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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慢慢在天邊聚散,七月的風很快吹散了晨間的霧氣,但天空卻依然是一片陰霾。


    大戰,一觸即;費爾南多站在哄搶著安南人人頭的西方聯軍麵前,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你們這些漢人,以為用這些人頭就會嚇退我們麽?還妄想動搖我的軍心?我今日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是被激起了**的狂狼。”費爾南多暗道。


    “此子臨機應變,卻是一個不好對付的敵人。”雷東風看著一副智珠在握模樣的費爾南多,心下有些感慨。


    應該說,這一路行來,費爾南多表現出的統禦能力與指揮能力,都是上上之選。


    而且,費爾南多與維爾福算計到的漢兵軍力不足也的確是實情。現在的鎮南關內,雖然經過雷東風等人的巧妙算計,大多數前鋒軍士兵都又重歸張震祖孫統轄,而且對陣安南也沒有損失太多,但滿打滿算也不足三萬人馬,而且經過這場內訌,就算這些人重新歸附,但使用起來肯定不能再得心應手,更不會輕易委以重任。如此。真正能做主力迎戰的還是原來團結在張煜周圍那萬把人。而且,在當夜的混戰中,薑開山的心腹死黨見大勢已去,竟然將城內存放糧草的草料場放火焚燒了,盡管雷東風他們早有準備,派人事先去控製草料場,但場內的糧草還是十不存八。如此軍力,就算依仗鎮南堅城,在糧草緊張的情況下,前景也的確堪憂。


    但費爾南多盡管多謀,卻並不知道帝國行軍打仗有一句話,叫做:“天時、地利、人和。”


    用李若曦的話說就是:“費爾南多此賊殘暴,根據情報顯示,竟然連名義上的盟友安南人都要劫掠燒殺,加之安南國內分為兩派,很多人都主張不與費爾南多合作,洪宇強自與費爾南多聯合,已經失了人心,費爾南多再如此不知收斂,他們已經失了人和這一基礎;聯軍遠征軍不熟悉雨林地貌,一路行軍百般小心,也會因水土不服造成傷病困擾,就算選擇水上行軍,避免非戰鬥的大幅減員,卻也已經失了地利;而我夜觀天象,西方聯軍抵達之日,必有暴雨連綿。不利其渡河作戰,更利我軍計策實施,此為天時亦在我軍,天時、地利、人和,費爾南多全部占據,指日可亡。”


    而這幾日,雷東風也是故意示弱,巧妙拖延時間,終於在指定的時間講費爾南多的大軍帶到了鎮南關前。


    如今,攻城在際,烏雲壓境,城池上下彌散著一股肅殺之氣。而那瀾滄江邊散落的人頭和屍,昭示著這必將是一場殘酷的戰鬥。


    “海藍王國輕裝步兵軍團的萬人大隊負責在原來毀壞的吊索浮橋上搭建新的浮橋,羅丹公國第八步兵軍團後備隊負責運送物資,五個小時內浮橋必須完工,每提前一個小時完工,參與搭建浮橋的士兵每人獎勵金幣二十枚,但若不能完工,則就地處斬;撒克遜長弓第五萬人隊分三批登船,在河中負責對對岸的漢兵進行壓製!其餘人原地待命,隨時準備起攻擊!”費爾南多下令道。


    很快。在金錢獎勵和死亡威脅的雙重激勵下,來自海藍王國的一萬輕裝步兵,在羅丹公國一萬後備軍團的配合下,開始搭建浮橋。


    浮橋底座的船隻都是大型戰艦上的小艇,幾百艘大型戰艦之上的小艇足有上千艘之多,開到關下幾百艘,卻是足夠當支撐之用。而浮橋的橋麵則是就地取材。


    帝國西南邊境左近,別的不多,雨林內幾十年、上百年,甚至幾百上千年的樹木卻是比比皆是,砍伐下來後稍加修整,運到不遠的江麵之上,就是很好的橋麵。


    當然,河對岸的漢兵顯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西方聯軍如此輕易搭建浮橋,否則也實在有違常理。


    很快,一隊漢兵的弓箭手湧出城門,奔到了江邊的棧橋,排成兩列,對著河麵上往來的西方聯軍士兵開始射擊。


    這瀾滄江寬達近六百餘米,而漢兵的製式弓弩,最高隻能射出出一百五十餘米,因此箭支大多落在了水裏,就算偶爾有射到江麵不斷向鎮南關方向鋪設浮橋而來的敵人,也因為力竭而難以造成重傷。


    反觀特意乘坐小艇,橫在江麵上負責掩護壓製的撒克遜王國的撒克遜長弓手們,他們的長弓射程卻過了一百八十米,稍微靠近一下河對岸,一陣箭雨下去,對岸的漢兵雖然舉起了盾牌。仍然死傷不少。


    漢兵的弓箭手在敵人的射程之內,自己卻無法射中敵人,幾輪箭雨過後,許是城內的指揮官有了覺悟,城牆上一陣鳴金之音,漢兵的弓箭手匆匆撤迴關內,隻留下幾十具屍體倒在對岸的棧橋之上。


