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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道寒芒如電光一般。瞬間飛躍九十餘米的距離,直奔江築英的後心。


    這一箭若真射中,江築英最少也要身受重傷。而此刻,江築英真專心與身邊衝上城牆的摩多銀劍騎士撕殺,風行雙槍更是雙龍出海,格擋在外,根本來不及反應,此刻隻能怒喝一聲,眼睜睜的看著那羽箭射來。


    這在平日裏可以輕鬆躲過的一箭,此刻卻好似避無可避。


    “大哥,我見不到你了。”江築英眼見那羽箭飛來,四周卻全是人群,哪裏還能閃躲?


    “小纓!”江築英身後的許還宗怒目圓睜,飛身一撲,直接攔在江築英身前,更是反手一劍,向那羽箭斬去。


    羽箭叮當一聲被許還宗斬落,許還宗剛來不及喘息一口,還未等落地,下一道寒芒瞬間而至。


    “連珠箭!”許還宗腦中轟的一聲,氣息凝滯在身體內。卻是再來不及運轉躲避。隻能用手掌一劈,但羽箭的鋒銳瞬間就穿透了他肉掌的邊緣,下一刻直接釘在了他的前胸之上。


    許還宗悶哼一聲,鮮血湧出,將許還宗雪白的長髯染成了鮮紅之色。


    “威廉,還有機會麽?”城牆下的費爾南多眼見有人替那漢將擋下了必殺一箭,焦急道。


    “不行,他們已經現我們了。大人,快退!”威廉搖頭道,猛的張弓又是一箭射出。


    城牆上,江築英已經長弓在手,一箭飛射而出,直奔威廉而去。


    兩隻羽箭在半空中狠狠的撞擊在一起,威廉的羽箭碎裂成兩片,但江築英的羽箭也已經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動力。


    “快退迴渡口!”費爾南多連忙在親衛的護送下,退迴了渡口處的聯軍遠征軍臨時指揮部。


    “許道快不行了,軍團。”一個親衛扶著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許還宗,悲戚道。


    “許道!”江築英悲唿一聲,此刻,她轉過頭,俯下身去,身後的親衛也趕忙圍攏上來,保護在她身邊。


    “小纓,我答應過飛瀾老弟,要照顧好你,你不要難過,現在還在戰場之上。我都已經七十有三了,再活下去也沒什麽大用,能救你一命,我很高興,替我轉告我的土地皓蒼虛,道的位置就傳給他了,若有不懂的多問清平,實在不行,就讓太上、淩霄合二為一!可惜,看不到你和小雷成親了……”許還宗強自提起一口氣交代著後事,說著說著,口中鮮血湧出,雙目閉合在了一起。


    那個在嵩山之地,白衣如雪,神仙一般的太上道;那個在安陽城下,視西方聯軍大軍如無物的許還宗;那個在帝都,對小輩殷殷關切,如祖輩一樣的長者;那個一路行來,不喜言談,卻始終溫和微笑的老人……


    “啊――”江築英的心仿佛被揉碎了一般,那是一種欲哭無淚的疼痛。


    她猛的站起。雙眼通紅,看著城牆下已然瞄準自己的威廉.泰爾,手中長弓再次祭起,箭如連珠射出,直奔人群中的威廉而去。


    此刻,威廉心中那股子傲氣也被激起,也不後退,一邊躲閃一邊不斷搭弓射箭進行還擊。


    江築英的弓術雖然不比荊展那樣驚絕天下,也不如李炎和呂貞之那般以力量和度取勝,但卻也是力道和度結合到完美的極致,此刻更是含怒而,幾乎是揮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力量。


    這時,江築英心中別無旁騖,就連那股悲傷都被強自壓製下去,一心隻想要當場射殺這個西6的弓箭手,為許還宗報仇。


    這就是一流武將的能力,能通過潛意識的調控,將外界對自身的影響降至最低。


    幾箭射下,威廉雖然勉強躲過,卻已經驚駭得麵色青。


    想這威廉.泰爾在西6之時就是擅射聞名,可以說是費爾南多手下的一個秘密武器,而且費爾南多憑借他的射術,在西6暗中除掉了不少政敵。


    但這威廉擅長的是遠程狙殺,並沒有上過幾次戰場,這就造成了當他暗中遠處狙殺時可以成為一個一流的射手,而當身處戰場,有敵人幹擾的情況下,卻會不由自主的心情緊張,蛻變為一個普通的弓箭手。說到底。還是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而江築英何其正好相反,從加入帝**隊開始,江築英參加了數十次戰鬥,那一次不是真刀真槍拚殺出來的。


