫!”


    天空陡然破碎,地麵平台的四周慢慢顯化出鎖鏈,仔細看去,就像是天平的一端。


    在天平後還有一尊龐大到難以窺探全貌的騎士。


    “現在。歡迎各位踏入——夢主的「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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