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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義臣身為鮮卑人。這樣的出身是他自己無法選擇的,雖然身邊不少自幼長大的兄弟都已經有了漢人的血統,就連他自己的祖母,不也是漢人出身麽?可是,大哥段海德一句話,不還是拉起了十餘萬人,跟隨西方聯軍作亂麽?


    段義臣之所以熱衷漢學,甚至一直在帝都求學,就是想找一歸屬感,甚至和大多數漢人成為朋友。而他的努力和能力也的確讓他在帝都的江山6軍高等學院站穩了腳跟,沒有人把他當做那自大且略帶些野性的鮮卑,那段時光可以說是段義臣最開心的日子,他甚至以為自己將來可以憑自己的努力,徹底消除鮮人與漢人之間的間隙,而他也注定隻一個被人敬仰的英雄。


    當他被那人召去,問他是否能為帝國效忠盡力,段義臣當然是好不猶豫的表示可以為帝國效力。可隨後,那人卻告訴他許多秘聞,並讓他即刻返迴蒙北行省,加入蒙北的鮮卑騎軍。


    段義臣從哪一刻起,才知道自己的大哥段海德包藏反心,隻是帝國內勢力錯綜複雜。才沒有對他下手,而且他自身的性命也早有人惦記。那一刻,段義臣猶豫了,可當那人說出一句:“漢鮮本是一脈,若自相殘殺,就算有一方勝出,萬民何罪?我們做的事情也許不會有人知道,但至少是憑著這一點良心去做,今後有再多陰暗和殘忍,隻要有這一點良心,就足矣了。”


    段義臣忽然覺得很振奮,雖然自己的努力仿佛在頃刻間化為烏有,二在自己大哥的野心和未可能出現的戰爭麵前,他的夢想更像是虛無的夢。但,自己仍然可以通過自己的奴隸去改變,哪怕粉身碎骨。


    既然那個人都不怕,自己又為什麽會怕?既然當不了英雄,那就做這獨行的月夜之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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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團長,前鋒現前方有大隊人馬行動的跡象,且沒有打出旗號,不知是哪方麵的人馬。”一個鮮卑中隊長快馬跑來,打斷了段義臣對往事的沉思。


    經過中南行省大大小小數次戰鬥,段義臣身邊的鮮卑騎兵,如今隻剩下不足一千人,但能跟隨他曆經這麽多場惡戰,奔赴東海的,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


    “可曾探出對方人數?”段義臣問。


    “屬下無能。對方警惕性很高,就連路邊偶有平民出現,皆當場射殺,屬下等怕打草驚蛇,沒有太過靠前。”那中隊長道。


    “好殘忍的手段!嗯,你們小心些是對的,全軍停止前進,進入兩側樹林潛藏,將行軍痕跡打掃幹淨,爾等繼續監視對方,若有現,即刻迴報。”段義臣命令道。


    “是!”那前鋒中隊長立刻跑去傳達命令。


    “這裏雖然距離望海府尚遠,但這一路都沒遇到過漢兵人馬,而且觀其行事手段,當是西方聯軍的人馬,不過如此幹脆的直接滅口,莫非他們肩負有什麽秘密任務?如果撞見我等候,也起滅口之意該當如何?更何況我也算是擅自脫離戰場,若阿爾斯不肯證明我是為救他,我是打不怕,跑也不怕。隻是那便前功盡棄了……”段義臣沉吟片刻,決定先去向阿爾斯說明下情況,畢竟他是教宗親封的明月騎士,地位崇高,有他出麵一切當無憂慮。


    “明月騎士閣下,前鋒現大隊人馬,旗號不明,警惕性很更高,且將沿路平民盡皆射殺,恐是聯軍執行秘密任務的隊伍,您看我等是否要出麵相迎?”段義臣來到阿爾斯身邊,此刻阿爾斯正坐在一塊青石之上,目光凝視別處,有些冷漠、有些肅殺,手掌一直來迴輕撫著那百戰寶刀,不言不語。


    “大人,您看如何?”見阿爾斯不說話,段義臣又問道。


    “……”阿爾斯依然沉默不語。


    “好吧,既然大人不說話,我等避讓開他們就是。”段義臣無奈,起身準備離開。


    “段,你不該救我迴來的。”阿爾斯忽然輕聲道。


    “閣下,您說什麽?”段義臣停住腳步。


    “我是應該死掉的人,不過既然你救了我,我也不能再輕易去見撒旦。隨便殺人,除了神威軍的那些瘋子怕沒別人,就讓我去見識下他們的手段好了。”阿爾斯慢慢站起身,金色的陽光從林間的縫隙披灑在這個滿頭金、渾身還纏有繃帶的年輕男子身上,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睛裏。全是――堅定。