    因此,敵人越強大,情勢越危急,江築英隻能越興奮。


    這一高一下,自然勝負可見,就連威廉自己也知道自己就要不敵這個漢將了。


    威廉.泰爾強忍住心中的駭異,用心底的那份神箭手的驕傲支撐自己,在城下不斷和江築英周旋著。


    但是江築英顯然不想和他浪費更多的時間,在一箭射出後,又是一個兩箭連。威廉.泰爾一個懶驢打滾,閃過這兩箭,身邊的一個西方聯軍士兵卻代人受過,慘叫一聲,利箭穿心。


    威廉還在慶幸自己又躲過一劫,但下一刻江築英冷笑一聲,蓄力已久的一箭射出,直接穿透那死去的聯軍士兵,釘在掩藏在那死去的士兵身後的威廉.泰爾的咽喉之上。


    好力道,好個一箭雙人。


    威廉.泰爾至死,臉上還帶著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這個西6有名、卻甘心為奴的神箭手終於在帝國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殺――”江築英將長弓一掄,砸飛麵前一個聯軍士兵,她甚至再沒有時間去看倒在血泊中的許還宗,就在此挺起風行雙槍,衝向不斷攀爬上城牆的敵人。


    江築英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能做的就是將這些野心勃勃的敵人驅趕下城牆,才能對得起許還宗舍身救己的行為,也才能對得起那些為這個國家舍生忘死的平凡之人。


    而每殺一個敵人,就是多償還一份許還宗的恩情。


    正生死的邊緣,一切都要用鮮血來證明,哪怕是報恩。也要用命去搏!


    ~~~~~~~


    “威廉也死了麽?”看著被士兵抬下來的威廉.泰爾,江築英那支羽箭竟然完全穿透了死去士兵的屍體,又釘進威廉的咽喉大半,可見這一箭的力道與狠辣。


    麵對如此慘烈的景象,本來是一副誌得意滿、平靜模樣的費爾南多也禁不止臉部抽搐,他並不是為威廉.泰爾的死而傷心,而是對接下來的戰鬥第一次產生了猶豫之感。


    難道這些漢兵真的不怕死麽?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幾乎十倍的敵人麽?難道他們還有所依仗麽?


    漢兵抵抗激烈的程度已經過了費爾南多的想象,這哪裏是抵抗,分明就是在以命換命,一段城牆被突破,就會有無數漢兵從各個角落衝出,嘶喊著、咒罵著衝向西方聯軍士兵。


    用刀砍,用槍紮,刀槍折斷了,就用拳頭打用牙齒撕咬,而他的手下雖然也算英勇,但卻明顯是要幾個人才能換來漢兵的一命,。


    從起總攻到現在的近兩個時辰裏,費爾南多已經投入了五個萬人大隊,每一個萬人大隊衝上去,即便有能突破城牆的,也都很快被壓製下來,損失率將近三成,而作為主力的摩多銀劍騎士團,折損率更高達五成。


    也就是說,這短短的兩個時辰內,西方聯軍士兵就在鎮南關高大的城牆上、下遺留了一萬多具屍體。加上昨日數千人的傷亡,這樣下去,費爾南多簡直要以為自己就算能在近日攻占下鎮南關,最少也要損失三萬的人馬。


    這三萬人馬對於西方聯軍的主力也許不算什麽,但對於隱忍多年的費爾南多來說卻如刀割一般心疼。這裏的每一兵每一卒都是他用金錢換來的啊,所有的戰功和戰利品他一概不要,全部分給手下,才換來如此忠心耿耿、驍勇善戰的強軍。


    而要知道,組成這隻軍隊的國家就過了十個,西6任何一個將領,就算是何塞在此。也不敢說這十幾個國家的士兵都心甘情願被他驅使。但費爾南多做到了,花費了多年的財力和隱忍,換取了這些在自己國內不受歡迎,卻在自己這裏找到了成就感的士兵和將領的支持,也才有了教宗對南路遠征軍的任命。


    如今,卻是損兵折將,費爾南多怎麽能不著急。


    但盡管費爾南多有這許多顧慮,卻並沒有下達停止攻擊的命令,就連一旁的維爾福也沒有勸說什麽,而是不斷代替費爾南多下著一條條的作戰指令,此刻戰場的局麵已經不在他的算計之內,這完全就是最原始的力量與力量的對決,哪一方先吃不住,哪一方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所以,不能退,也退不起!


    費爾南多賭的也正是這一點。漢兵到現在的折損率雖然小於西方聯軍,但其基數也同樣小於西方聯軍近十倍。


    西方聯軍折損了一萬多人,漢兵也折損了最少三千人,這還隻是剛剛兩個時辰內的數字。


    所以,費爾南多有信心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內徹底擊垮這些漢兵的抵抗力量,而那時就算損失兩萬人,也值得了。


    “現在撤兵,就等於給了漢兵喘息的機會。已經犯了一個冒進的錯誤,就不能再犯不一戰而下的錯誤。”費爾南多對一臉焦急的維爾福道。


    “閣下所言極是,但我們必須考慮道,如果損失的太多,我們就要提前實施計劃,將國內那些還未真正歸順我們的,有野心的家夥提前運送到這裏。”維爾福也是一臉無奈。


    “能為我所用的,就算有野心也可以。維爾福,你不也想建立一個加泰羅尼亞的國家麽?”費爾南多中心振作起來,恢複了往日的紳士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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