    “不堪一擊。”對岸已經搭建起一個木製的高台,高約七八米,正為方便費爾南觀察、指揮之用。


    此刻費爾南多和一幹聯軍遠征軍的高級軍官站在高台上,看著對岸漢兵的慘狀,不由得冷笑一聲,終於放下了最後一絲擔憂,帶著白絲綢手套的手指不斷撫摸著漂亮的胡須。


    “薑,我手下的士兵,比之你的士兵如何?”費爾南多得意之際,卻不忘打擊一下雷東風假扮的薑開山。


    “大人練軍有方,這撒克遜長弓手本就是天下聞名的弓箭手,在閣下您的調教下,簡直是無敵了。”雷東風適時的表現出一絲隱晦的不滿,那意思是說這是人家本來就厲害,不算你多能耐。


    “嗬嗬,一會就叫閣下你見一見我麾下摩多銀劍騎士團的風采。”費爾南多正在興頭上,而雷東風的這種適時的惱怒反而讓他別無懷疑。而是起了顯擺的心理。


    “‘yin賤’騎士團?閣下的士兵一定很厲害。”雷東風麵部下意識的抽搐了幾下,心底卻是暗笑,看來帝國語言的博大精深,的確不是這些西人所能理解的,竟然會起這樣一個叫人捧腹的名字,雷東風心中的怒意稍微緩解了一下,麵色上卻故意顯出幾分好奇和疑惑。


    “嗯,想來薑大人是不知道我騎士團名字的來曆吧?當日西6諸神之戰,神聖教廷偉大的聖徒摩多,用一柄銀劍誅殺了奧丁偽神中的戰神托爾,並將其右手中奧丁親賜的寶劍奧丁之火斬斷。成就了不世功名。為繼承聖徒之勇,我麾下的勇士因驍勇善戰,被人稱頌為摩多的銀劍,而我的騎士團就是要做那聖徒手中無堅不摧的利器,在帝國戰無不勝。”費爾南多卻是沒想到雷東風腹誹,反而帶著幾分自得認真的解釋著。


    不過,這也說明了他對手下這支嫡係部隊的強大信心,這也引起了雷東風的一絲警惕。


    “嗯,大人誌向高遠,某甚欽佩。”雷東風拱拱手。


    雷東風斜眼看了看台下那一隊騎在馬上,身穿輕質鎧甲,樣子與一般高盧輕騎兵接近,但卻更帶著幾分桀驁和血腥之氣的騎兵。


    這些人,正是費爾南多口中的摩多銀劍騎士團,而領頭的一員將領,胯下棕紅色的戰馬,一身塗抹成火紅顏色的鎧甲,一頭火紅的頭,一雙如狼一般腥紅的眼睛,正冷漠的注視著對岸的一切,雖然他一動不動,但渾身上下都散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家夥難道就是那個與阿爾斯齊名的“星耀騎士”?雷東風這幾日一直跟隨在費爾南多身邊,幾乎沒有下船,因此並不了解費爾南多身邊到底有什麽人,期間老道林清平雖然冒險探查了幾次,卻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情報。


    此刻,麵對有些陌生的摩多銀劍騎士團,雷東風心下即不屑,更有幾分警惕之意。


    “什麽聖徒的銀劍,不知道殺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呢?神聖教廷,奧丁神族,都不過是你們西人欺騙普通百姓的幌子而已。隻不過相比之下,奧丁神族更加直爽,而神聖教廷卻是殘忍陰險,強行推行自己的教義和普世價值觀,簡直和強盜小醜無疑。你們那聖徒就算能斬斷奧丁的寶劍,卻注定在我帝國丟盔卸甲。恢複神棍的本來麵目。”雷東風心裏暗道,


    “閣下,我們還是快些做戰前的準備吧。”維爾福看了一眼雷東風,心裏總覺得這個漢人雖然有時候表現出很在意費爾南多評價的樣子,但看起來似乎並不在乎這鎮南關的得失。


    “而且他的神色裏似乎隱藏著一絲不滿,為什麽不滿?難道僅僅是因為費爾南多的折辱麽?”維爾福暗自思量著。


    “難道他已經有了我們奪取鎮南關後,就拋棄他的明悟?會不會和我們玩弄什麽手段呢?”維爾福暗自想著。


    其實費爾南多也感覺出了雷東風的不屑,但卻以為這是他的自尊作祟。


    “命令海藍大隊加快度,提前完成,我就給他們金幣!”費爾南多大聲道,此刻他卻恨不得能立刻架設好浮橋,好向眼前這些有求於自己的漢人展示自己摩多銀劍騎士團的實力。


    讓這些還妄圖抵抗的漢人明白,在自己的精銳麵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勞無功的,而且越抵抗,就越要殺戮。死傷幾百、幾千,甚至幾萬個異教徒,對費爾南多來說都不算什麽。


    在西6,摩多銀劍騎士團最多的時候,曾殺死了數萬敵對方的平民,而那些平民很多甚至還是神聖教廷的信徒。但卻沒有人敢指責費爾南多,因為他有實力、有軍權,而且還甘願做教宗手中的利器。


    現在,這把沾滿了無辜人鮮血的利器,就要對瀾滄江對岸的漢兵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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