    “謹遵閣下之令。”不論段義臣內心怎樣,這一刻他都真心的對眼前這個男子點頭道,這樣不折的男兒值得任何人尊重。


    “艾米麗,這一定也是你所希望的吧。”阿爾斯看了看段義臣,他忽然現這個鮮卑人和雷東風一樣,是比自己那些所謂的同胞更了解自己的存在的呢。


    這個現,竟然讓阿爾斯再次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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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紀元999年4月25日,帝國東海行省,任丘府以西三十裏,這裏接近中南行省和望海行省交界,但由於前些日何塞率大軍經過,因此附近的漢兵要麽戰死,要麽被迫撤退到直隸行省進行布防。


    此刻沿路荒蕪廢墟遍地,偶爾有難民經過,也無不麵帶惶恐,形色匆匆。


    瑪庫斯率領的神威軍第一軍團的三千輕鎧騎兵,正肆無忌憚的在大道上奔馳,而沿路偶爾出現的難民或百姓,無一不被他們當場格殺。


    對於瑪庫斯和這些神威軍來說,殺人實在是太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在西6之時,他們神威軍代表的就是教廷、教宗的權威,下至普通百姓,上至一國之主。什麽樣的人他們沒有殺過,在西6甚至有一種說法,神威軍的手下從沒有被送上過教廷審判庭,唯一的去處就是地獄。起碼被送上教廷的審判庭還能有一絲活路,但落在神威軍的手裏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他們,就是可以手拿教皇手諭,不經審判,肆意殺戮的惡魔。


    而瑪庫斯從記事開始,就是在神威軍的少年訓練營中長大的,從殺死第一個和自己競爭的夥伴開始,一直到今日。三十多年來,死在瑪庫斯手下的生靈早已過萬。


    當然,神威軍並不是單純以殺為功,瑪庫斯也許是太過殘忍變態的原因,並不為教廷的大祭司團所喜,畢竟正常人沒人會將這樣一個變態放在身邊的。


    所以,盡管為教廷殺人無數,瑪庫斯不過是神威軍第一軍團的千夫長,而且還很被同僚排擠。但他的另一個身份,教宗身邊的貼身十大騎士之一,卻是讓所有人不得不對其膽寒。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怕瑪庫斯,至少其他九個騎士,和教宗唯一親封的“明月騎士”阿爾斯就很並不在意瑪庫斯。


    阿爾斯甚至曾對人言:“如瑪庫斯這樣的劊子手,完全就是一條瘋狗而已,如果他敢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那麽他阿爾斯不介意一刀刀將他殺掉,讓他也品嚐下被刀割的滋味。”


    雖然誰也不能不敢證明這話的準確性,但瑪庫斯的心裏卻對阿爾斯十分不滿,在他看來,這個在表麵上就對教廷很不順從,而且自大的家夥簡直是教廷的恥辱,可是教宗卻無比信任阿爾斯,瑪庫斯縱有不滿也不敢流露出來。


    在瑪庫斯的內心裏,他信仰的隻有主神和手中的刀子。在他看來,既然是神威軍,既然加入了第一軍團,那他就應該有隨便殺人的權利,因為他是代表神的旨意。而那些指責他的祭祀和長老無一不是腐化墮落的蛀蟲,早晚有一天他會取而代之。至於阿爾斯,更是一個可惡的存在,如果落在他手裏,定然讓阿爾斯所謂的騎士風範消失的一幹二淨。


    而就在不久前,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了瑪庫斯麵前,教廷的少壯派代表,教廷聖裁團團長,教廷王子朱裏奧找上了他,給了他一些讓他興奮、心動的承諾。


    隻要殺掉阿爾斯這個玷汙了神之名譽的叛徒。在未來朱裏奧會讓他坐上神威軍大統領的位置,甚至是十大騎士之。


    瑪庫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而且以朱裏奧現在手中實際掌握的權利,和教廷長老會對他的支持,他的承諾還是有可信度的。


    所以,朱裏奧的野心和瑪庫斯的瘋狂一拍即合。


    “千夫長大人,前方五十裏就是中南行省邊界,可能會有漢軍出沒。”一個手下提醒道。


    “嗯,這一路都未見到明月騎士閣下,想來他可能還在中南行省與漢兵糾纏,我等需加前進,救出明月騎士。”瑪庫斯道。


    此次行動的真實目的他隻對十幾個心腹手下透露了一些,瑪庫斯相信隻要自己能迅解決阿爾斯,手下士兵縱有怨言也會被彈壓下去。


    “大人,你看,又有幾個漢人在那邊……”一個手下一指遠處,隻見荒野中,幾十個難民正扶老攜幼的倉惶向遠處跑去,顯然是已經現了這邊的大軍。


    “追上去,不能叫他們泄密我們的行蹤!”瑪庫斯冷笑一聲,身邊立刻分出一隊百人的小隊,衝向那些難民。


    其實,怕泄露行蹤是一方麵,想要殺人卻是另一方麵,瑪庫斯很講究在戰前殺人,以提升士兵的感覺,這樣在戰場上才能毫不手軟。


    “這些異教徒的雜碎,早晚要將你們都從這片神明的土地上抹去!”瑪庫斯暗道。


    眼見那幾十個難民就要慘遭毒手,一隊騎兵忽然從遠處跑來,領頭的將領大喝道:“住手,是誰讓你們濫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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